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腾说:“这鲜卑名义上是一个首领,叫檀石槐,其实手下部落不计其数。
这些部落所奉檀石槐号令,不过是在一些大的行动上,如攻击其他民族、进犯我大汉边塞等,其他时候仍是各自为政,甚至是互相攻伐。
这步度根领着六万人马侵扰居延,被我等打得大败亏输,其他的部落这时已是早有耳闻。
于是他东边的轲比能、北边的丘目陵纯、西边的莫耐娄悦,各起一万五千人马,欲趁步度根大败之际,联合兴兵,来瓜分步度根的人口、地盘和牲畜。
我在半路上,就正好碰上了西边的莫耐娄悦!”
“你是怎么对付他的?”刘宏问道,两个小黄门也目不转睛地望着马腾。
马腾说:“这莫耐娄悦部落里也遭了灾。他打探得我兵少,于是就打上了我押运的这批粮草的主意。
这时我的哨骑来告诉我,说西边有一万五千人马,正在向我们袭来。
其时,我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山头,于是我令人将粮草集结在山窝里,人马摆在外面,专等他来攻打。
不过一袋烟的功夫,这莫耐娄悦就来了。一上来,就趾高气扬地要我们放下粮草,饶我等性命。”
“这些人真是不知死活!”刘宏听到这里,说道,“看来他们不知道你就是率领三千人打败步度根六万人的汉将,只是把你们当成了押运粮草的普通部队,觉得好欺负。一会准有好戏看。嘿嘿!”
马腾看此时的建宁皇上,就如一个普通少年,再也没有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天子威仪,遂莞尔一笑,道:“皇上真是英明,所料一点也不差。
这莫耐娄悦手下有一个大将,名叫郁久闾麟,乃是他部落里第一勇士。
我听说,每逢有战事,都是他第一个出场,多少年来所向披靡,鲜有败绩。这次也不例外。
这郁久闾麟手持长戟,来我军前叫阵,那种不可一世的样子,实在是难以言表,想是被多年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自认为老子天下第一。
我本欲亲自出马教训他一番,”
说到这里,刘宏接过话头,急道:“不可,你是主将,不宜轻举妄动,理应先派大将出击!”
“皇上说的对。”马腾说,“我还没动,我手下的校尉石山被这郁久闾麟骄傲的样子给激怒了,挥舞着一对大锤向那郁久闾麟冲杀过去。
这郁久闾麟确实不是盖的。我部石山那是勇敢出了名的,两人足足打了七八十个回合,最后石山趁两人错马之际,一锤将那郁久闾麟打落马下!那郁久闾麟当时就口吐鲜血,死于马下。”
听到此处,刘宏与两个小黄门不由欢呼起来。
“那接下来呢?你是不是大刀一挥,我部兵马乘势掩杀过去,把他们杀了个落花流水?”刘宏饶有兴趣地问道。
“皇上,还得稍等一会。”马腾笑道,“这郁久闾麟一死,敌营中有一个人不干了。
他叫万忸于澄,据说是那郁久闾麟的好朋友。他见郁久闾麟死于马下,大吼一声,拍刀向着石山冲来。
石山本欲接战,我手下另一个校尉叫万钦仁不答应了,说功劳不能都叫你一个人立了啊,要是皇上知道了肯定不答应。”
刘宏此时笑着说:“谁立功都一样,谁立功朕都很高兴。不过把功劳分给别人一些也是对的。”
“对啊,万钦仁当时就是这么想的。”马腾说,“万钦仁手持长戟,冲上前去,把这石山替了下来,与那万忸于澄缠斗在一起。
没有五个回合,万钦仁就一戟把万忸于澄刺于马下。”
“这时你该大刀一挥了吧?”这宏此时猛地站起,冲马腾问道。
两个小黄门也附和道“是啊是啊,该挥刀了!”
马腾说:“我部连斩了敌军两员大将,我正高兴呢,没想到莫耐娄悦不高兴了。”
“当然了,你把他的大将都斩于阵前,他能高兴吗?”刘宏嘲笑着说。
有一个小黄门也在一旁添油加醋,说:“要换作是我,我也不高兴啊!”
