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警察走之前,忽然走过来笑了笑,递给方若华一包饼干,颜色漂亮,是一朵又一朵的小花,还有一些小星星。
“是那个受伤的女学生给你的,她让我替她说一声谢谢,还有,她一点都不疼,不用担心。”
方若华愣了下,回过神,把饼干放入口袋,轻轻一笑,转身回到包间,就见老同学们看她的目光都躲躲闪闪,面含惊奇。
米露咋舌:“若华,你真是霸气十足……可和以前大不一样。”
处事果决,行动利落。
方若华苦笑:“在我们面前发生像这样的恶性事件,换谁第一反应,都该是报警。”
怕麻烦,觉得报警没用,害怕被报复,因为种种原因都不去报警,会无限度地降低暴力事件的成本。
可路人们不想因为别人,让自己卷入麻烦,陷入危机的心可以理解。
受害者因为诸般顾忌,同样不愿意把事情闹大的心,也能理解。
人世间的一切事,都复杂到最聪明的人也难做到两全其美。
老同学们凑在一处,说了几句闲话,气氛渐渐缓和,米露皱眉,“薛南,你不是留咱们母校教书?那被烧伤的女孩也是咱们一中的?到底怎么回事?”
薛南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涉及到未成年女学生,怕影响不好,校方封锁了消息,我不是教她的老师,详细情况也不太清楚。”
“只知道她叫乔亚,今年高二,学习非常好,很优秀。”
“去年年底出的事,当时衡市金阳宾馆三楼发生火灾,消防员把这孩子救出来的。人出来以后,遍体鳞伤,完全说不出话,脸也毁了……听说是她自己放火烧的自己。”
薛南这几句话简简单单。
在座的几个听得毛骨悚然。
花季年华的少女,放火把自己的脸给烧掉,那得是……何等绝望之下才能做得出来。
一时间,老同学们都失了说话的兴致。
聚会也就此匆匆结束。
出了酒店大门,米露看方若华自己等公交,不禁笑道:“许默大神肯定不参加我们这种活动,不过他都不知道送送你,我看,你和他分手没什么问题,来吧,姐送你回家。”
方若华失笑,“那先送我去一趟‘长春花’,有点事。”
“愿为美女效劳。”米露轻笑。
薛南找了靠谱的代驾,送走了几个喝多的同学,一转头就见贺司文盯着方若华的背影发呆,登时失笑:“贺学霸,你是万年不动春心,一动就惊天地泣鬼神不成?”
“世间美人无数,只要你想,尽可以采摘,这一朵却是带刺玫瑰,碰也碰不得。”
贺司文转头给了他一张死人脸。
薛南叹了口气:“记得当年许默老压你一头,陈廷宇心下不忿,起哄说不如找几个帅哥勾搭走方小美女,给姓许的一个教训,看他还嘚瑟不嘚瑟。”
贺司文:“……”
“你什么表情,谁还没中二过。”薛南翻了个白眼,“而且他也没怂恿成,自己还特别倒霉。”
“也不知道许默是从哪儿知道的,从那以后,只要陈廷宇连续一学期不停地出事。”
“和米露约一起看电影,结果一场电影放了五十多个臭屁,一次比一次响。”
“体育课打篮球,米露就在看台上看,也不知怎么就被校队的那几个围攻,被削得恨不得当场死了算了。”
“还有诸如什么走着走着脚一滑掉到垃圾桶里,正好被米露给迎面撞上,上厕所正好没有纸卷,被数学老师连续点名提问一周,等等等等。”
“当时他只觉得是自己倒霉,后来才隐约觉得不对,那一年,每过一个月,许默都问他一次,和方若华道歉还是不道歉。”
“陈廷宇多牛气,怎么会理许默,直到每次倒霉,他都觉得自己看见许默在冷笑,终于受不了跑去找方若华道歉,那之后他的运气才好了。”
贺司文:“……”
薛南叹了口气:“你别觉得我牵强附会,把巧合往许默头上栽,这事靠形容根本形容不出来,反正陈廷宇一见许默就腿肚子发抖。”
“他不过平白说一句笑话,就这么惨,你敢把心思动到方若华身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贺司文莞尔:“方若华的前夫怎么没有‘死’?”
薛南一怔:“……呃,难道她前夫更厉害?”
贺司文摇了摇头:“就算你说的一切都是许默做的,他也只是恨陈廷宇平白拿方若华开玩笑,不尊重,我对待同学,一向有礼,就是和老同学走得近一些,又碍着谁?”
薛南摊摊手:“好吧,就算你说的对。”
他也把视线落在被米露邀请上车的小美女身上片刻,长吐出口气:“我本来一直奇怪,要说方若华这个人,要才,她不多,要貌,她也不出众,怎么先有许默痴心一片,后来分手嫁的也是高飞那种博士精英。”
“今天见到她,我到完全不觉得她在婚姻中是弱势的一方,和她离婚,是高飞的大损失,许默一直死扯着她不松手,也只能说大神的眼光永远独到。”
贺司文这一次到是点了点头,比较赞同。
他没和别人提,方若华身上有一种特别的东西,说不上来,当年也没感觉到过,但是现在的确存在。
方若华此时到把同学会抛在了脑后,搭乘便车,坐在车上,听米露有一句没一句地说高中时的趣事,再次听她提起许默,忽然就想起一件事。
她回家这么多天,许默竟然没给她打电话。
想了想,下了车目送米露走人,方若华也不进长春花的大门,连忙拨了一个电话过去,结果没打通,提示不在服务区。
方若华蹙眉,沉吟片刻,又翻出电话本,给市局拨了一个。
是市局的小温接的,一听她找许默,登时就笑了:“难得方大小姐还能惦记着我们许默。”
许默对他的前女友究竟有多么念念不忘,但凡是和他熟悉的同事都知道。
当初她没和高飞离婚时,许默还知道什么叫沉默。
可自从她恢复单身,那家伙便把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各种招数,通通用在她的身上,从来不知避嫌。
给他解释过好几次,他就是满头雾水,总不懂为什么他不该和同事们说,他不参加聚餐,因为方若华想要一张《妖怪拯救世界》舞台剧的门票,很不好抢,他要连夜去排很长的队。
也不该说,他不愿意值班,因为最近方若华晚上喜欢熬汤。
他要去喝一碗,不喝睡不着觉。
他不懂,像这些话,这些事,他做,太显暧昧,说出口更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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