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灵魂荒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枯萎,宛如一片死地,而这一景象却完全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万物之书,利用它强大的灵识,外加桑红衣手中的封印符阵,彻底的将灵魂荒冢笼罩在了大阵之内,即便灵气飞速的朝着一地聚集,而其余之地灵气完全消失,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除了现在同样也在灵魂荒冢之内的越人歌和方逆鳞。
“师父到底想做什么?”方逆鳞看着眼前摧枯拉朽的毁灭速度,有些担心道。
灵魂荒冢这种魂力狂暴的地方,以这样的速度将周围吸收的如同死地,怎么样的身体也应该承受不住了。
“师父不会有事。”越人歌坚信着。他知道桑红衣的性格,没有把握她不会刻意跑来送死。
“可是吸收这么多的灵气,她要做什么?先不说身体承受不承受得住,即便受住了,这么狂暴的魂力吸收过去,对于她的根基也不稳定,根本没有任何好处。”方逆鳞进入这里只一会儿的工夫,就觉得这里的魂力与灵力都十分狂暴,若非是他修为不低,只是这么站着,都难受。
“你忘了万物之书?”越人歌道。
“万物之书究竟是什么等级的法宝?未免也太过神奇了。”方逆鳞感叹。光是他所修炼的丹综大道,就绝不是这种低等级的世界会有的货色。
“咦?”方逆鳞的话音刚落,突然就感觉到体内的灵气竟然开始在四肢百骸中乱窜。但是,对于身体并没有什么坏处,相反,这种游走在四肢百骸的灵气变的越来越细小,但经脉却越来越宽大,甚至于就连气海中的灵气也开始跟着这些细小的灵气跳动。每一次跳动都会变小,但变小的灵气却似乎越来越精纯,连带着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修为似乎长了一些。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了越人歌的身上。
只是与方逆鳞不同的是,这些年来,他体内的灵气因为桑红衣的关系已经变的十分精纯,只是现在似乎又有新的灵气进入体内,开始着新一轮的压缩、提纯。
但奇怪的是,他们所在的这个位置此刻根本一点灵气也没有,那么体内新生的灵气究竟是从何处而来?
“我的灵魂似乎也壮大了不少。”方逆鳞是第一次感受到从桑红衣那里得到的灵气,所以一切都觉得稀奇。
“是师父。”越人歌却已经有过很多次这样的体验,算是前辈了。
“原来拜师还有这种好处?”方逆鳞乐呵呵的想。
虽然他的灵魂年纪也不过就比桑红衣大几岁,但这副身体的年纪却大上他不少,所以每一次叫桑红衣师父,总有一种抹不开面子的感觉。
其实他心里是承认的,光是从桑红衣那里得到的丹综大道,别说是叫声师父,叫祖宗都没问题。
只是这种面子问题根本无解,即便他心中早就认了桑红衣为师,但以一个长者的身躯叫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人为师父,就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其实他挺喜欢自己和桑红衣现在的相处方式的,虽然叫师父的时候稍显尴尬,但两人看起来总是互相抬杠的相处方式会最大限度的化解这种尴尬。
但到了此刻他才知道,原来一部顶级的功法还不是全部。拜了这个小师父,等待他的惊喜还有许多许多。
就比如现在,体内的灵气极度的减少,看似修为下降了,但战力却高出了从前好几倍。而这种减少的灵力又在以极快的速度补充入他的气海,到最后,修为不止没有降低,反倒是很快的就突破了之前一直没有突破的境界。
而他体内的灵气已经纯粹到不含任何的杂质,完全就是最为精纯的能量。
而且,他的灵魂此刻壮大了足有一倍,体内的魂火也有了两个拳头那么大小,当真是意外之喜。
“千秋境……这就突破了……?”方逆鳞到此刻还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稀里糊涂的就突破了千秋境。
在他还没有夺舍这具尸体的前身的记忆中,他曾经尝试过突破千秋境,但是失败了。而失败的代价是他差一点走火入魔,就连修为都降了两个小境界。
这件事,他从没有告诉任何人,所有人也都不知道他曾经离千秋境这么的接近。
但是,失败就是失败了,他急于表现自己,却也懂得为自己留下后路,所以他隐藏着修为,暴露出足以让人对他艳羡的天赋,暗地里也到处搜集天材地宝,为自己炼制晋级所需的丹药。
但或许是他太过急于求成,最后却功败垂成。以至于到最后身死,被他夺了驱壳,手上明明有着不少以备不时之需的资源,却始终谨慎着不敢随意走出这一步。
但现在,短短的时间内,连升两个小境界,直接突破了侍神境,晋升为千秋境。
而这种晋升还在继续。
越人歌嘴角挂着微笑,很显然,他的收获也不小,即便没有突破千秋境,现在也已经是侍神境巅峰了。
以桑红衣现在所做的事,恐怕一时半会儿的还完不了。那么,今日突破千秋境应当不是问题。
“根基很稳固,没有丝毫的破绽。”方逆鳞依旧难掩惊讶。
提升修为就算了,根基竟然也不会遭到破坏?
