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意渐浓。
从红河一战结束,到边关稳定,也就几天的时间。
不过,这种震荡万里疆域的大动向。
于升斗小民而言,本就没有密切关注的必要。
阿朱这几天,一直在照顾李玄黄。
这家伙,嘴上说着没事,其实内里受了不小的伤,剧烈咳嗽的时候,会有丝丝血迹溢出。
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一边买药熬制,一边负责饮食起居。
久而久之,自然引起家人的注意。
一番拷问,阿朱终于道出了实情,去头藏尾,只是交代自己看上了某个少年郎。
是南方来的漂泊浪子。
往后应该会在槐花巷长久定居。
父亲没话说,母亲倒是多嘴问了几句,一听对方是个药坛子,顿时勃然大怒。
这好好的闺女,怎么就拎不清,竟是黏上一个身体抱恙的病号?
往后对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撒手人寰,她这女儿,还怎么生活?
苦口婆心的劝解。
阿朱非但无动于衷,甚至和母亲怄气,本就是寻常百姓,哪里经得起这样的风波?
一哭二闹三上吊,企图让女儿回心转意。
不曾想,女儿态度没半点变化,反而让这件事在整个街坊邻里,被传得沸沸扬扬。
一群上了年纪的妇人,茶余饭后,闲来无事,便拿这件事当做谈资。
害得阿朱母亲,感觉一张老脸都丢尽了。
最后没办法,还是叫来了阿朱的堂哥,准备软|的不行,来硬的,先将那个药坛子逐出槐花巷再说。
此时,除却心知肚明的阿朱。
没人知道,他就是一剑斩断王腾根基的年轻剑客。
自然,更没人知道,这个看似既没背景,又没父母的年轻男子。
其实有个牛气冲天的朋友,又或者说兄弟。
中午在阿朱的细心照料下,吃完一碗小米粥的李玄黄,开始神色享受的晒着太阳。
远在小巷另一头的住处。
来了一位趾高气扬的年轻男子,穿金戴银,手摇折扇,身后还跟着一批数十位扈从。
推开阿朱父母的屋子,张嘴问道,“姨娘,缠上阿朱的那个废物在哪?”
这位本名为朱聪的年轻男子。
正是阿朱母亲邀请来,准备棒打鸳鸯的靠山。
“走,我带你过去。”阿朱母亲放下手中的围巾,忙不迭的就赶了出来。
哗啦啦一堆人,行色匆匆。
这么热闹的事情,可让周边的人,兴奋不已。
一阵吆喝,七七八八汇拢来了几十号人。
走在最前面的朱聪,漫不经心的摇着纸扇,一副高高在上自恃尊重的姿态,加上本就样貌不俗,颇为世家公子出巡的威风。
轰!
院子里的大门,被一脚踹开。
本在洗碗的阿朱,吓了一大跳,刚走出屋子,就看将母亲连带那位多日不见的堂哥,杀气腾腾的靠近李玄黄。
“你就是那个废物?”
朱聪上来就是一句质问。
李玄黄微闭的双目,缓慢睁开,神色有点茫然,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朱聪,你干什么?”阿朱走出屋子,一脸愤慨的瞪向朱聪,然后落向自己的母亲。
朱聪浅浅一笑,然后故作好人心道,“听说你被个不长眼的废物缠上了,这不,姨娘请我来处理这件事。”
“你说话客气点。”
朱聪啪得一声,盖住折扇,漫不经心道,“堂妹,你这话说出来就生分了,好歹是你堂哥,你怎么能不识好人心?”
“我的事不要你管。”
阿朱的母亲,看着一头撞进死胡同,怎么拉都拉不回来的女儿,气得原地一阵跺脚。
周边凑热闹的乡邻,不少人止不住掩嘴轻笑。
甚至某些妇人,还佯装着好心好意道,“阿朱啊,我说你长得这么水灵,要挑也要挑像朱聪这样的富贵公子。”
“选个废物认作未来夫婿,是不是太将自己的终身大事,当做儿戏了?”
朱聪一听这话,眼睛微亮,双手拱拳转过头,感激不尽道,“这位阿姨说的话在理,多谢夸奖,多谢夸奖。”
“朱公子这么金贵的年轻人,担得起这样的赞美。”
你来我往,溜须拍马。
心情大好的朱聪,再次转过头,眼神不善的盯向李玄黄,“姨娘说你天天靠着药过日子,这么虚,没几天好活了吧?”
“既然如此,我奉劝你趁早离开阿朱,否则,朱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玄黄下意识挠挠耳朵,要不是师父严令自己,出门在外,不得欺负普通人。
以他的实力,即使负伤在身,也能一巴掌拍死对方。
“朱聪,我的事,不要你管。”
阿朱看着密密麻麻围着几十号人,心头一松,忽然觉得有点委屈。
朱聪冷笑,“堂妹,既然你迂腐不化,那就别怪堂哥出手无情,这种废物怎么能配得上你?”
挑起眉头,一阵打量着装穷酸的李玄黄。
“看这模样,肯定是要家世没家世,要银财没银财,这种注定生活在底层的卑微蝼蚁,我都懒得再看他两眼,嫌丢人。”
朱聪抽了抽脸皮,阴沉冷笑。
“他不需要家世,他认识我就够了!”
正当朱聪组织语言,再次冷嘲热讽的时候,一道略带磁性的声音,贯穿现场。
门口。
一位意气风发,容颜出众的年轻男子,双手负后,跃过众人,静静得打量着李玄黄。
“认识你就够了?敢问你是谁?口气还真是大啊,呵呵。”
朱聪转过身之后,张嘴就道出一句,然后当他的视线,终于能正式打量宁尘全身的时候,整个脸颊都僵硬了。
蟒袍!
这……
刹那之间,朱聪顿感大脑空白,这家伙,竟然身着蟒袍,公然示众。
李玄黄反应过来之后,拉起阿朱,就语气骄傲的大声道,“阿朱,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宁河图。”
“宁……”阿朱瞪大眼睛,一脸错愕的愣在原地。
整个现场一片死寂。
无数人呆若木鸡。
朱聪一张脸顿时苍白到毫无血色,这个在自己眼里看起来,卑微如蝼蚁的家伙,怎么会认识宁河图?
“哪个,哪个宁河图?”阿朱母亲,慌不择言道。
“怎么?除了咱家王爷,北方还有第二个宁河图?”
轰!
朱聪再也不敢耽搁,虽说从未见过本尊,但对方无论气质还是气场,都远非凡人,太绝世出众了。
换言之,对方的身份如假包换。
“朱聪叩见并肩王。”
这一跪。
全场死寂。
阿朱更是震惊得掩住嘴,原来小李子,没骗自己,他真的是宁河图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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