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孙姑娘静静的坐在父亲的床边,忆起这些年与父亲相处时的点点滴滴以及父亲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再瞧着已昏睡了两天多未醒,整个人已病得脱形的父亲,心头的悲伤怎么都抑制不住,眼泪不自觉的溢出眼眶,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的顺着白玉般的面颊滚落。
一旁的高氏和长孙无忌见状有心劝慰两句,可他们一想起大夫的话以及长孙晟如今的模样,只觉喉头发硬,眼眶发红,又哪里劝得出口,母子俩看了无声哭泣的长孙姑娘两眼,什么话都没说,红着眼睛悄然退了出来,长孙晟向来疼爱观音婢,观音婢与他感情极深,让他们父女独处一会也好。
“观,观音婢,别哭,为父无事。”长孙姑娘不知哭了多久,就在她哭得视线模糊,思维混沌的时候,病床上的长孙晟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瞧着自家闺女那悲伤得不能抑制的模样,心头一酸,忍不住挣扎着开口道了一句。
“父亲,您,您醒了?”沉浸于自己情绪中的长孙姑娘被父亲的声音惊醒,她胡乱伸手抹了抹眼,一脸狂喜之色的朝父亲望了过去,长孙晟已病了半个多月,病情一日比一日严重,尤其是近几日,时常一昏睡过去,就一两日醒不过来,来为他看病的大夫都是满脸无奈的摇头,长孙姑娘真怕他什么时候就此睡去,再也睁不开眼睛。
“嗯,醒了,你这傻孩子,是人都会生病的,为父年纪也不轻了,身体自是不能和年轻的时候比,偶然生个病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无须如此伤心。”长孙晟瞧着闺女脸上陡然灿放的喜悦,心头的酸楚愈发的浓了几分,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只怕没有多少时日了,嘴上却不能将这种酸楚表达出来,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出言安抚长孙姑娘。
“父亲,你,你真的只是偶然生病,很快就会好起来么?”长孙姑娘闻声精神顿时一振,她目光灼灼,哭花的小脸迸发出言语难以描绘的光彩,满脸期待的看着长孙晟问,长孙晟今日较以往清醒了许多,精神似乎也好一些,这让长孙姑娘心头无端无生了强烈的希望.
“我……观音婢,你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若万一,为父是说万一,若我万一真的好不了,你,你也别太悲伤,你要和辅机一起好好照顾你的母亲。”迎着闺女那双充满期盼的眸子,长孙晟很想说自己真没事,但他这个身体能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自家闺女虽只有八岁半,却不是一般的孩子,他这个时候再骗她并无任何好处,意念电转间,长孙晟决定选择实话实说。
“父亲……”长孙姑娘一听,刚刚止住的眼泪再次像缺了堤的河流般,滂沱而下,又担心自己的哭声惊着外面的母亲兄长,她只能强忍着不让自己出声,她今年不过八岁半的年纪,这般隐忍的痛哭,整个身体很快随着压抑的哭声颤抖成一团,当真好不可怜。
“观音婢,你,你别哭……“长孙晟只看得一颗心纠成一团。
“我,我不哭,父亲,我不哭,我相信你会好起来的。“长孙姑娘一边低声呜咽一边开口。
“怎么了,观音婢?“长孙姑娘虽尽力压抑自己的声音,可里面的动静学仍然惊动了外间的高氏和长孙无忌,他们生怕长孙晟发生了什么事,急急冲了进来。
“夫君,父亲!”高氏和长孙无忌听得长孙姑娘难以抑制的呜咽,以为长孙晟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没想到一进来,便看见床上的长孙晟已然清醒过来,不由大喜过望。
“阿娘,哥哥。”长孙姑娘看到母亲和兄长,终努力控制住了泪水。
“你这孩子,你父亲醒过来了,该高兴才是,怎的还哭得这般伤心。”高氏欢喜之余忍不住回头嗔了女儿一眼。
“阿娘,我,我只是喜极而泣。”长孙姑娘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父亲醒过来了么?”高氏正要开口,室外已传来长孙安业兄弟以族中的几个晚辈的声音,长孙晟病了半个多月,大夫们又都说他的病没有什么希望了,高氏自然不能不通长孙晟尚在长安的几个儿子。
“醒了。”待长孙安业几人进来,高氏便转头对他们道了一句。
“父亲既然已经醒了,你为何还哭得这般伤心?莫非你这丫头压根就不想看到父亲好起来?”长孙安业闻声,立即与几个族兄弟一同将高氏母子几人挤到一边,自己挤到长孙晟的床前,长孙晟两个遮出的儿子则是面色讪讪的站在一旁,长孙安业唤了一声父亲后,目光不经意看见长孙姑娘脸上尚未来得及擦去的鼻涕眼泪,立即语气不善的斥责了一句。
“你?”长孙无忌听得大怒,自家这位兄长,自来到洛阳后一共只来看过父亲两回,其余的时间都窝在祖宅,完全看不出来有多担心父亲,现在倒好,妹妹担心父亲病情,才哭得如此伤心,结果他一开口就想为妹妹安上如此不孝的罪名,长孙无忌如何不怒。
“我什么我?我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母子几个,天天装模作样的守在父亲床边,心里还不都盼着父亲死了好来夺我们长孙家的家产?我告诉你们,只要有我在……”哪知长孙无忌刚说出一个你字,话就被长孙安业截断,长孙安业双目一瞪,一脸不宵的盯着长孙无忌开口。
“住,住口,你这孽子……”长孙晟一个重病的人被这么多人围住,本就有些不适,现听到嫡子的言论,直气得浑身发抖,他嘴唇哆嗦,免力抬起手指,指着长孙安业怒喝。
“父亲,我知道你对我母亲没有什么情份,向来偏着他们母子几人,可你再怎么不喜欢我,也不能忘了,我才是您正经原配所出的嫡子。”若是长孙晟安好的时候,长孙安业万无没有胆当面顶撞长孙晟,但今日瞧着长孙晟重病至此,仍一心偏着高氏母子几人,心里不知怎的,一股邪火腾的一声就冒了出来,立即口不折言朝着床上的长孙晟驳了过去。
“孽,孽子……”长孙晟的身体本就虚弱之极,被长孙安业这么一逼,一口气顿时卡在喉咙中下不去,他双目鼓起,死死的盯着长孙安业,随后脑袋一歪,伸出手指无力的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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