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鹤国,王都。
城外,工匠搭建了一座不大的凉亭,王城宦官将一坛坛珍藏酒酿搬过来,看着凉亭中的两人对饮,莫名感慨。
城头上,宋一鸣看着凉亭中的两人,露出疑惑之色,“这两个人,怎么就喝起酒来了?”
高大的城墙后面,数千铁浮屠还未卸甲,刀剑也挂在腰上,严阵以待,满是森然肃杀之气。
宋彭祖说道:“兽王虽强,却不是蛮青的对手,而蛮青也杀不了他,自然打不起来。”
宋一鸣不解道:“既然是敌人,为何坐在一起喝酒?”
“他们这种层级强者的想法,哪能是我们能理解的,不过,”宋彭祖看着凉亭中对饮的两个男人,说道,“或许是惺惺相惜吧?”
凉亭之中,兽王将一坛酒倒进嘴里,如鲸长饮,酣畅至极。
“你也别笑话我,荒原粮食太少,可没有这么多酒喝。”兽王将酒坛丢到一旁,又抓起一坛灌进肚子里,天天喝酒,也不见他有醉意。
蛮青说道:“你是半兽人的王,想喝几坛子酒还不容易?”
兽王摇摇头,“喝酒要想喝的畅快,还是要看一起喝酒的人。”
蛮青微微一笑。
兽王话锋一转:“你们后山,就真打算把赌注压在敖风古那小子身上?”
蛮青沉默以对。
兽王放下酒坛,看了看天,“凰主要毁了你们武院,他敖风古一个修为尽失的小子,如何能敌?想来想去,我也没能想到你们胜利的可能。”他顿了顿,看着眼前这名男子,想着荡神谷前,一人一剑将凰族大军阻拦七天七夜的情形,不由得有些感慨,“人族没有胜算的,若是你投降,凰主惜才,定能饶你一命。”
此言一出,蛮青突然抬起头,目光如刀,眼神渐渐冰冷。
兽王叹了口气,“凰族势大,我做这些事情,也是迫不得已,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
他又拿起一个酒坛,一口饮尽坛中酒。
蛮青看向武帝山方向,沉默许久,突然说道:“老实说,我心里根本没底。”
兽王抓着酒坛的手突然僵住。
武帝山,菩提古木生长,笼盖四野。
三十年前的第一刀客陌惜刀尸体还没凉透,瞿妮嫲就已经身死道消。
圣王坐在华贵辇车中,哪怕隔着厚重幕帘,众人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火和杀意。
敖风古依然没有看圣王,他的视线,落在了辇车的金凰飞天图案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圣王乃是圣院之主,身份极其尊贵,哪怕是精灵王和兽王见到了他,也要俯身行礼以示尊敬,但现在,他的尊驾来到了武院,敖风古却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他何时受过这种羞辱,于是怒火由心而起,散于身外,辇车周围,浮现出数百道火焰,化作一道道火剑,向着敖风古疾射而去。
“风古小心!”
“快躲开!”
洪亮亮等人惊呼起来。
此时此刻,护山大阵已破,敖风古一个
然而,敖风古如同没有听到一般,依然看着那金凰飞天的图篆。
数百柄火焰之剑,瞬间将敖风古淹没。
火焰炸开,火光四射。
场间响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敖风古站在烈焰之中,身体分毫未动。
渐渐的,他终于将视线从辇车上移来,看向圣王。
他的眼中有些迷惘,也有些疑惑。
“风古,你……”洪亮亮冲了过来,但那些火焰散发着高温,让他不敢靠近。
敖风古回过神来,看着附着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火焰,随手一挥,灼热火焰瞬间熄灭,他看着被烧坏的武院院服,叹息道,“可惜了,前些天才换上的新院服。”
他转过身,对洪亮亮说道:“亮亮,能不能再给我拿一件院服过来,要黑色的,黑色耐脏。”
洪亮亮微微一愣,心想都这种时候了,你居然还在纠结衣服耐不耐脏这种事情,正想着,敖风古又说了一次,洪亮亮没办法,只好匆匆离开,没多久便抱着衣服回来。
圣王看着敖风古,眼中怒火更盛。
当着所有人的面,敖风古脱了被烧坏的院服,将洪亮亮带来地黑色院服穿在身上,系上腰带,又打了个发髻,将院服的褶皱拉平,打量一番,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不管是穿衣还是束发,他都做的很认真,所以动作有些慢,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所有人都看着,洪亮亮心中满是忧虑,想着风古莫不是失了智,现在居然在意起仪容仪表了。
武院众人的想法也差不多。
武院学生会长流川说道,“既然非死不可,那就死的体面一点,敖风古果然不是凡人。”
齐伯皱了皱眉,“你小子说什么丧气话?”
流川问道:“那齐先生以为敖风古这是为何?”
齐伯一时语塞。
瞿妮嫲就如此强悍了,面对圣王,别说没有修为没有护山大阵支撑的敖风古,就算是武院这些人加起来,也很难敌得过。
难道敖风古此番举止,真的如流川所言,是为了死的体面一点?
敖风古终于整理好了衣衫仪容,看着辇车中的圣王,开口说道,“你,你走吧。”
众人满是疑惑。
让圣王离开,这是什么意思?
圣王看着敖风古,神情有些迷惘,因为他不知道敖风古这句话的意思。
敖风古解释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此言一出,场间陷入一片死寂。
秋风起,秋叶落,山间只剩下风声。
洪亮亮心一沉,“风古果然失了智。”
辇车之中,突然响起圣王夜枭一般的笑声。
他听到了此生最好笑的笑话。
“哈哈哈,你一个,哈哈,一个武田已毁,武树枯萎的废物,居然说本王不是你的对手?”圣王突然停止大笑,声音骤寒,直勾勾盯着敖风古,“你有什么资格!”
数十年前,圣王便已是人帝巅峰境界,这数十年修炼,恐怕已经突破到地帝之境,而敖风古,只是一个失去了修为的凡人,若不是有这残破护山大阵守护,圣王杀死他,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敖风古看着他,又看了看手中的剑,摇了摇头,“你没资格让我出剑。”
圣王不怒反笑,笑声中满是嘲讽和鄙夷,“你会为你说的话付出代价!”
圣王屈指一弹,一颗幕帘上的珍珠疾射而出,它的速度太快,仿佛根本无视空间的限制,瞬间出现在敖风古胸口,下一刻,便要将他的胸膛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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