他之前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
“这是自然的,师父她不会揠苗助长,破坏了这上好的天赋。”毕竟是自己的徒弟,还关系着自己的修为高低,揠苗助长没有任何的好处。
越人歌运转体内的功法,吸收着着庞大的灵气。
他的晋升速度要比方逆鳞快一些,不仅是因为他之前体内的灵气很纯粹,又经历过桑红衣多年来的打磨,还因为这里是灵魂荒冢,魂族祖地的一部分,特别适合他越人一族修炼。
他之前只是吸收着灵魂荒冢的一个灵气湖的灵气,对于越人九歌的领悟力就达到了空前的程度,如今,吸收的是整个灵魂荒冢的魂力,对于越人一族的魂魄而言,就等同于是魂族之人归了祖地,鱼儿入海,鸟儿飞天,一发不可收拾。
“你这是……千秋境了?”方逆鳞瞪着大眼睛看着越人歌身上的灵气波动。这是入了千秋境的才会有的波动,不会有错。
但这也太快了吧?
他之前可是侍神境中期,还是因为强行突破千秋境而掉落的境界,可以说,只要重新练回去不算很难,可即便如此,在吸收着同等灵气的情况下,他也才千秋境,可越人歌之前不过是仙君境巅峰,现在竟然就已经跑到他前面去了?
这也太打击人了。
“这里是灵魂荒冢。”越人歌很满意自己的提升速度,嘴角弯起一个弧度。
方逆鳞恍然大悟。他差一点忘记了越人歌越人一族的身份,越人一族的魂力天生强大,到了这种地方,还不是如鱼得水?
“师父这是打算带我们飞升的节奏?”方逆鳞不知道桑红衣的打算,只能猜测道。
“似乎……是的……”越人歌也没有从桑红衣那里听到什么风声,所以也猜测不到她的打算。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个多月,灵魂荒冢的灵气全部枯竭,万里之内如同死地,不仅仅是植物花草枯萎凋谢,甚至连一些魂兽体内的灵气都没有逃过万物之书的掠夺。
“有什么感受?”万物之书的书页上出现一行字。
“有点撑。”桑红衣表达了她此刻最真实的感受。
确实是有点撑。
灵魂荒冢之中的灵气和魂力强大的有些出乎意料,不仅将她的气海填的满满的,甚至还剩余不少,最后全都被万物之书给吞噬了。
她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吃多了一样,不仅饱,还撑。
“现在储存的灵气倒是可以让我和你多聊几句。”万物之书的器灵似乎也挺高兴。不让说话大概憋坏了它了吧。
“但是并不想和你聊。”桑红衣一句话把器灵气个半死。
“少女,不要得罪我,否则分分钟败光你的灵气。”器灵气愤道。
“看在你叫我少女的面子上,这次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桑红衣翻翻白眼,不想搭理这破书。
灵气停止暴动,一切重归于平静,方逆鳞和越人歌大眼对小眼的互看着对方,看着对方千秋境巅峰的修为,此刻还恍如梦中。
“你掐我一下。”方逆鳞觉得自己可能就是在做梦,不是说会疼就是真的,不疼就是假的吗?
越人歌一步跨上前去,对着方逆鳞的脸就是狠狠一掐。
“哎呦我去!你真使劲儿啊!”方逆鳞这一疼连前生的方言都用出来了。
“我想掐你很久了。”越人歌淡淡道。
“你们师徒俩是不是都这么记仇?”方逆鳞只能翻白眼,前身这熊孩子究竟是将这师徒俩得罪成什么样了?从他接管了这具身体开始,这两个人就变着花的欺负他。
“师父说,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越人歌淡定的将责任推卸到了师父头上。
“你说当人师父的人了,能不能教人点好的?”方逆鳞为自己感到委屈,继续道:“我年纪比你大这么多,懂不懂尊敬老人?”
“你是老人?”越人歌嗤之以鼻道:“何况这又不是你的真实年纪。”
真实年纪也才三十岁,比他这才大多少?
