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此贾琏答应得如此爽快,也让不少人心里暗自窃喜,等着看笑话。
“呵,人家还当自己是一门两国公出来的少爷呢,那股子挥金如土的爽快劲儿,哪里又是说戒就能戒的,只是拿女人的钱打肿脸充胖子,倒是让人恶心。”
陈围岩旁边,一向以他马首是瞻的下属满脸嫌弃的开口,仿佛沾染贾琏,都觉得反胃。
手上正在审核下面递交上来的税务折子,陈围岩闻言抬头看一眼,不在意的开口。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你想想从前他是什么人物,如今你们这般挤兑他,一时受不了,硬撑也是正常的。
只是你们是不是也注意点儿,小动作意思意思我看不见,可别太过分了。”
能够在林如海死后的时间,迅速将这些人招为麾下,陈围岩凭借的,其实贾琏猜到一半。
陈围岩的身家和林如海比不了,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更是十万八千里。
只是因着当时皇帝需要有这么一个人主掌大局,他是盐部左侍郎,盐部二把手,自然也就顺理成章。
也因此滋生出野心。
这些人原本就是平日和他一起工作的同僚,从前关系便不错,林如海死后盐部群龙无首,这时候陈围岩站出来,其他人见状,也纷纷猜测,陈围岩这要是再上一个台阶,那他的位置,不就空了出来。
空降这种时间,虽然不可否认的确会发生,但作为他们的上司,至少陈围岩的话,分量是很重的。
再加上后来贾琏被抓入天牢,这下可好,连右侍郎的位置都空了。
如果这些还不够,那皇帝一口气将十五个家族的官员拉下马,涉及人数令人咋舌,这里头的空缺,可也就有了。
所有人都知道一盐部在朝廷以及皇帝心中的地位,因此陈围岩的地位,也就跟着水涨船高。
陈围岩这时候再透露处他可以替他们这些人美妍,然后提拔举荐,贾琏此前看到那些人一股脑顺着陈围岩,丝毫不敢忤逆,也就有了理由。
而另外一方便,和林如海相比,陈围岩亲和力更强一些,他愿意和自己下属打成一片,甚至家中夫人对这些同僚的家属也甚是关心,当然这个也是要看身份地位的。
这一连串的加持,因此在盐部,陈围岩就成了一手遮天的存在。
其实对于下属评价贾琏的话,其实陈围岩并不如何认同的。
毕竟和其他人相比,他对贾琏要了解得多。
虽说贾琏的确有些挥金如土的意思,但其实这些年的接触,贾琏不像是那种回花女人钱的人。
只是尽管心里并不认同下属的话,他也并不准备帮贾琏说话。
这就是人的劣根性。
虽然贾琏已经明确告诉了他,虽然他现在只是一个盐部左侍郎的头衔,但贾琏不会插手盐部的事,也就是说,盐部里头,他依旧是一手遮天的人物。
只是这样和当初不一样,这次更像是贾琏施舍给他的。
再一则,他能够俘获这些下属的忠心,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和这些人能够大成一片。
若是这个时候他站出来反驳这些人,指不定还会让人心生记恨。
因此不过稍微提醒一下,陈围岩就没再打算要将精力分散过去。
尚书的责任很大,事务很多,他可不像贾琏那样,每日无所事事。
“是,大人指教得是,下官晓得了。”
迅速收拢脸上嫌弃的神色,官员一边回复一边迟疑的看着低头继续审核税务的陈围岩。
“那个,大人啊......”
语气中流露出迟疑,官员搓搓手,脸上有些为难。
“怎么?还有其他事吗?”
这次头也每抬,陈围岩脸上闪过一丝不耐,只是终究没发作出来。
脸上讪讪,似乎也晓得自己已经在这里打扰陈围岩多时,因此喉咙动了动,咽了咽口水,然后才朝陈围岩压低声音。
“大人啊,如今那位虽说身上挂了个代理尚书的名头,可是侍郎那位置......”
