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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上的锦盒,叶尘脑海中闪现一个个念头,难怪剧情中礼品被劫,卢一峰没受到大的责罚,原来那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唬头,
相比于一百万两,区区三万多两,真是微不足道,
“下官叩见上宪!”卢一峰跪下道,“不知上宪您是哪个衙门的?”
“本统领行事还要自报衙门?”
“下官岂敢,下官请问上宪,可知为官之道?”
“请指教!”
“为官之道首要的便是多种花,少栽刺,这一百万两的礼敬,大人要是见财起意,那不止会得罪平西王,还会得罪京城那么多大员,这树敌嘛,偶尔树一两个不是问题,可一树就是上百个,这么多人,只须动一动嘴,上宪即便有天大的后台,也无济于事!”
“那不知卢大人有什么好主意!”
“平西王坐镇云南,平日里军政要务繁多,境内又屡有匪患作乱,多亏京城诸位王公贝勒大臣周旋,因此王爷命下官奉上白银一百万两,是为谢过诸位大臣的恩情,”
卢一峰顿了顿,继续道,“不想沐王府的残兵贼心不死,欲要抢夺,下官多谢上宪的相助之情,加上本该呈敬给大人的五万两,一共是十万两礼敬,请上宪收纳!”
“十万两?”
叶尘眼中流露一丝玩味,心中却颇为感慨,能于官场中爬起来的,真是没一个简单的!
卢一峰一个只会欺行霸市,张牙舞爪的官员,可是于此刻流露的心计,也是颇为厉害,他已经看出叶尘有吞没这笔银子的意向,所以话语中先是威慑,再是礼敬,换成别人,或许已经低头,收下这十万两,大事化小,
“话是这么说不错,可还是要看人看事!”叶尘冷笑道,“或许六部院的堂官也不敢对平西王稍有不敬,可得罪平西王的后果究竟会如何,不知卢大人可否相告!”
卢一峰道,“平西王镇守云贵两省,位高权重,一旦他向皇上参劾大人,为熄王爷之怒,那么上宪必定是……”
“哈哈……”叶尘忽然大笑起来,笑声一敛,沉声道,“克尔勒,你告诉他,康熙心中对本统领如何!”
“恨之入骨!”克尔勒道,“恨不得将大人处以磔刑!”
磔刑,是凌迟中最为残酷的刑罚,将切割人体三千六百刀,只见油不见血,让人于无尽痛苦哀嚎中死去,
“什么!”卢一峰神色一下凝滞,皇帝对一个人恨之入骨,那这人的九族都会一起被诛灭,可偏偏这人不仅活得好好的,还位居二品高官……
(难不成他就是亲军统领鄂古扎,那位敢呵斥孝庄后/宫干政的爷!)
这一刻,卢一峰心中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克尔勒继续道,“至于京城四品以上的官员,人多是多,可一百只鹿是吓不住一头猛虎的!要是平西王能亲自带兵攻入紫禁城,那么我家主子自是粉身碎骨!”
平西王能带兵攻入紫禁城,那他就是皇帝了,自然能处置叶尘,但是这可能么!
“怎么会!”卢一峰眼神变得有些空洞,
“其他的银两呢?”叶尘猛地喝道,
“在……”话刚出口,卢一峰就清醒过来,怒视着叶尘,丢失这一百万两礼敬,他回到云南只能是一死,就不再谨言慎行了,
然叶尘却是轻笑起来,
“你笑什么!”
“看来我猜的不错,确实不止一百万两!”叶尘看向克尔勒道,“都仔细搜过了么!”
“回主子,里里外外都搜过了,”克尔勒道,
叶尘沉默着回忆之前的情形,蓦地他脑中灵光一闪,似乎那个侍卫首领最后的行为有些怪异,
沐剑声挟持卢一峰后,已表明只是求财,他为何还要逃走,如果紧张那一百万两,应该是冲向卢一峰,而不是转身就走,
除非他身上有比一百万两还贵重的东西!
“那九个侍卫的尸体带回来了么!”叶尘向克尔勒问道,
克尔勒回道,“都带回来了,安置于外边,就等主子下令,一起于火场火化!”
此话一出,卢一峰的脸色顿时大变,
叶尘道,“再去详细搜一搜,衣服帽子的夹层都不要放过!”
“是!”克尔勒应道,
正于此时,门外响起一道声音,“大人,奴才侍卫领班博济赤有事求见!”
“进来!”
博济赤一入正堂,就说道,“大人,从那个侍卫首领的内衣夹层中搜出一张当票!”
