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多谢兄台刚才提醒,否则的话我说不定要吃那个沙突老头的大亏了!”
离开那个沙突老头的摊位,走到不远处街边的僻静之处,严礼强就给刚刚提醒他的那个青年道谢。
那个人看了看严礼强和严礼强身边跟着的几个人,嘿嘿一笑,“看兄弟你的样子,难道你也是奉家中之命带着管事家丁来营卫县边集采办羊毛的么?”
“嗯,差不多,听说现在这羊毛布的生意太赚钱了,家族之中的几位长辈都有些意动,这才让我带着人来营卫县的边集这里看看,摸摸采办羊毛的路子,没想到这些沙突人这么不老实!”
听到严礼强这么说,那个青年猛的拍了一下大腿,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谁说不是呢,这些沙突人没有一个是老实的,我来这里几次,每来一次差不多都要吃一次亏!”
“兄台也吃过亏么?”
“难免的,不信你问问来这里采办羊毛的客商,谁没有被这些沙突人占过便宜,羊毛礼加沙子和把羊毛弄湿是这些沙突人常用的手段,几乎每个沙突人都会这么干,区别只是有的加的多,有的加的少而已,刚才那个沙突老头就是属于比较过分和贪财的那种,之前我在他那里买过一次,奶奶的,回去之后一斤羊毛能抖出三两沙子来!我来找他理论,那个死老头却说这羊毛里有沙子原本就是正常的,奶奶的……”青年人骂骂咧咧。
“这个难道买的时候不能打开检查一下看看么?”
那个青年人摇了摇头,“听说以前还行,现在慢慢的也不行了,这羊毛生意越做越火,这些沙突人也就越来越拿乔,你看那些摊位店铺面前,那些一麻袋一麻袋的羊毛,都只随便打开一两袋,给你看看那些袋子里最上面的羊毛是什么样的,其他的,根本不给你看,也不可能开袋让你检查,反正你爱买不买,你不买的话,其他人也会买,……”
“我就感觉这里的生意太火爆了!”严礼强摇了摇头,“这样看来,好多人明知那些沙突人会偷奸耍滑,也不得不买啊!”
“就是这样,现在大家都是捏着鼻子和这些沙突人做生意,就算吃点亏,也忍了,羊毛里面加沙子加水是这些沙突人的常用手段,最可恨的,还有一些沙突人会在羊毛里加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牛毛马鬃羊屎的也有不少,这些东西混在羊毛里,洗捡的时候还更麻烦!”说到这里,这个青年人又指了指远处的一个沙突人的店铺,恨恨的说道,“那个店铺里买的羊毛里面夹杂的这些东西最多,你知道那些沙突人是怎么做的么,我听说那些沙突人把羊粪收集起来,捣碎打稀,放到桶里,然后把撸下来的羊毛放到羊粪桶里蘸一下,晒一下,把羊毛上沾着的羊粪晒干,弄得那些羊粪就像是原本粘在羊毛上的一样,既恶心了你,还赚了你的钱,最是可恶,之前我听人说那些沙突人对此还洋洋得意,说我们汉人是傻子,拿银子买他们的羊粪……”
听着这些沙突人的猫腻和造假手段,严礼强也是目瞪口呆,有一种回到前世的感觉,看来着利益熏心之下,哪里的人都一样,想到这里,严礼强感叹了一句,“就这样还要和这些沙突人做生意么?”
“兄弟你说笑了,当然要做!“那个青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嘿嘿笑了笑,”现在整个西北有点能力有点钱的大家族,谁不削尖了脑袋想要插手羊毛布的生意,咱们在沙突人这里吃了亏,但一把买到的羊毛运回去,做出羊毛布来,那就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来求咱们了,这一斤毛布一斤银,这赚钱的买卖,用我爹的话来说,几千年也遇不到一次,对了,兄弟我看你的口音似乎就是甘州的……”
“嗯,我就祁云郡的!”
“哇!”听到严礼强是祁云郡的,那个青年一下子对严礼强刮目相看,语气也有了惊叹,“你们祁云郡的严家和陆家那可了不得,是做羊毛布的这个……”那个青年竖起了大拇指,一脸艳羡,“特别是那天下第一厂,听说里面的纺机现在差不多有上千台了,赚的钱那可是海了去了……”
“嗯,正是看到严家和陆家赚得多,所以家中的长辈有些意动!”
“我听说严家和陆家那是准备得足,甘州境内的几个大草场,不是严家就是陆家的,他们自己有自己的草场在养羊,所以也不缺这羊毛,咱们就不一样了,现在西北的草场,能养羊的草场差不多都被人抢光了,好多地方听说都拿那些田地来种草放羊了,咱们也就只能来营卫县的边集找沙突人来买羊毛!”
“是啊,兄台你是哪里的?”
