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节度使杨国忠的捷报,以种前所未有的速度送种瞻,大早,兴庆宫便传来了李隆基得意的大笑声。
“好!做得好!”
李隆基拿着杨国忠的战报在寝宫内走来走去,前些天他还因为南诏的突然造反而感到忧心仲仲,而仅仅一个月后,杨国忠便带来了最好的消息,唐军大败南诏军,南诏认罪。
让李隆基兴奋的不仅是南诏之乱平息,而且杨国忠在这场战役中表现出的决断和能力让人刮目相看。有这场胜利为基础,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封杨国忠为尚书,进入相国集团,李林甫越来越老了,最近更是有点偏向太子。让他心中不喜。
“三郎,怎备这样高兴?”
杨玉环梳完头从内室里走了出来。李隆基大为兴奋,搂住她的香肩。重重在她粉脸上亲了一下。“娘子的内兄给联带来了喜报。”
“三郎!”杨玉环有些埋怨李隆基的失态,她连忙取出铜镜在脸上补了一下妆,这才问道:“是我三哥吗?他带了什么喜讯?”
“他平息了南诏叛乱,联耍升为他为相国。”
杨贵妃一怔,平息南诏固然可喜,但升为相国却似乎
她连忙跪下了下来,道:“陛下,请收回成命?”
李隆基愣住了,“为什么?”
“陛下,臣妾的三哥是什么人,臣妾非常清楚,陛下独宠杨家,给杨家荣华富贵,臣妾感数不尽,但相国乃国之栋梁,担负大唐的兴盛,非经纶治国之才不的胜任,杨家没有人能担任这个职位,臣妾绝不愿意陛下为了臣妾误了国事。”
“谁说三哥不能担任相国!”
门外忽然传来了杨花花的声音。她慢慢走了进来,道:“三哥过去或许有些放荡不羁,但那是因为他怀才不遇,可自从他进京为官后,兢兢业业为圣上做事,所思所想都是为了圣上。圣上需要这样一个既能干又听话的相国,李林甫已老,三哥却正当盛年,难道不用三哥,还要再去找别人不成?”
杨玉环有些不高兴,这可是自己的寝宫,三姐怎么能不声就进来了,她忍住心中的不悦道:“三姐,当相国不是听话就能做好,需要学问和经验,;哥这两样都缺乏,他若做不好,天下人会指着咱们杨家脊梁骨骂的。”
杨花花毫不让步道:“不做做怎么知道做不好,李林甫不也一样没有什么才学吗?他却做了十几年相国,那李白和王维诗名动天下,满腹经纶,可他们又能为相处理国事吗?可见才学绝不是理由。”
“好了!好了!你们姐妹不要争了。”
李隆基把杨玉环扶起来道:“立不立杨国忠为相国,联自会和大臣们商量着办,娘子就不要过问此事了。只要把后字给联管好就行了。”
他又对杨花花笑道:“听说三姐的新宅造好了,莫非是要请我们去吃饭?”
杨花花小嘴一撅道:“臣妾家里穷得连下锅的米都没有了,哪里还请得起陛下和贵妃吃饭,除非陛下替我摆几桌酒宴,我倒是可以请大家去热闹一下。”
“三姐!不要再要钱了。”
杨玉环终于克制不住内心的不满了。为修这栋宅子,三郎已经先后赏了她三次,近二十万贯,现在又跑来要钱,真是太过分了。
“哼!”杨花花哼了一声,道:“我又没要你的钱,你急什么?”
她又转头对李隆基娇声央求道:“我的好妹夫,好皇上,你总不能让你的三姨娘连买米的钱都没有吧!”
李隆基有些尴尬,他连忙道:“这样吧!联就不赏你钱了,你新宅落成的宴会,就由联来帮你举办。让你风风光光地住进新宅,如何?”
杨花花欢喜地给他膘了个媚眼。其实她要的就是这个,皇帝来替她摆乔迁宴,那贺礼钱还不会滚滚而来吗?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宦官的禀报:“陛下,李相国求见!”
“联也正要找他呢!让他去御书房。”
他回头对二人笑道:“你们两姐妹就好好聊一聊天吧!联去处理一下公务,很快就回来。”
说着,他背手走出了寝宫。
“陛下移驾御书房!”