“当票?”叶尘疑惑道,
“是万永当铺的当票!”迟疑一会,博济赤又道,“大人,这当铺背后有遏必隆遏中堂的干股!”
叶尘立即下令道,“博济赤,叫上图伦升,去将东西赎出来,要是当铺的掌柜敢刁难,就砸了他的铺子!记住,不准亮身份!”
“奴才遵命!”图伦升躬身退了下去,
砰!卢一峰身子一软,终是无力瘫倒下去,此时他神色灰白,一脸绝望之色,
……
大堂中,叶尘打开锦盒,取出二十张银票递给克尔勒,道,“除去分给众兄弟,剩下的给你补贴家用!”
“主子,这……”克尔勒伸出去的手一下停于半道,
“给你你就拿着!”
“谢主子隆恩!”克尔勒刚要跪下,想及叶尘的规矩,就生生忍了下来,平复心情后,他迟疑道,“主子,这事闹得挺大的,还惊动了步军衙门,怕是瞒不了多久,万一鳌中堂追问,那……”
叶尘点了点头,他冒险抢夺这笔银子,是为之后政变时所用,可要是吴三桂参劾他一本,所有四品以上的官员一起上奏,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可正如克尔勒说的,一百只鹿是吓不住一头猛虎的,
而且他赌,赌吴三桂不会为了这几百万两银子,跟鳌拜翻脸,相比于平西王的王位,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
“另外,这卢一峰也是个祸端!”克尔勒又道,
不过凡事有万一,万一这事真闹起来,平西王府究竟损失多少银两,缺少人证物证的情况下,最后只能是两边扯皮,何况吴三桂还有求于鳌拜,自然不敢过于相迫!
只要将鳌拜那一份补上,就不会出什么事!
叶尘似是想起什么,轻笑道,“克尔勒,我听说慎刑司大狱中每年都有不少人离奇死亡,事关狱卒有一种手段,叫作压麻袋!”
被麻袋压死的人,依脉象而论,是血瘀气阻所致,身上既无外伤,也无内病,别说是郎中,就是最好的仵作都验不出死因,
不过这手段也不是人人都会,麻袋的轻重是与犯人的体形胖瘦有关,要是重了,人就会七窍流血,要是轻了,就压不死人,
“主子火眼金睛,奴才确实会这手段,主子是要……”克尔勒缓声道,
“就让吏部再委任一个曲靖知府!”
“奴才遵命!”
……
半个时辰后,图伦升返回亲军衙门,手中拿着一个锦盒,锦盒是上等的紫檀木雕琢,散发着丝丝香气,宁心安神,
“大人,确实如您所想,那当铺掌柜起先不给赎当,说是要见人才能赎,连奴才砸了他半个铺子,他还不答应!要不是奴才杀了几个人,准备血洗他的铺子,他都不会拿出来!”
(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叶尘心中暗暗点头,三个副统领,唯图伦升最狠辣,行事不计后果,就为博一下亲军副统领的职位,他连孝庄的亲外孙也是说杀就杀,可见其凶厉!
“大人!”图伦升将锦盒呈给叶尘,
锦盒上贴着一张封条,上书‘平西王亲封’,封条下是一把古朴的小锁,叶尘轻轻掂了掂盒子,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凭借毛孔的敏锐感知,锦盒内部传出一丝极轻微的金属摩擦响动,
还有机关!叶尘眉头轻轻皱起,
一旦强行将锁拧断,必定会触发内部机关,将所有东西毁去,
“大人,纳奇好像会一些开锁的手段,不如……”看着叶尘皱着眉头沉思,图伦升建议道,
“那就叫他来!”叶尘道,
“是!”图伦升躬身退下,
一会后,纳奇走入大堂,
“试试,能不能打开这锁!”叶尘指了指案几上的锦盒,
“是!”
纳奇走近案几,从辫子尾端取出一根铁丝,伸入锁孔中,有规律地挑拨起来,传出咔咔的细微声响,
咔嚓!半刻钟后,小锁一颤,弹成两段,纳奇将小锁取下,便躬身退出大堂,
叶尘轻轻打开盖子,就见里面放着一沓厚厚的银票,三百张一万两的大通本票,
“四百万两,是够了!”
叶尘将所有银票取出,放入梦魇印记,想了想,将那个紫檀木锦盒也收了进去,
“大人,鳌中堂派人来传召,让大人即可前去,有要事相商!”正于这时,门外响起几下敲击,传来副统领寿敏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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