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是。要不咱们一块?”刘天保热情地向纭霏发出邀请。
“只是怕打扰了司马的雅兴。”纭霏迟疑地说。
万钦仁在一边说道:“哪里会!刚才寿成还念叨你咧。”
马腾嗔目相向。
纭霏却又言道:“不会是在说我小女子的坏话吧?”
“怎么可能?寿成说,不知道今天纭霏妹子在干啥,这么好的天气,也不出来转转。居延这地方真邪性,说谁谁到。”
万钦仁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甚是滑稽。
四人在前结伴而行,纭霏的两个婢女和马腾的几个随从后面尾随。几个随从开始和婢女搭起讪来,惹得马腾、纭霏窃笑不已。
众人开始在商铺间穿梭,看货询价。最后在一家胡商那里,纭霏相中了一件白狐围脖,犹豫着到底买还是不买。
马腾见纭霏围上,雪白的围脖衬得面色越发漂亮,直憨憨地称赞“好看!真是好看!”纭霏才决定买下。
未等掏钱,刘天保却已抢先会钞。
纭霏不依,执意要将钱还给刘天保。
刘天保说:“纭霏妹子,你这就不对了!我和昃央兄情同兄弟,他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
我给自己妹妹买件小玩意,不是应该的嘛,再要妹妹还钱,我一头撞死吧我!”
纭霏只得作罢。
看看将到中午,刘天保说:“寿成啊,我们和纭霏妹子这段时间跟着你出生入死,你还从没请我们吃过饭,今天中午你是不是破费破费?”
马腾问纭霏:“纭霏姑娘是否肯赏光?”
纭霏说:“司马请客,敢不从命。”
马腾说“请客没有问题”,又附耳在刘天保前轻轻说“不过得你付帐”。
刘天保笑笑。
于是众人找了一家酒馆,选了张大桌,要了几盘牛羊肉,还有两坛酒,吃将起来。
席间,那刘天保插科打诨,逗得纭霏和两个婢女吃笑不已。
“纭霏啊,你这一身功夫是跟谁学的?”两碗酒下肚,众人混熟了,是以刘天保连妹子也不叫了,干脆直呼其名。
“是我大哥教的。”纭霏答道。
“昃央兄真是奇才。不仅自己功夫好,连教出的徒弟也这么棒。那昃央兄又是师从何人啊?”刘天保又问。
“是一个道长教的。”纭霏说,“我听我妈妈说,我大哥六七岁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个道人,说我哥哥天资聪颖,根骨奇佳,要收他为徒,在我们家一待就是十年。
我那另两个哥哥和我,则都是大哥传授的功夫。”
“那道人叫什么名字?”却是马腾问道。
“不知道。”纭霏摇摇头,说,“那道人不说,大哥也不讲。我们一家人都称他为道长。道长性格怪异,却有真本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父亲很钦服他。
据那道长说,我大哥有贵相,将来是要辅佐贵人的。还说,还说,”嘴上说还说,却面色一红,不说下去了。
“还说什么?”马腾颇有兴趣,追问道。
纭霏略一低头,两颊绯红,饶有羞色,只是不再言语。
纭霏的一个婢女,名**兰的,此时已喝了两口酒,脸蛋陀红,见纭霏不说,遂快言快语地说:
“还说我们小姐的命更好!那话是怎么说的来,噢对了,是什么宅心仁厚,人格贵重,将来大富大贵,是要做皇后的!”
“多嘴!”纭霏斥道。
春兰不说了。
秋菊却颇憨直,嘴里喷着酒气,愁道:“可小姐已过了选妃的年龄了。这些年皇上也不到这里选妃,这可怎么办呢?”
气得纭霏直拿眼翻她,她却没看纭霏,兀自替主人发愁。
刘天保对春兰说:“你刚才说,那道长说咱们纭霏姑娘将来要做皇后,他话是怎么说的?你不会还记得吧?”
一说此事,春兰早把纭霏的训斥忘到脑后,不满地说:“怎么会忘记?夫人都说过好多次了。
说那道长给我们小姐批了一个帖,说得很清楚的。只是我不知道那帖是啥意思,反正就是我们小姐将来贵不可言。”
“快把那帖给我们说说。”万钦仁此时也有些急不可耐。
“春兰!”纭霏一声喝斥,气得起身要走。
马腾一手抓住纭霏皓腕,可也作怪,纭霏又老实了。
“说说没事的小姐。”春兰向纭霏说道,“我看这几个大哥人都很好,让他们帮我们解解,看看是不是那个意思。”
“对,说说看看。”刘天保在一旁怂恿道。
纭霏则气得脸转向一旁,不答理她。
“那道人批的是四句诗,我都背熟了。
空谷幽兰有暗香,母仪天下化四方。
他年不是马上逢,红颜脉脉怎相当。
是不是啊秋菊?”
春兰背完,怕有失误,转过头来又问秋菊。秋菊点点头,说道没错的。
刘天保将这首谶纬诗反复吟诵了好几遍,向众人说道:“我是这么理解的,大家看看对不对。
第一句空谷幽兰有暗香,意思是在一个山谷里,有一朵兰花。
这朵兰花不象其他的花一样,乍一闻就香昧扑鼻,需要细细地品昧才行。
兰花是花中君子,通常用来比作高贵的女人。用在这里比喻纭霏姑娘,倒是很贴切的。
这句诗是说我们纭霏姑娘出身高贵,长相出众,气质高雅,很有内涵修养。
说得真是对极了。看来这老道确有本事,十几年前就知道纭霏会出落成这么美的大姑娘。这倒不难,看样子纭霏在小时候就是一个美人胚子;
关键是他能把纭霏的性格气质说得一毫不差,这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你们说我解得对不对?”
众人频频点头。春兰更是说“我们小姐就是很美的,平时都不怎么敢上街。碰上那些个登徒子怕倒是不怕,只是太烦人。”
刘天保接着说:“再看第二句,母仪天下化四方。这句不难理解。
看样子我们纭霏姑娘确有皇后之命,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皇后,担负有教化天下的责任。纭霏啊,你将来的担子可不轻啊。”
纭霏羞涩地笑笑,“这是那道长写着玩的,当不得真。”
马腾听了这句,心中却是一沉。
马腾有师父在,对这些能人异士自是深信不疑。听得刘天保解说,暗道自己莫非无望?若此话当真,自己又当何以处之?
马腾实在不愿意相信这些是真的。自己千里迢迢来到居延,主要目的就是要寻纭霏,倘若纭霏一如诗中所言,乘云而上,自己岂不是要白忙活一场?
但又转念一想,师父也是通天彻地之人,他老人家既然让我来,又送诗又送剑的,肯定洞悉其中真意。
给纭霏批帖之人,虽也不是寻常之人。但写这些,说不定是为了迎合单于昱昌,让他高兴一把罢了。想到此节,心中释怀。
“非也。”刘天保这时却拽起了文言,“他既然第一句说得那么准,第二句肯定也错不了。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能人异士,卧龙藏虎。我师父就是这样一个人。因此上,不要小看了天下之人。”
万钦仁也说:“我师父也是这样的人,把我以后的事情说得准极了。要不然,我也不会随天保兄跟着寿成来到这里。”
“真的呀?”春兰很是惊讶,“本来我对这事还有点将信将疑,这么说来,还真不能不当一回事。小姐,你要抻着点才行,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给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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