大同殿内,李林甫背着手忧心仲仲地来回走着,他也得到了杨国忠在南诏大胜的消息,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杨国忠极可能会因为此事入相。
一切都顺理成章,圣上想用杨国忠取代自己的意图越来越明显。李林甫望着殿外的天空长叹一声,他也有点力不从心了,他的身体确实有些吃不消繁重的国事,从年初以来他已经病倒了三次,虽然圣上每次都会派高力士来探望他,说国事离不开他。可事实上他知道,他每病一次。圣上换他的决心便又加深一分。
“圣上驾到!”
远方宦官一声高喝,李林甫连忙收敛心神,垂手而立,片刻,精神抖擞的李隆基快步走来。“臣参见陛下!”
“相国不必多礼,请到房内详谈。”
李隆基走进了书房,书房里已经收拾好了,干净整洁,空气十分清爽。他满意地点点头,坐了下来。
“给相国也铺个位子。”
“臣谢陛下。”
两名宦官抬来一只小木榻,又铺上席子,李林甫也坐下,他立剪道:“臣是为了南诏之事来见陛下。”
李隆基瞥了他一眼,尖道:“爱卿有什么建议,请说?”
“陛下,臣不赞成与南诏讲和。臣以为南诏坐大已成为我大唐严重的威胁,这次南诏谋反看似因为张虔陀辱阁逻凤之妻所致,只是一次偶然事件。但臣相信,阁逻凤早有谋反之心,陛下。除恶务尽。我们应趁此机会彻底解决南诏坐大。”
“相国,这件事联和你的想法就不同了,南诏坐大固然令大唐烦心。但吐蕃才是大唐真正的威胁,南诏不过是边陲小国罢了,它的存在还能替大唐抵御吐蕃东扩,可谓有失必有得。只要把它控制好,让它老老实实替联守边陲,也是可以,而且杨国忠在军报中也说了,若把南诏逼迫太甚,一旦它投向吐蕃,那就得不偿失了,相国,杨国忠这次可比你看得深啊!”
李林甫听圣上贬自己而褒杨国忠。他心中忿然,便道:“陛下,臣仔细看了军报,唐军在姚州大败南诏军。完全可以一鼓作气进击洱海。这个时候,南诏还来不及向吐蕃求援。可是唐军却在姚州停驻了半个月,以致丧失战机,臣以为其中必有原因,臣建议派御史前去彻查此事”
不等他说完,李隆基便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相国想得太多了
打仗不是你想得那样简单小军报也说了,南诏痒气遍布,瘦病流行,所以才驻兵不发,这是有原因,大训旭小打仗不易,不要动不动就派御史毒杳,再说安禄山、憾啧绷在外打仗,联也没见你说要派御史去查。为何偏偏对联的国舅这么苛刻?莫非你有什么私心?”
李林甫吓得连忙跪下,磕头道:“陛下,臣绝没什么私心,只是南诏之事陛下忧心了几十年,这次终于等来了机会,臣想一举解决南诏之患。”
李隆基脸色稍兼,便摆摆手道:“相国处处替联考虑,联心领了,近来相国的身体不太好,联想可能是国事太重的缘故,联考虑再添加两三名相国,替相国分担点国事,相国以为如何?”
李林甫心中一惊,终于来了,他连忙道:“陛下,臣倒有个想法,不如让太子也参与一些国事的决断,让太子多积累一些从政经验。为将来大唐的持续繁荣打下基础,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李林甫说这话的时候是低着头。没有看见李隆基的表情,但旁边的高力士却看得清清楚楚,李隆基的眼中却闪过了一道细微的杀机,他心中大急,这个李林结怎么糊涂一时,竟让太子处政,难道不知这是圣上的大忌吗?
李隆基眼中的杀机一闪而逝。他淡淡一笑道:“联也想过让太子替联分忧,只是联知道太子身体赢弱,不宜劳累,所以联才不提此事,就让他好好再将养两年,把身体养好再说。”
“是!臣遵旨。”
李林甫暗暗长叹一声,看来用太子来对付杨国忠不是那么容易。这时,李隆基又从御案上取过一本折子,笑道:“这是高仙芝上的奏折,吐火罗藕师国勾结吐蕃,断了个失密到小勃律的粮道,高仙芝欲打揭师国,彻底将吐蕃势力赶出吐火罗,正好南诏叛乱平息,联没有了后顾之忧,联已决定批准高仙芝的请求。兵发吐火罗,另外,李庆安那边也要催促他尽快备战。”
“臣遵旨!”
李林甫走了,李隆基坐在御书房里阴沉着脸,这个李林甫越来越大胆了,居然敢提太子监国,和太子斗了这么多年,难道他最后变了性子?枉费自己对他一番期望,看来这条狗真的老了,打虎还看亲兄弟,这话不错。还是国舅靠得住啊!