“那也比你大是不是?”方逆鳞据理力争。
“年纪比我大修为还没我高,你还好意思活着?”越人歌眼一瞥,随即冷笑道:“来,叫声师兄听听。”
方逆鳞满脸写着生无可恋,以后这日子没法过了。以前虽说是师弟吧,但至少他的修为是最高的,现在可好了,原本那一点点的优势在今日荡然无存,你说这日子还怎么过?
“不和你玩了。”方逆鳞小孩子又涌了上来。
越人歌也不和他多说,而是继续盘腿打坐。
方逆鳞觉得一切都很新鲜,不是因为他的修为已经到了千秋境巅峰,而是觉得他那个师父竟然拥有将徒弟的修为用这样短的时间就带入千秋境巅峰,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嗯?”突然间,越人歌眼一眯,眉头稍稍皱起,随即看向了远方的天空。
“你也感觉到了?”方逆鳞的脸色也有些沉重。
越人歌点头,方逆鳞道:“怎么办?师父还没出来。”
越人歌眉头却皱越紧。人的速度再快,怎么能快得过雷劫?
“难道我们就直接在这里飞升?”方逆鳞以为桑红衣就是这么打算的,否则怎么会一点也不防备雷劫的到来?
越人歌无法回答,但眼见着雷劫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脸上的焦急之色也开始越来越重。
“不管如何,如果不得不飞升,而我们又走散了的话,记得去天师府,就约定在那里相见。”越人歌道。
方逆鳞点头:“我知道了,那师父怎么办?”
师父应该没事……吧……
越人歌也不敢肯定,却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他与方逆鳞立刻做出了防备姿态,能够渡劫所用的法宝丹药也都已经全都握在了手中。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两人有些傻眼。
就见这天劫似乎马上就要到眼前了,却停在上空不动了。他们都有一种感觉,这天劫似乎看不见他们一般,更像是在四处寻找目标。
难道这天劫不是针对他们的?难道是针对师父的?
两人都不由自主如此想到。
就在他们疑惑的关头,天劫似乎变的有些不耐烦了,他们来回的飘荡,还发出阵阵惊雷声,但最后却始终寻找不到渡劫的目标,竟然就在他们眼前散去了。
二人又回归到了大眼瞪小眼的状态,谁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明明他们两人就在天劫的眼皮子底下转悠,可为何天劫就是视而不见?
就在他们怎么都想不明白的时候,桑红衣独自从深处走来,看着两人一脸大写的疑问,在两人面前摆摆手道:“走了。”
“师父?”方逆鳞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问道:“千秋境巅峰?”
“哦。”桑红衣只随意的‘哦’了一声。
“师父啊,你徒弟我,都千秋境巅峰了,你就没点想说的?”方逆鳞像一只大型犬,摇着尾巴讨赏一样的眼神看的桑红衣觉得有些瘆人。
“你师父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你要是还没到千秋境巅峰,你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桑红衣甩过去一个优美的白眼。
“果然是师父你做的。”方逆鳞听桑红衣如此说道依旧惊叹。明明事先已经知道了,但事到如今,震撼依旧。
“你们两个将这里还没有完成的事都去解决一下,过些日子,我们就要飞升了。”桑红衣道。
“刚刚的劫云……?”方逆鳞疑惑道。
“我用万物之书将你们的修为隐藏住了。”桑红衣回答道:“这些日子你们不用担心劫云会来找你们,安心将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了,不要留下遗憾,待到飞升之后,恐怕不是很有机会再回到这里了。”桑红衣竟然生出了浓浓的不舍。
这里是她的家,她的所有喜怒哀乐愁全都发生在这里。
这里有她爱的人,有她关心的人,有她恨的人,有让她觉得遗憾的人。这里的一切,深深的烙印在脑海之中,如今就要离开了,她有着太多的不舍得。
其实越人歌和方逆鳞也没有什么需要处理的大事,无非就是宗门里那点琐碎小事,所以即便直接飞升了,倒也不会留下多少遗憾。
几人悄无声息的离开,撤下的封印大阵轰然破碎,露出了灵魂荒冢赤地千里残骸遍地。
灵魂荒冢的突然改变,让人措手不及。
原本被称为是修士的禁地的地方,此刻哪还有一点危险?
