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寂静的法医办公室,与楼上繁忙的环境截然相反。即便外界正值温暖的中午,但在这个安置着大片藏尸柜,并摆着三具解剖台的房间里,四季都保持着隆冬的气氛。
索兰在按部就班地交待着情况,交待着很多他这两天来,还没来得及,或暂且没想着告知麻衣的事宜。其实事件本身并不复杂,但听众的身份摆在这里,很多事情必须考虑到表达方式,非得他绞尽脑汁才成。
拉维-霍金斯出了门就没有回来的迹象,索兰的声音放松地回荡在四周墙壁间,不惧被可能的突入者叨扰。麻衣则全程沉静地旁听着,眉宇间看不出喜怒哀乐,更坐得端庄优雅,像极了一名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总之,赛琳娜向来是单独行动的风格,那就随她去好了。关于这家公司,你我也不是没惊奇过它的扩张速度,也不是没有过相关怀疑,既然现在,她都把这份资料交给了我,就说明那家叫神选者的咖啡品牌,确实值得高度关注。”
“所以接下来就是调查途径的事。好歹我也是个警察,真像布鲁斯-韦恩那样玩硬的,那我岂不是还得把自己抓起来?所以,我决定让雪莉-哈伯去打前线,她好歹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而且还欠了个天大的恩情,这点分外工作还是不成问题的。”
一个阶段性的汇报到此结束,索兰长出一口气,起身从冰箱里取出罐可乐。看看时间,距离再上班还有二十五分钟,下午如果没有新的意外,就该为去医院看望里昂-罗斯做准备了。
“基本情况可以理解。”
麻衣静谧地开口,神色依然波澜不惊,单手搭在一具解剖台上:“现在提出一个问题,为什么在救出雪莉-哈伯到现在,你始终没有消除她记忆的打算?”
她看着索兰,脸上没有一丁点笑容:“频率过高,当然会有损大脑,所以我主动阻止你再这么对付拉维了。但是雪莉-哈伯,那只是第一次吧?”
这个问题有一万种解答方式,但如果索兰只打算浮于表面,怕是今后十年都别想再踏入这里了。他忍不住啧了一声,摸了摸鼻子,心知又到了斟酌语句的时刻了。
“这个嘛……你看啊,一个是三十多岁的,成天呆在你身边碍眼的英国基佬,一个是跟在我身边的,正二十出头的青春靓丽美少女。麻衣,要是你站在我这个位置上,肯定也有个区别对待的问题吧?”
千万条借口比不过一句实话实说,麻衣早准备好的满腔言语,顿时被成功地堵了回去。然而一篇文稿作废,只会启动另一篇备选,她轻轻眨眨眼睛,红唇轻启道:“的确需要区别对待。一个英俊的英国法医,和一个英俊的美国警察,这样一个组合若滚到了床单上,肯定会很养眼的。所以,果然是保全拉维-霍金斯,舍弃雪莉-哈伯了?”
好一抹浓重的绿色涌上索兰的脸,尽管没有冒到头顶,但也足够他受的了。
“拜托!你们怎么都是这样!”
他喊道:“妮娜也是这样,没事就看一堆腐得不得了的英伦剧,然后一天到晚意淫这些东西!就算老子也看过全集的《拉字至上》,好歹也没成天叨叨,要你和她那个吧!?而且麻衣,你刚才的意思还是,你变成了我,然后再去找那家伙……啊哈!?”
嘹亮的声音充斥四方,响亮的音波回荡四周,多亏拉维-霍金斯仍然不在现场,这里更没有其他外人,不然事情就热闹了。
但索兰喊得响亮,麻衣却仍旧淡定得很。
“所以,《拉字至上》?”