李隆基提起笔在高仙芝的奏折上批了一个“准。字,忽然,他一用劲。“咔嚓”朱笔在他手中折成了两段。
高力士吓了一大跳,他一句话不敢多言。有的事他可以进谏。但现在不能。现在一颗的火星都能让圣上燃起滴天怒火。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杨花花娇媚的声音,“恐下在吗?”
高力士一颗心蓦地松了。她来的太及时了,简直比甘霜还宝贵,果然。杨花花的声音传来,李隆基的凝重地眉头顿时散开了,透出了一丝喜色,高力士心领神会,立刻跑出去道:“陛下在,夫人请进。”
杨花花户阵风似的走了进来。一双桃花眼膘向李隆基,娇嗔道:“妾身家里没有米下锅了,家里人饿的面黄肌瘦,我眼巴巴来求你,你却只管我一顿,你说,我以后怎么办?”
李隆基连忙举手笑道:“我知道!我知道!刚才不是贵妃在吗?有些话不好说。”
杨花花柳眉一挑,不悦道:“哼!你心中只有她,我算什么?”
高力士连忙摆摆手,将两名左右服侍的小宦官叫出书房,他也悄悄退下,把门轻轻关上了。
马车粼粼而行,李林甫疲惫地躺在马车里,脑海里在思量着对策,可是不管他怎么想,他都无法阻止杨国忠入相,今天圣上甚至连和他商量的意思都没有,要提拔两三名相国。这里面必有杨国忠了,怎么办?让太子对付杨国忠是最好的办法,让他们两败俱伤,可自己提此事似乎会触犯圣上大忌。
李林甫闭上了眼睛,他在重新整理思路。当初定下缓和太子矛盾。引发东宫和杨家对抗,应该说策略完全正确,但太子的力量似乎太弱了一点。一个的韦涣案都应付不了。如果杨国忠为相,他就更不是对手了,忽然,李林甫的脑海里跳出一个人,他不由一拍脑门笑了,自己怎么把他忘了。
这时,他的小书童应哥儿忽然指着窗外。低声道:“相国快看。是裴尚书。”
春明大街上,礼部尚书裴宽骑着一头毛驴不紧不慢地走着,大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相国骑驴过街,这本是长安一景,百年来,大唐的历代名相莫不如此,一来可以了解民生,二来可尽显大唐风流本色。可到了李林甫,相国骑驴过街的盛景便消失了,改而增加了严密的
。
今天裴宽一改陋规,骑上一头小毛驴。穿一身皂色的宽衣高帽。悠悠哉哉行走,不时有行人向他躬身施礼,他也含笑回礼。
这时,他身后传来了一阵激烈的马蹄声,随即马车轱辘吱嘎一声,一辆马车停在他身旁。
“裴尚书,好兴致啊!”
车窗前出现了李林甫的招牌笑容。裴宽虽然和李林甫关系恶劣,但在大街上,他却不想失了身份,便停住了小毛驴问道:“相国可是从兴庆宫过来?”
李林甫叹息一声道:“不错,我是从兴庆宫而来,我劝圣上不要接受南诏求和,要趁机一举荡平南诏,彻底解决南诏坐大之势。”
裴宽心中也正在想此事。他虽是李林甫政敌,但在南诏事务上他却和李林甫的意见一致,绝不姑息南诏。他急忙问道:“那圣上的意思怎么说?”
“圣上接受了杨国忠的建议。准许南诏讲和,哎!后患不断,必生其乱。”
李林甫叹息一声又道:“这次杨国忠进攻南诏,疑点颇多,我的意思是派御史去查,却被圣上斥了一顿。”
说到这,他斜睨一眼裴宽,笑道:“我想再召集几个相国一齐再劝圣上,不知裴尚书以为如何?”
裴宽笑了笑道:“如果李相愿意牵头。我当奉陪!”
李林甫不过是想把裴宽拖下水,让裴宽再去劝圣上,他怎么可能再牵头去触怒圣上,他见裴宽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不由干笑一声道:“此事估计再劝也没有用了,圣上决心已下,哎!”
裴宽却拱拱手道:“李相国是对人不对事,当然遭圣上刮斥我也会去劝圣上,是对事不对人,这才是为臣之道,相国,我先告辞了。”
说完,他调转小毛驴,向兴庆宫方向而去,李林甫一直望着他的背影消失。这才重重地哼了一声,对侍卫官令道:“立刻派人把我的信送去北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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