话音落下,气氛变得尴尬。
陈围岩当初之所以能够将他们这些人掌控在手里,除了平日里的交情,盐部左右尚书两个位置,可也是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可如今尴尬,就尴尬在这儿。
皇帝也知道有陈围岩在,贾琏空降盐部尚书的位置,显得有些违和。
所以为了堵人口舌,并没有直接将贾琏升任尚书,而只是给了一个代理的位置。
原意是等贾琏在尚书这个位置上熬上两年资历,到时候再名正言顺的升职。
只是这样的话,贾琏身上还得有盐部右侍郎的职位,毕竟盐部右侍郎是正三品,也就比陈围岩稍微低了半个头,而加上代理尚书的头衔,贾琏叱咤盐部,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没想到陈围岩早就滋生出了野心,因此闹出了后面的事故。
但当初陈围岩之所以能够让众人言听计从,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两个位置的引诱。
可现在贾琏身上只是一个代理的身份,他陈围岩更是屁股都没挪一下,这样一来,众人眼馋的左右侍郎两个位置,也就满了。
现在站在陈围岩身边的人,就是当初陈围岩亲口以侍郎之位许之的官员。
甚至为了帮助陈围岩笼络其他人,他还自掏腰包,帮衬了不少。
之所以这般大方,无非就是想要将这侍郎一职落实了。
只是如今变成这样的情况,陈围岩也不知有意无意的,一直没有提这个问题,今日也是实在按耐不住了,他才上来在陈围岩面前将贾琏一顿损,然后直奔主题。
拿着笔的手一僵,陈围岩闻言抬头,心里叹一口气。
当初他听到贾琏被皇帝任职为代理尚书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有今天这一幕。
这些人当初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咄咄逼人的对贾琏,无非也是因为这个。
他们这些人削尖了难道想要往上爬的,偏生贾琏运气就是这么好。
只是该来的终究来了,可是事已至此,便是问他,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原本盐部的位置没了,他还想着,那次事件,朝中涉及的官员一大片,便是随便让他往其他地方挪一挪,也是要上一个官阶的。
谁知道那些人竟是求得皇帝将不少人官复原职,这也就彻底粉碎了陈围岩想要往上爬的心思,只能和贾琏在盐部死磕,知道贾琏退步,让出尚书的实权。
可即便如此,那些当初他或隐晦,或直白答应过的人们,却是没办法去落实了。
“我也在想办法,只是咱们盐部的情景你也看到了,虽说如今我手上有了实权,咱们盐部的官职也向来都是自己来定,可......”
微微摇头,陈围岩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但官员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可是大人,当初您可是答应我的。”
脸上神色转冷,官员原本的忐忑变成了愤怒。
头疼不已,陈围岩深吸口气,虽然很想发火,但也晓得现在虽然只是这货在问,但指不定背后多少双眼睛正盯着,毕竟当初大家的目标,可都是差不多的。
当然,这也跟当初林如海往盐部选人有关。
当初多少人想从林如海那里往盐部塞人,林如海可是都来者不拒的,只是有一个要求,那就是通过他的测验。
因此虽然大多数的人业务能力很强,但其实本身德行并不如何。
在林如海看来,只要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比假大空的德行来得更干脆。
“我比你们还着急,可是我也没办法,如今陛下又下令,让大赦天下出来的那些罪臣重新官复原职,我也在给你们想办法,毕竟你们都是我的兄弟,支持了我这么多。”
耐心的开口,陈围岩看着下属,脸上满是严肃认真。
而在同一时刻,贾琏那边却是热火朝天。
陈围岩那边的人想要看贾琏笑话,所以逼着贾琏请所有人吃饭吗,不曾想正中贾琏下怀。
因此如愿以偿的每日吃吃喝喝,贾琏日子过得悠哉,而且和当初设想一样,贾琏以一个代理尚书的位置,毫无架子的带大家吃吃喝喝,倒真是赚了不少不少人的好感。
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加上贾琏其实是一个性格很好的人,因此圈粉速度飞快。
虽然耳边也传出不少那些人对自己的评价,但贾琏并不急着上前和他们硬碰。
这一切都按照他设定的方向在走,姑且让他们嘴上痛快一会儿,等时日成熟,有的是他们哭的时候。
而在这段时间,听了家中下人不止一次的描述当日抄家时候的凶险场景,贾琏却是准备动手收拾收拾一个人。
他说过,家人就是自己的底线,若是有人触碰到他的底线,他除非死,否则一定会将公道要回来!