“我是风州临泉郡的,我姓余,叫余正行,我们余家在临泉郡还算有点根基,兄弟你若到了临泉郡有事,可以来找我,对了,兄弟你贵姓?”那个青年看到严礼强和严礼强身边的几个管事跟班都穿着谈吐不俗,也有了结交之意。
“我姓严!”
“哈,那倒巧了,你和严安堡严家是亲戚不成?”
“哈哈,怎么可能是亲戚?”严礼强笑了起来——当然不是亲戚,而是原本就是一家人。
“对了,最近这边集中的沙突人还在商量着要给羊毛涨价,经常来这里购买羊毛的客商也准备联合起来,弄个商会之类的,和这些沙突人砍价,沙突人要涨价咱们就一起抵制,今日下午我们这些来买羊毛的就在营卫县县城的平安茶楼准备聚会一次,商量一下怎么对付这些沙突人,兄弟你若有空,也可以来听听,这边集中的羊毛,超过两钱银子一斤的,兄弟你千万别买,要买了,把羊毛的价格哄抬起来,那可是犯了众怒,会有大麻烦,就算兄弟你买到羊毛,可能也没有办法把羊毛运到家,兄弟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多谢兄台提醒,我今日先看看,超过两钱银子一斤的羊毛,坚决不买!”
“那就好,那就好……”
严礼强和那个叫余正行的青年说了几句,两人也就分开了。
“钱叔,你觉得如何?”余正行一离开,严礼强带着人继续在这边集之中边走边看,然后就随口问了钱肃一句。
钱肃瞄了不远处那些卖着羊毛的沙突人,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这羊毛现在是暴利,我看礼强你的办法,可行,这钱,可不能就让这些沙突人这么赚了过去!”
“当然不会让他们就这么躺着把银子赚了过去!”严礼强点了点头,也笑了笑,钱肃现在是祁云郡的钱袋子,他这次带钱肃来,也就是来看看这边集之中的羊毛贸易的,说实话,这羊毛贸易的火爆程度,都有些超出了严礼强的预料。
不过沙突人在羊毛上赚大钱的好日子也差不多到头了,沙突人在古浪草原褥羊毛,他就来褥沙突人的羊毛,怎么褥?估计这个世界上的这些沙突人还没有听说过什么叫“专卖政策”呢,至于上辈子,所谓的专卖政策严礼强知道得太多了,什么垄断和市场准入的行业就不说了,就说各国政府历史上出台过的各种专卖政策,就有盐铁专卖,烟草专卖,酒品专卖之类的……
针对沙突人的羊毛专卖政策,已经在路上了!
刚好这个时候古浪草原上黑羯人把沙突人弄得自顾不暇,这羊毛专卖政策,正是出台的时候,这政策遏制沙突人是一方面,充实祁云督护府的财政收入是一个方面,而最大的作用,却是严礼强向黑羯人发出的明确信号——我和沙突人不是一伙的,我也讨厌这些孙子,咱们一起狠狠地弄他。
……
在沙突人这边的集市转了一圈,随后严礼强又来到了边集的另外一边,相比起沙突人那边的情况,这边的边集中,卖东西的就变成了汉人,在这里买东西的,则变成了沙突人和玉龙山中的那些部族和山民——这边的汉人在边集中贩卖的,就是盐类,茶类,酒类,粮食,红糖,布匹,首饰,还有各种生活器具,这些东西,正是沙突人和那些住在玉龙山中的部族与山民急需的,而别是对沙突人来说,如果没有盐和茶,那些生活在草原上的沙突人几乎就活不下去。
那些沙突商队,都是来这里卸下羊毛之类的货物之后,又从这里买上东西带到古浪草原,对古浪草原上的那些沙突人来说,这里卖的好多东西,都是“奢侈品”……
而在边集之中经营盐茶布匹之类的这些店铺,其中有三分之一,差不多都是严家开的,其中在这里主持局面的一个严家的管事再店铺里看到严礼强,还想出来给严礼强见礼,但被严礼强用眼色制止了。
……
严礼强和钱肃等人在边集之中转了几个小时,一直到中午,差不多把整个边集都转了一遍,正要离开,在刚刚要从坤门走出边集的时候……
“你这是什么狗屁火油,味道这么臭,黑漆漆的,真要放在家里点灯,还不把整个家熏得臭烘烘的,这样的火油还要30个铜子儿一壶,你想钱想疯了吧,我看3个铜子一壶还差不多,放到猪圈里熏熏蚊子……”
“爱买就买,不买就滚!”
“嘿,你这个山蛮子还骂人……”
“骂你怎么了……你滚不滚……”
“哎呦……山蛮子打人了……”
听到不远处一个摊位面前的纠纷和争吵,严礼强突然心中一动,一下子停下了脚步,看了钱肃几个人一眼,“等一下,我们过去看看……”,说着话,严礼强已经朝着那个摊位走了过去,钱肃等人也自然跟着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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