山石破碎,魂兽化骨,花草凋零。外围的朦胧大雾消失不见,露出了里面的真实面貌。
曾经修士的埋骨之地此刻再没有任何危险,任何人都能踏足而入,只是,同样的,危险消失了,那些让人趋之若鹜的天材地宝也彻底消失不见了。
而谁也不知道,为何灵魂荒冢会突然之间变成这副模样。这样的灵魂荒冢,不由得让他们想起了银魄塔的消失,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灵魂荒冢的消息瞬间传遍了各大宗门,此时,各大宗门的宗主与长老们大多都聚在一起,谈论着银魄塔和灵魂荒冢消失的诡异,以及此事是否还会继续,甚至威胁到自己的宗门。
而就在整个苍穹域为了灵魂荒冢之事人心惶惶的时候,桑红衣正坐着飞舟前往双玄宗。
整个灵酒峰虽然是宗内垫底的存在,但事实上灵酒峰却隐藏着一股力量,是当年他爹留给她防身用的。
这些年来,她也一直在培养这股力量,此刻她要离开了,这股力量也是时候为宗门所用了。
还有酒中仙的事,也许找个人来接手。
这个小酒栈虽不大,却是她的心血。
她很喜欢那个地方,能感受到一种平静的生活状态。
她打算即便飞升上界,也要将酒中仙继续开下去,将来在天师府的下辖城市内买一个铺子,将酒中仙开到那里去。
虽说有她爹作为靠山,可是她还是想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平日里需要的修炼资源,她打算卖酒来赚取。
而且收徒弟还要为徒弟准备足够的资源,这些她都必须要考虑到,不能总是依赖她爹照顾她。
她必须要学会独当一面。
方逆鳞先离开了,他还有些朋友要去一一告别。虽然几乎都是前身的朋友,但是这些人将来若也能飞升,也许都可以成为人脉。
前世输在了人脉之上,这一世,方逆鳞很在意这些。
而越人歌就陪着桑红衣一同回宗。
两人到了山脚下就一路步行上山,桑红衣想要再看看这山间的景色。
从前一直生活在这里,二十几年的时间,浮躁的心使得她从未真的欣赏过这山间的美景,此刻带着离别的愁绪再来欣赏,竟是处处都是惊喜。
山间的一草、一花、一木、一石,都显得那么亲切,熟悉中带着陌生,这种感觉,竟能叫她的心感到愉悦。
突然,整座山猝不及防的晃了一晃,山上飞石落下,险些砸了行人。随即,护山大阵轰然开启,将一切隔绝在外。
“护山大阵?”越人歌与桑红衣对视一眼,随即神情凝重起来。
若不是大事,护山大阵是不会轻易开启的。
上一次开启,还是方逆鳞重伤那一次,方逆鳞有苦难言,以至于宗主以为他惹了什么强大的敌人,所以在救治他的时候,直接开启了护山大阵,免得被人打扰。
而这一次,护山大阵的开启,必然是宗内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事情可能危机重重。
“上山看看。”桑红衣瞬间立于空中,带着越人歌一同,来到了山门之前。
将手中的长老符牌放入大阵的入口处,入口随即出现了一道很小的通道。根据口诀,桑红衣与越人歌一路进入宗内,却发现,此刻宗内已经乱成了一团。
见到护山大阵有动静,看守的弟子立刻做出了攻击姿态,当发现来的人是桑长老和越人长老的时候,几个弟子立刻放了心。
“弟子李强见过桑长老,越人长老。”这守门弟子连忙行礼道。
“免礼。宗里发生了什么事?连护山大阵都开启了。”桑红衣问道。
“是宗主的命令,似乎是有人混入了宗门之内,还杀了几个弟子,在宗内布了邪恶的阵法,宗主决定开启大阵,将这人瓮中捉鳖,不能叫他跑了。”这名弟子恭敬的答道。
只是他的神色欲言又止。
“你还有事?”桑红衣发现了这名弟子的神色有些不对,于是问道。
“桑长老,将那贼人藏入宗门之内的人是……是……”这弟子磕磕巴巴,不敢说出口。
“是谁?”桑红衣如此问道,但心中却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是……是……”
“江雪馨!”桑红衣脸色很难看。能让这些普通弟子唯唯诺诺不敢说出口的,除了江雪馨不会有其他人了。
这个人,一定会为宗门带来灾难。她就知道!她早就知道!
所以桑绿浓的事她和宗主一直瞒着,不打算告诉她,打算自己去替桑绿浓报仇。但终究还是走到了今日这一步。
“如果是江雪馨藏起来的人,那么很可能就是……”越人歌看了桑红衣一眼。
桑红衣脸色阴沉,口中吐出三个字:“柳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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