刘宏又接着问:“他还能怎么地?亲自出马吗?”
“这倒不是。”马腾笑着说,“他想靠着人多,来压制于我!只见他长枪一挥,鲜卑一万五千人马冲着我就杀过来了。”
“哎呀,到底让他占着先了!”刘宏沮丧地说。
两个小黄门此时一声也不敢吭,两又眼睛直瞪着马腾。
稍倾,刘宏才道:“你是怎么做的呢?这会吃亏了吧?”
“皇上且请放心。”马腾笑着说,“我当时用你的话说大刀一挥,高喊了一声,说‘皇上在雒阳看着我们呢,放箭!’于是万箭齐发。
我手下有一个校尉,名叫庞道,箭法甚是了得,说百步穿杨一点也不为过,只见他拈弓搭箭,冲着莫耐娄悦就是一箭!”
“射中了吗?”三人齐声问道。
“正中面门!当时就落于马下,死得不能再死了。”马腾道。
三人嘘了一声,说道:“这就好。然后呢?”
“然后?”马腾说,“这鲜卑人见他们的首领死了,两员大将也没了。俗话说,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于是赶紧地打马就跑!
我能让他们跑了吗?于是大军一呼而上,除了被箭射死的,以及极个别的漏网之鱼外,剩下七八千人全部被我俘虏。”
“哇,真厉害!”三人齐声称赞。
“咦,这么说,你又歼灭了鲜卑一万五千人马?我怎么没看到奏报?”刘宏一下子从一个故事的倾听者转到了皇上的角色。
马腾道:“我从塞外回来后,单于都尉想向朝庭奏报来着,是我当时说不用了,我亲自向皇上禀报吧,是以没报,还请皇上恕罪。”
“没罪,没罪。不但没罪,还有功。我得再赏你点什么,赏什么呢?”刘宏沉吟道。
马腾扑通跪下,说道:“皇上,不能再赏了。”
“何出此言?”刘宏惊诧地问。
马腾说:“皇上,臣于半年前,不过是一个白身。前一段时间,皇上又是封侯又是拜将,还任命我为张掖太守,另又赏了我许多东西。
这些东西我一辈子都用不完。我不过略有薄功,且这都为臣子的本份,皇上就对我如此厚恩,刚才又加封了我的父亲。若再赏赐,臣实在是不敢当啊!”
刘宏看了马腾许久,点点头,说道:“忠心且不贪心。很好,很好。”过了一会,又问,“你只说了一部,不是还有两部吗?你是怎么对付的?也全歼灭了吗?”
马腾道:“另外两部,当时不知道躲藏在何处。我收拾了莫耐娄悦后,就一直向前走,几天后来到了步度根的大营。
步度根那个感激哟,就不用说了。第二天一早,把他全部落的人都召集起来,杀白马与我立誓,说在他有生之年,永远不与我为敌,永远不踏进大汉一寸土地!”
刘宏道:“很好。用这点粮草,换来他的一个承诺,还是很值的。”
马腾道:“启禀皇上,不止这一个承诺,步度根还送给居延一万五千匹战马,两万五千头牛,四万只羊。
另外还有一些皮毛之类。这些东西,其价值要远远高于我们送给他的东西。”
“真的吗?这么说来,我们是赚了?哈哈!”刘宏小孩子一般,拍手而嬉。
马腾点点头。
“那这张白虎皮也是他送的喽?”刘宏问。
“这倒不是。”马腾说,“这是他北部的部落首领,叫做丘目陵纯的送的。”
“他们终于出现了?哎,不对啊,他怎么会送你东西?”刘宏惊讶地问道。
马腾说:“就在步度根与我杀马为誓的当天下午,轲比能与丘目陵纯就出现了,不过不是领着大军来的。
他们两人各带一千兵马,以慰问步度根的名义,出现在步度根的大营。”
“噢,我明白了。”刘宏说道,“你歼灭莫耐娄悦的事情肯定是被他们知道了。他们知道打不过他,只好改变招数,趁机来结交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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