她看似毫不经意地说道:“那部剧的尺度很高啊……是的,我看过部分截图,但仅此而已。”
似乎暴露了更严重的问题,索兰咆哮过后,立马又变成了弱势群体。但午休时间无比宝贵,如果都费在家长里短上,两人可就太不专业了。电梯门到现在还毫无动静,意味着拉维真不知跑到那里野去了,索兰决定长话短说。
“我下午就安排对神选者的调查计划,但这是只属于我和雪莉的秘密任务,所以表面上还需要个借口。其他人好说,你也知道佐藤喜欢拿有色眼镜看人,帮我找点不要紧的跑腿活吧,你这里能拿出什么吗?”
“你有些把我为难住了,法医只是协助办案,主动令你跑腿的事……”麻衣呢喃着看向四周,验尸间里乱中有序,器物繁多但一目了然,可她仔细看了又看,却没能有什么动作。
“要不这样好了。”过得片刻,她直接出了个主意:“旧事重提,复查奥莱尔-沃克的案子好了。他被少量线虫侵蚀感染了,但他不是还有个妻子么,当时还被请来审讯了吧,你对沃克夫人了解多少?”
索兰抱臂沉吟道:“玛莎-沃克,我还真没什么印象。当时处理案子的是凶杀组本部,我还在专案组这儿忙着转移视线呢,负责审讯的是约翰娜吧,要不我问问……”
“只是,让你,有件事,跑腿而已。”见索兰竟着魔似的认真思考了,麻衣感到有点哭笑不得,一字一顿地敲打着他:“就当是关照凶手家属,体现西雅图警民一家亲好了,我准许你去那个寡妇家常串门。”
说完,她一挑眉毛,马上补充道:“当然,我也是在代表妮娜发言,但此代表并不具备实际功效,你可不要露陷了。”
再三提到了妮娜,索兰心之所及,掏出手机扫了一眼。今天一整天,脸书消息就没有停下过,报社那里有太多新闻值得传递了,何况妮娜还是知晓部分真相的人。亏得她说自己今天的任务只是盯网络评论,所以有时间把每条新消息都发给索兰。一天的聊天记录,却攒出了上百条内容。
“这么多?”
看索兰翻个没完,麻衣没有贸然探头,却也忍不住笑道:“你可要确定没有看漏了,要是被冷不丁问了哪条答不上,恐怕下一秒就要闹分手了吧?”
索兰磨了磨牙齿:“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别扭?”
“相信我,别扭的还在后面。”
麻衣坐上了解剖台,身后的尸体全身焦枯,开胸袒腹,纵使是行尸也已经死透了:“赛琳娜-奎因,她还是住在老地方吗?”
“对,梅迪纳的豪宅,二十间卧室的大屋子,好像她真用得着多少似的。”
最后聊到这里,是时候上去了,一点的钟声即将响起,他还有的是工作要忙。同时,先是古龙水,然后拉维-霍金斯的气味也传过来了。索兰很不爽地拧了拧鼻子,简单和麻衣招个手后,便从急用入口走了出去,直接踏入停车场。
“嘿,麻衣!”
索兰前脚刚消失,拉维后脚在验尸间门口露头了。他坐的电梯穿过走廊,进屋后马上朝房间里扫视了一圈,一副八卦到极点的样子:“索兰人呢,你们两个聊得怎么样?都谈了些什么话题?他有没有邀请你吃晚饭?”
麻衣轻巧地从解剖台上起身,拾起一旁的手术刀,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
“哦,对,工作工作。”
拉维立刻老实下来了:“我们还要给好几位朋友们称体重呢,赶紧工作吧!”
办公室主任忙得欢快,法医助理则要清闲许多。因为不小心的多嘴,拉维的干劲可谓十足,热火朝天地准备着大脑称重工作,麻衣静默一旁,无言打量着自己的上司,离他有些距离。
今天不同以往,她越看拉维,越觉得这男子顺眼。
“吃醋了,索兰那个白痴,居然吃醋了。”
她突然扑哧笑了一下,但然后,她眨了眨眼睛,又沉默了些许。
“当然,我也有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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