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之间,天气越来越暖,日头越来越长!
顾忠从松江府寻来一个多次往来越南的老水手,名字叫做鲁海,看上去四十多岁,一张脸黑黑的颇有些沧桑之意。
“一听你这名字就和大海有缘,鲁海,鲁海!”苏白衣握着鲁海的手开玩笑的道:“连海你都敢撸,当世航海之人舍你其谁?”
“小人不敢,小人见过总督大人,小人拜见平东伯!”鲁海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朝苏白衣磕了几个头,又站起来对着天发誓:“我是顾忠的兄弟,往后这条命就是大人的了,只要大人有所差遣,属下水里火里在所不惜!”
“好,好!”苏白衣道:“先给你改个名字吧,鲁海不够霸气,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叫做撸海,撸是那个……”苏白衣寻思半天:“就是那个,撸袖子,对,撸袖子的撸,撸起袖子加油干,你不用撸袖子,以后就叫撸海吧!”
“谢爵爷,小的多谢爵爷赐名!”撸海千恩万谢的磕头。
苏白衣没想到的是,就是因为他这个一时喜好的举动,给中华民资又增添了一个姓氏!
除了撸海之外,顾忠还找了十来个在大海上干过的水手。
另外,鸿胪寺的批文也传到了归德府,他们弄了一批官方的文件,倒是没有选派什么人!给了苏白衣充分发挥自由的空间。
也不知道是没有人可选,还是鸿胪寺的那帮人有别的想法。
这些反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所有的手续都已经办了下来,朝廷批了,人也有了,那么起航去越南的日子就可以定了。
苏白衣选派的使者除了顾忠之外,还有弟子侯方域、徐霞客和其余五六个学生。
侯方域别看人小,心眼可不少,在世家大族生活惯了的,为人处世的本领一点不比那些二十多岁的人差。
当然了,此去安南路迢迢,苏白衣关心这个弟子,还专门给他配送了十个锦衣卫做保镖,其他物品物资一应俱全。
分作两个大船,悬挂着大明朝官方的旗帜,载着人和满满的玻璃、肥皂、香水等友好礼物从归德府北面的黄河起锚,东朝大海航行而去。
大明航海的开端,从侯方域和顾忠率领的这两艘甚至都没有番号的船只入海开始,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明海权争夺正式拉开了序幕。
随着时光的推移,另一件事也越来越近了。
拍卖会!
拍卖会原定于农历五月二十六日举办,可到了二十日的时候,就有全国各地的豪强、商人、勋贵赶来,顿时将整个归德府的驿站挤满不说,还将整个归德府的旅店也霸占。
不过大多数有头有脸的勋贵,还是寄居在归德府当地的豪强和读书人的家中。
住得起豪华酒店逼格还是太低了,真正高逼格的都是那些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找到朋友家居住的人,这才是真正的知交满天下。
“小侄世泽见过苏先生!”张之极的嫡子张世泽亲自从京师跑过来参加拍卖会,这让苏白衣有些受宠若惊。
“先生,还有我呢!”张之极的小女儿张洛从张世泽的背后突然蹦出来想吓苏白衣一跳,可看到苏白衣脸色平静无波的时候,突然觉得很没意思,噘着嘴道:“没劲!”
苏白衣咯咯笑,然后朝张世泽躬身行礼:“世子真是折煞苏某了!”张世泽是张之极的儿子,虽然不是长子,可年龄上看至少也有四十岁了。
四十岁的人看到苏白衣自称小侄,还恭恭敬敬的行礼,苏白衣有些哭笑不得。
最关键的是,这张世泽本身还是英国公世子!
那以后可是承袭爵位的存在。
国公啊,比他这个伯爵不知道要大几万倍呢!
“不会!”张世泽很认真的告诉苏白衣,“来之前家父专程叮嘱过小侄,说他和苏先生平辈论交,我妹张洛又是先生的弟子,先生自然是小侄的长辈了!”
苏白衣只能苦笑着将来访的贵客带进家门,没办法,你看人家张世泽,出身国公府还是世子,见到自己竟然如此有礼貌(厚脸皮),一口一个小侄喊着,亲热的让不知道的人以为他真是苏白衣的亲侄子。
“上次苏某拜托托英国公之事,还没谢过!”将张世泽引入三院的客厅之后上了茶,苏白衣才旁敲侧击的打听张之极有没有帮自己办事。
张世泽呵呵一笑,低声道:“放心吧,有这等好事,那些勋贵还不打破了头来你这里。别的不说,我和魏国公、成国公、定国公、黔国公还有保国公家的世子,那可都是穿一条裤子的,我喊他们,他们能敢不来?”
