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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章
“是不知道,还是死了?”叶欢脸上正色起来,敛起了笑容。
张白凤看他一眼:“我不知道,我见她时,她正被四个和尚追杀,我出手杀了四个和尚,便来找你了。”
“她现在是死是活,我不知道,也不关心。”
“和尚,什么和尚?”叶欢的语气越发平静。
“我不知道,是南越的修行者吧,反正也被杀了。”
“那她现在会在哪里呢?”叶欢皱起眉头,呐呐自语。
恰在这个时候,客栈外面却是响起乱嚷嚷的声音。叶欢正在烦躁,扭头问道:“出了什么事?”
李大山从外面进来,被叶欢的神色吓了一跳,他开口道:“啊,叶先生,有个女人受了伤从南边过来,走到这里的时候,晕倒了,大家正围着看呢。”
“老板,是张唤雪!”佐佐木和胡天齐从门口大步进来。
叶欢神色一冷,一步跨出,竟是七八步的距离,再迈步一步,已经到人群围着的中央。
地上躺着一女子,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湿,沾着灰尘,此刻她昏迷不醒,趴在地上已经人事不知。
此女不是旁个,正是张唤雪。
她与张白凤分开后,便向此处来了,身上的伤口,流逝着鲜血,在带走她的体力。真也不知如何坚持了这么久,一直强撑到这里。
再看到路上的佐佐木与胡天齐时,一口气松了下来,就此昏倒在地上。
叶欢表情平静极了,他蹲下身抱起地上的张唤雪,再直起身,向客栈内走去。
一步,一步,脚踩着地面,木质地板,咯吱咯吱的作响。一根木棍拦了他的路,一脚踩在上面,睡成两截。
一直走啊走,回到了自己所住的房间,将昏迷的张唤雪放在床上。
刺啦一声!
叶欢撕扯开张唤雪背后的衣物,一道血淋淋的伤口赫然出现在眼前,入肉寸许,血肉外翻。
这是张唤雪身上最重的伤,也是她此刻昏迷的原因。
张白凤等人,一直跟在叶欢身后,随着他去了房间。
看到叶欢这模样,张白凤无奈的撇撇嘴,开口道:“好了,你出去吧。”
“出去,我为什么要出去?”叶欢下意识的开口。
“我要脱了她的衣服,给她治伤,如何,你想看嘛?”张白凤道。
叶欢回过头,望到张白凤冰冷的眼神,他顿时激灵了一下,立刻摇头:“不想,不想。”
“不想就快些出去。”张白凤挽起了袖子。
叶欢蔫蔫的出去,自己在心里嘀咕了一声:“看什么看,又不是没看过。”
所有人都离开了房间,自有张白凤,李梦婷,姜紫蓝三人留在房间内,为张唤雪治疗。
叶欢站在门口的走廊,手指轻轻敲击着栏杆,脸上的表情倒是轻松下来。
佐佐木好奇道:“老板,你好像不紧张?”
“没什么好紧张的,又不是生孩子。”叶欢说了一句无赖话,然后开口道:“她的伤要不了她的命,不过是失血过多,身体太虚弱了而已。况且,凤姐和姜紫蓝一起出手,她十拿九稳的死不了。”
佐佐木点点头,开口道:“老板,你说她是怎么受的伤?”
