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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手绢的人表示很不解,但答应我的事情怎么也会做到,外带这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一帮红手绢的人研究了一下,给我了一个乒乓球大小的圆东西,说想用的时候,往地上一砸就可以了。
小圆球是用玻璃做的,像是加大版的弹球,我托着小圆球,透着光看出来里面应该是有两个小纸人,蚊子脚似得还写着点小字,好像是“李千树壹”,“李千树贰”。
这名字起的好。
“看够了没有?我兄弟”有点着急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测字?”
“急什么,”我一张嘴就想说你特么等着投胎啊?
但是一想这话自己跟自己说有点不合适,而且测字的规矩,也是自己不能给自己测,绝对不能他写我算。
我就没瞅他,瞅向了陆恒川。
陆恒川跟我四目相接,表情像是在说“你终于想起老子来了”,咳嗽了一声,才把我拉过去:“你兄弟这一来,忙和半天,你可还没跟我解释过什么。”
是啊,对陆恒川来说,“我兄弟”简直是从天而降,还冷不丁化敌为友了,确实是有点匪夷所思。
可是我跟你解释个啥?他为了把济爷弄到手,好对我展开报复,冒名顶替我,向你妹妹骗婚,就是个骗财骗色的人渣,现如今他喜欢的也不是你妹妹,而是我媳妇,你姑姑?
他妈的,这几句话一从我心里浮现出来,我就感到一阵心酸,倒是恨不得跟陆恒川这个难兄难弟闷头喝个一醉方休。
我只好把“我兄弟”的来意闷声说了一遍:“你看怎么样?”
陆恒川看着我,表情活脱脱是在看个智障,冷冷的说道:“我看你这武大郎当的挺专业的。”
“滚蛋。”
这话说的我也冒火,可现在还能怎么办?谁都没法选。
“芜菁是你们陆家的人,”心口发苦,我咽了一下口水往下压了压,强颜欢笑的说道:“大侄子不能不帮姑姑,我这仇也不能不报,你说呢?”
陆恒川翻了个白眼。
这会儿我们已经到了三鬼门外头,因为“我兄弟”的模样,我就一直没把他往里面引,调派人手去献图门作恶的事情也是我自己一手包办的,我才刚刚坐上这个位子,不能让他们看到两个魁首能不给自己添麻烦,就不给自己添麻烦。
看着我一脸谄媚,陆恒川想了想,这才蹲下了身子,在地上写了个“泉”字:“李大师,你看看吧,我想找我那个地娘娘姑姑。”
一看这个字,后心一凉,我的心“咚”的一下就给沉下去了。
就跟抽签有上上签和下下签一样,这测字也有上中下的区别,这个“泉”字,就是下中之下,下到垫底的一个字,我从来都没测过。
《窥天神测》这本书里面,只有一些方法,和在道上混的常识,除非是特别好的字,或者特别凶的字,否则是不会拿来举例子的,而这个“泉”字在《窥天神测》之中,是专门有过案例解释的,泉者,无丝引线,身恐不永,远其事,勿插手,有不幸。
这“泉”者通“缐”,现在泉者无丝,这无丝引线,意思就是线索不见得好找,而“泉”与“永”字相似,却不是“永”,那就是身恐不永了也就是,这事儿的当事人,会死。
当事人,是我,还是芜菁,还是元凶?
不管是哪一方,测字的人都不应该管,要是在街上摆摊的话,我应该退还卦资,给人赔礼道歉,说测不出来。
“我兄弟”盯着我,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你看出什么来了?”
“野猪,你怎么冒虚汗了?”比起测字结果,陆恒川倒是更关心我:“你歇一歇再测。”
我摆了摆手,脚底下有点发浮。
以前我也没少测到过不吉利的事情不,应该说我来测字,八成是不吉利的,每次都是“九死一生绝境逢生”啥的,可这次,竟然是明明白白的“远其事,勿插手,有不幸”。
难道我这有限的阳间生活,要崩殂在这事儿上了?
“你到底看出什么来了?我兄弟”一把抓住我:“是不是芜菁出事了?”
“她都死了这么久了,还能出什么事儿?”陆恒川利落的推开了“我兄弟”的手,挡住我前面,冷冷的说道:“就算出事,跟你有关系吗?她是李千树的老婆吧?”
“我兄弟”脸色一瞬间就变了,他咬了咬牙,神态非常狠厉,但还是压下去了:“死了又怎么样?我还是要护着她!”
陆恒川一挑眉毛:“所以我倒是想问你,你用什么立场护?说难听点,你算什么东西?”
我也愣了,说实在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对什么都一脸性冷淡的陆恒川说这种话,他跟我不一样,这辈子没管过闲事。
而“我兄弟”更是不擅长言辞的一个人,表面低调心里骄傲,一言不合就是干,听了这话,眼神一厉,手一翻,对着陆恒川就要打下来了。
陆恒川知道我和“我兄弟”的身手一样,自己绝对是打不过,但还是一脸倔强的迎上去,还真打算接招。
“行了行了,吵个屁,吃撑了?”我架住“我兄弟”的手,把他们俩给分开了:“你们俩别耗子扛枪窝里横……”
“我跟他不是一窝的!”
这句话俩人说的倒是异口同声。
“你看看,”我只好打圆场:“这么心有灵犀,你们俩做兄弟好了。”
俩人一起跟我翻了个白眼,都没搭理我。
我做完了和事佬,又继续去看那个“泉”字,是啊,《窥天神测》说不让插手,可这是我自己的事,怎么可能不插手?反正在生死边缘也不是走过一次两次了,多走一次也无妨。
“泉”是黄泉的意思也就是地下,芜菁所在的地方,绝对见不到光。
上白下水,水代表的是北方,白是日头出一点,日出的地方就是东方,所以芜菁在我们的东北位置。
我们东北方……我的头忽然有点疼,像是身体抗拒往那个方向看。
三脚鸟不乐意去,恐怕那边有危险。
但我还是坚持着看了过去,东北是三鬼门内,芜菁肯定是被藏在阴阳两界的交叉口里了,也许,是在生死桥附近?
我强打起了精神:“我知道在哪儿了,走吧。”
“就这么走?”陆恒川拉住我:“这次是上哪儿给人送人头?”
“自己的地盘,没啥,”我说道:“那地方,活人不好进,我带着黑先生们去看看情况,你在外面等着我,我和“我兄弟”的事情,我们去跟那个元凶算。”
“刚才求我给你写字,这会儿成了你们的事情,跟我没关系了?”陆恒川今天是难得的话多,冷笑道:“李千树,你演川剧呢,翻脸不认人?”
“你说不认就不认吧。”
我已经连累过郭洋了,不能再连累你这个坑爹货了你坑我我就忍了。
正这个时候,忽然一声狗叫响了起来,一个庞然大物一下扑在了我身上,差点没把我给扑倒了,抬头一看,是屁股兴冲冲的回来了。
屁股这一阵子跑丢了,不知道怎么流浪过来的,这里离着县城可不近啊!
拍卖的时候他瘦了不少,好不容易补上了点肉,几天不见又掉下去了,皮松垮垮的在脖子旁边垂着,看着挺惨,但是它精神头很大。
我刚想跟它亲近亲近,他一下摇过了身子,对着“我兄弟”就低声吠叫了起来,好像“我兄弟”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威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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