真是什么人交往什么人!
苏白衣心里鄙视了一下,看来这些都是一帮纨绔子弟啊。
也对,在大明朝来说,这帮子人属于特殊的存在。
六大国公家甚至比藩王的待遇还好,不但可以世袭保持荣耀和荣华,而且每个国公几乎都有实权,有的在朝为官,有的在外领兵,比朱元璋自己的儿孙整日混吃等死好多了。
当然了,他们不用参加科举,不属于文官集团。
可身份地位的确超然,连上朝排班都是领头的主,魏忠贤得势的时候都不敢刚正面的存在,皇帝也不敢轻易招惹。
这些人肯定是不缺钱的。
“对了!”张世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从座位上站起来凑到苏白衣身边,道:“平东伯可能不知道,我英国公府嫡长子乃是世泽的兄长,只因兄长自幼有足疾,未能承袭爵位,这世子之位才轮到我张世泽,世泽心有愧疚,所以也想购买一股铁路股份赠与兄长,还望苏先生成全!”
“哦……”苏白衣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不过也只是笑了笑道:“欢迎欢迎,世子如果能参与唱卖,那是苏某人的荣幸。”
“这个……”张世泽面露难色:“先生可能没明白小侄的意思,既然没有外人,先生让一股给我便是,小侄却懒得参与那劳什子唱卖!”
苏白衣心里冷哼!
什么懒得参与,分明是自恃身份尊贵,不屑于和那些商贾之人在唱卖场上挣得面红耳赤而已。
怕苏白衣误会,张世泽又很认真的说一句:“价格方面苏先生放心,到时候唱卖结果出炉后,我张家愿意以最高价购买。”
“世子这个要求,说的有些晚了!”苏白衣摊了摊手道:“苏某的宣传单撒发到了全国各州府,明明是有一十三份铁路股拍卖,现在如果给你一股的话还剩十二股,让我怎么和天下人交代。世子可知道这唱卖会虽然我是主持,但如果出尔反尔言而无信,丢的却是天家的颜面,苏白衣何德何能,敢给天家抹黑?”
“这,那是小侄思虑不周了!”张世泽也没有太过纠结,拱拱手道:“如此,就不给苏先生添麻烦了!”
“无碍!”苏白衣笑呵呵的道:“只要世子理解,比什么都强。对了,如果世子相信我苏某的话,听我一言,购买铁路股份下手越早越好,最好在第一场唱卖会就下手!”
“多谢苏子指点!”
张世泽自然不知道苏白衣为何会这么说,也没问为何拍卖会还分第一场第二场,有些受宠若惊的道,“苏先生,有件事我觉得要跟您说一下。”
“请赐教!”
“不敢!”张世泽道:“这次所来的六大国公府中,有一个人你要注意!”
“谁?”
“保国公世子,朱国弼!”张世泽道:“说起来这个保国公,还是苏先生您的老乡,他祖上朱永是河南夏邑人,成化年间因屡立战功而封国公,这朱国弼虽然是保国公世子,却自诩文人雅士,原来和东林人士交情过密。现在苏州不是兴起一个什么复社么?朱国弼胆子倒不小,跑到苏州吃喝玩乐,和复社里的读书人关系非同一般。”
“复社!”
苏白衣眉头一拧,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如今内阁里有了文震孟的一席之地,文震孟本身就是整个复社的领袖人物,上次在凤阳府偶遇,邀请苏白衣加入复社被拒绝,后来在京师苏白衣又打了他们这些文官的脸。可以说苏白衣和复社根本就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上次渤海上的船被烧,最后以国子祭酒、兵部侍郎、通政使莫名死亡而告结束,但苏白衣很是怀疑背后最大的推手到底是不是文震孟。
“对,就是复社!”张世泽道:“朱国弼来的时候就带着复社中的几个人,听说苏先生也认识,有个叫冒襄的,还有个陈贞慧。”
这是捣乱来了!
苏白衣心里冷笑:归德府是我的主场,修建铁路的股份拍卖大会还好老子准备的充分,就不怕出什么幺蛾子。若是真的惹了我,到时候就别怪老衲心狠手辣。
暗杀这种事!
你能做的了初一,老子就能做十五!
不过小心无大错,为了保证整个拍卖会的顺利召开顺利闭幕,苏白衣又不得不将李锁调过来,征调开封府锦衣卫,临时组建了一个二百人左右的保卫队!
一切布置完毕,拍卖会终于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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