叶欢摇摇头:“不了解,张唤雪的身世没对我说过,她不说,我不好多问。临走之前,我便叮嘱过她,万事小心为上。但目前看来,她还是遇到了一些状况。”
“不过现在好了,不是碰见我了嘛,那便没什么了。”叶欢说着,却是笑了起来,目光看着南方:“无外乎,便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而已。”
“南越……”叶欢摇头而笑:“爪哇之地,他们也有脸说自己是修行者嘛,呵呵……”
佐佐木盯着叶欢的表情,忽然感到一股寒意,她目光投向南方,忽然觉得替哪里的人担心起来。怕只怕,一场血光之灾,将要降临在他们身上。
一直站在门口许久,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张白凤整理着袖子走出来,开口道:“进去吧,人已经醒了。”
叶欢这才进入房间,看到张唤雪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宽松的白袍罩在他身上。
看着衣服的款式风格,这件衣服,大概是张白凤的。
此刻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神情十分虚弱,待发现叶欢进来,她口中轻轻呢呐了一声。
“叶欢……”
叶欢攥住她的双手,坐在床边,开口道:“莫怕了,都已经到这里了,说说吧,你身上都经历了什么。”
张唤雪欲言又止,轻咳了两声,目光看着屋里的众人,似乎这些人,便是她不愿开口的理由。
众人心领神会,默默走出房间,带上了房门。
唯一一个无动于衷的人,便是张白凤,她坐在凳子上,轻描淡写的喝水,眼睛都没往这边望一眼。
张唤雪奇怪的看着她,想不清楚,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看到别人说私事,也不知道回避一下。
张白凤扫了她一眼,目光又回到了手中的水杯上:“不要以为受了伤,就占了多大道理,千万别矫情。”
叶欢讪讪,开口道:“张师姐,你若想说就说吧,凤姐,你是请不走的。”
回过头,叶欢又冲张白凤道:“凤姐,我多口道一句,你用的那个水杯,是我的。”
张白凤一怔,手攥紧了水杯,呆了呆,却又故意夸张喝了一口水,然后示威的看着叶欢。
张唤雪瞅瞅叶欢,再瞅瞅张白凤,心里也是稀里糊涂,搞不清楚二人关系。她无奈叹口气,再次开口,却是说起了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事情。
张唤雪不是出生在国内,而是出生在南越,确切来说,是南越白马寺。
事情的原委,要从张唤雪的母亲身上说起。她的母亲是华夏人,却是在白马寺出家,是白马寺的尼姑。
白马寺的来历十分奇怪,属于佛门,但又与一般的佛门不同,其中有很多叶欢都无法理解的戒律。
张唤雪的母亲名叫洗云卿,是白马寺的圣女,为了得到教众的崇拜,也是因为白马寺的传统,洗云卿此生不可婚娶,要以医生侍奉信仰。
可奈何,********,人之天性,却也不是区区戒律困得住的。当年也不知具体原委如何,洗云卿便和一张姓男子,做下来苟且之事。
那张姓男子拍拍屁股走人,洗云卿却身怀有孕。为了惩罚她,白马寺将其关在寺内地牢中。
后来,洗云卿产下张唤雪,张唤雪变也是跟着母亲,进入了修行的大门。
白马寺的生活,堪称人间炼狱,洗云卿不忍自己女儿生活在这不见天日的世界。所有,便在张唤雪十六岁的时候,想法设法,将张唤雪送了出去。
此后,张唤雪四处流浪,想方设法,从各个门派偷学武艺,东一招,西一招,学成了一个修行者中的杂家。
再后来,她沦落到梧桐中学,因缘际会,与叶欢相逢相遇,也有了后来的事情。
拜叶欢所赐,张唤雪自以为修行大进,便想要从白马寺中,救出自己的母亲。
不过技不如人,自己的母亲没救出来,反倒差点把自己搭进去。如果不是张白凤恰好撞见,说不得,张唤雪此刻已经死了。
这一切,便是发生在张唤雪身上的事情。
叶欢听罢,略微沉吟,扭头望着张白凤道:“凤姐,我对南越的江湖不太清楚。这白马寺却也是连个耳闻都无。你消息广些,知不知道白马寺的情形。”
张白凤点点头,随即开口道:“说来,白马寺也有二三百年历史,有些来头。如果说一些本事没有,也是你我目中无人,但如果说有多厉害的本事,那也是抬举他们了。不过,白马寺最最有意思的,却是一件事。”
“什么事?”叶欢好奇道:“能让凤姐也觉得有意思?”
张白凤抿了抿嘴,开口道:“这一代白马寺的主事者,号称白马王。白马王在南越一代,可是颇有名气。不少名门贵胄,富豪贵族都信仰他,成为他的弟子。可是你却知道,这白马王,自我标榜什么嘛?”
“标榜什么?”
“装神弄鬼,总要给自己搞个噱头。这白马王就自我标榜,是神人的转世。若说别的神仙,那也就罢了,也没什么稀奇之处。可是他,偏偏要说自己是白龙马转世。”
“白龙马?”叶欢愣了愣:“是那个白龙马,蹄朝西的白龙马嘛?”
张白凤点了点头。
叶欢睁大眼睛:“这完全就是没文化嘛!”
“的确不像有文化的样子。”
“可就这种胡言乱语,难道也能够忽悠住人,骗来许多信徒?”
“都是愚男愚妇而已。”张白凤不屑道:“能被白马王忽悠住,也是没什么脑子。”
“我看这白马王……”
叶欢刚到了半句,突然之间,床上的张唤雪发出一声尖叫,整个人颤栗起来,口中呐呐一句话:“白马王,白马王……”
突然之间,张唤雪从床上暴起,挥爪抓向叶欢。叶欢清晰的看到,她的瞳孔紧随,眸子里出现一丝黑线。
张白凤恍然一惊:“南越降头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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