武子博的事情,贾琏当初在天牢里头的时候,就一直记挂着的,只是无奈出来后事情太多,因此一直空不出手,但现在好了。
“北静王那边什么情况。”
和尹善治面对面,贾琏显得十分气定神闲。
早前和贾赦达成共识,秦可卿那边,贾迎春的心思也问好了。
小女孩儿倒是不腼腆,多半是以为贾赦要给她指派什么亲事,于是秦可卿开口,便直言此生非尹善治不嫁。
秦可卿跟贾琏讲的时候,倒是没敢说得这么直接。
毕竟自家夫君,秦可卿还是了解的,百分百妹控,若是晓得妹妹如此,怕是要伤透心。
只是即便如此,得到贾迎春亲口确认,贾琏心里还是不舒服。
今日约见尹善治,为的也是这件事,而另外一件,就是关于武子博的了。
两人见面的地点是在贾家的新宅子,也就是正在修葺的皇帝赐下的那个。
自从当初贾琏让尹善治考武举后,两人就从未在公众面前露面,因此贾琏这番举动,尹善治心里满是疑问。
“平静得很,只是这次陛下在朝上宣布大赦天下,不少收那次影响的官员或恢复原职,或降级调遣的,左右都回归了仕途,往后北京王府,怕是平静不了了。”
这是当初老皇帝给自己儿子设的局。
当初一举将十多个官员关进天牢,事后又让北静王去执行,那些人都是朝中的重臣世家什么的,门生遍布,北静王掺和的那一脚,早就落了个混身恶臭。
可如今皇帝又来这么一手,北静王那边能平静得了,那才有鬼!
见贾琏脸上露出讽刺,尹善治也忍不出嗤笑出声。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平静的。”
许也是恼了皇帝的作为,自从朝上皇帝通过朝臣附议,允许那些官员回朝,北静王抗议过多次无功而返,而且皇帝还当着朝臣的面,数落了北静王一番后,北静王就干脆对外称病,北静王府,是真的安静得很。
“那那个武子博呢?”
一边喝茶,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口,贾琏的眸子微眯。
据闻北静王对外称病,可是一概不见的。而刚才尹善治的话,也就印证了这一点。
虽然目前木有明确证据,但贾琏心里清楚,武子博就是北静王的人。
打狗看主人,武子博的幕后之人既然是北静王,那么......就打给他看好了。
从前贾琏对北静王忌惮,是因为对未来的未知。
毕竟只要没到最后一刻,谁当皇帝都不一定,当初的太子,只是几率大一些而已。
所以即便北静王那般咄咄逼人,贾琏也是秉承凡事留一线,往后好相见的道理。
只可惜他这样想,别人却不是。
而且,尹善治送过来的消息,当初裴永春的事情,里头可是也有不少北静王府的影子。
新仇旧恨,贾琏是真的很想清算清算的了。
“还是老样子,只是似乎也晓得自己快要大难临头,往北静王府递了好几次帖子,又亲自上门多次,北静王却是没见他。”
武子博背后是北静王,但背后也有御林军掺和在里头。
新皇的性子,贾琏如今算是摸透,贾琏针对北静王,新皇大概是不会说什么的。
可贾琏针对的若是御林军,那就说不准了。
尹善治说完,见贾琏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里的疑惑更浓。
“这些不宵我说,便是你自己稍微打听打听,也是晓得的,怎的如此大张旗鼓,竟是在这儿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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