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世间再无大帝。
荡神谷前,晴天白云,分外安静。
没有人说话,人们只是怔怔地看着那大门消失的地方,不知道该作何言语。
沉默,便是对那名老人的最后敬意。
九州世界,武者为尊,而现在,那个最强的传奇离开了,属于他的时代也就此终结。
许久之后,人们才移开视线,看向了凰主。
场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异样。
归莱大帝离开之后,凰主便是当世第一人。
如今的世界,再也没有谁能拦得住她。
敖风古的目光,变得警惕起来,反手握住了弑神剑的剑柄,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宋彭祖死死盯着凰主,脑海中已经想了数百个作战方案。
意识到时局变化的三大国将领,心中变得无比紧张。
荡神谷中,裁决宫主突然笑了笑。
兽王和精灵王都是一愣,想明白缘由之后,同时上前一步。
裁决首座叶休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瞿妮嫲视线越过敖风古,看向凰冰羽的肚子,眼神满是阴狠。
凰族强者们跃跃欲试。
裁决骑士已经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剑拔弩张的气氛再次出现。
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凰主身上。
只要凰主一声令下,凰族的大军便会轰隆隆碾压过去。
九州一统的宏图伟业将会变成现实。
世界的格局,便只在凰主的一念之间。
凰主将视线从那扇门消失的方向移开,看向敖风古等人。
因为紧张的缘故,敖风古握剑的手在微微颤抖。
凰主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看向那些如临大敌的三大国联军。
除了宋彭祖,没人敢和她对视。
凰主收回视线,没有说一句话,转过身便要离开。
众人看着这一幕,很是不解,接着开始震撼。
消灭人族大军,一统九州的大好机会摆在面前,凰主居然要放过?
无论如何,这也说不通。
凰族众人,都投过去了疑惑的目光,但凰主积威深重,并没有人敢站出来反对。
只有极少数人,感觉到了凰主气息的变化。
裁决宫主神情变得很是凝重。
兽王和精灵王看着凰主,幽幽的叹了口气。
叶休红放下剑,退到了一旁。
既然战事不会开启,她这个裁决首座,便没有必要在这里待下去。
瞿妮嫲看着凰主,又看向敖风古和凰冰羽,眼中满是恨意和不甘。
人族联军看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
凰主双肩微微一颤,这个动作很小,一般人更本就注意不到。
金色血液从凰主口中涌出,瞬间气化。
凰主继续往前走,脸色没有丝毫改变。
只不过敖风古能发现,她的脚步比之前要虚浮很多。
“她受伤了。”阴沉子说道。
蛮青点点头。
凰冰羽眼中有着担忧,又有震惊。
凰主的强大,她深有体会,但归莱大帝只用了两招,便破开了凰主的武花领域、将凰主的法相金身打落到尘埃里,更让凰主受伤。
那名老人,到底强大到了何种程度?
不过,这一切,注定要成为一个谜了。
凰主回到了荡神谷,裁决宫主很自觉的将那辆华贵辇车让了出来,凰主上了辇车,薄薄的纱幕垂了下来。
裁决宫主坐在前面,充当马夫,驱赶着辇车向昆仑方向驶去。
裁决骑士们没有丝毫犹豫,调转马头跟了上去。
兽王回到了半兽人大营中。
精灵王看向人族联军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转过身,像是在找着什么,却始终没有看到那个让他思念的身影。
茯苓从那光幕中出现后,并没有过来找精灵王,甚至没有看这名父亲一眼。
精灵王眼中满是怅然之色,接着生出焦虑的情绪,背后生出半透明的双翼,振翅一飞,向着南方疾掠而去。
精灵族的军队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一定是出了什么变故。
很快,荡神谷中,再也看不到一个人。
凰族这一次征讨,来的声势浩大,却草草收场。
三大国的军队,也开始缓缓后撤,只留下飞羽军殿后,以防凰族大军去而复还。
三天后,樊城。
再次变得热闹的樊城中,三大国的将军和武院的强者们聚在一起,等确定凰族的大军已经撤回昆仑,半兽人回到荒原之后,所有人的心里,都松了口气。
这次危机,算是过去了,至少能获得暂时的安稳。
宋彭祖前来告别,阴沉子将相印交到这位百战名将手中,说道,“既然战事已歇,这相印,便麻烦大将军交还给青鹤国国主。”
宋彭祖也不推辞,小心翼翼接过相印,递给旁边的宋一鸣,对阴沉子等人拱了拱手,“那宋某人告辞了,就此别过。”
铁浮屠浩浩荡荡的离开樊城,向青鹤国方向行去。
青雀国大将也来告辞,却没有拿走青雀国的相印,“青雀国中无贤才,能有先生执掌朝堂,是我们青雀国的幸事,这是国主大人的意思,请先生万万不要推辞。”
青雀国的军队离开后,原本拥挤不堪的樊城就冷清了许多。
一辆驴车缓缓离开樊城,向北面行去。
拉车的依然是那头老驴,但坐在车上的,却不再是那个身形高大的老人。
来到荡神谷前的那片旷野,敖风古递过去一根胡萝卜,老驴咬了两口,就将它吐掉,露出病恹恹的样子。
敖风古看向那块空地,想着就在十天前,归莱大帝击败凰主,最后进入洞场。
他从驴车里取出一坛酒,倒了两碗,一碗倒在地上,一碗喝进腹中,接着又倒了两碗,重复着刚才的动作,直到酒坛中空空如也。
闻着浓烈的酒香,老驴打了个喷嚏。
“老师只是回到了过去,又不是死了,你这样把酒倒在地上算什么?”车厢的幕帘被打开,凰冰羽探出半个身子说道。
敖风古将酒坛和碗丢在地上,说道:“只是想老师了而已。”
顿了顿,又说道,“老师回不来,于我们而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他的神情有些沮丧,也有些迷惘。
凰主虽然被归莱大帝所伤,但迟早有一天会好,到时候,谁又能挡得住?
凰冰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于是只能沉默。
春风吹过,从北方飘来了一片云,挡住了阳光。
在这浓浓的春意里,驴车转向南方,缓缓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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