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大奥义三字的时候,盛玉成脸上没有丝毫惊惧之色,反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懒懒道:“闲着没事儿净开玩笑。{随}{梦}小说 {][la}⌒br />
陆启明目光定定地直视前方,没有说话。
盛玉成顺着他的视线,看那柄白玉如意自从药鼎腾出后就一直悬浮在空中不动,便伸手一拍陆启明肩膀,边笑道:“难不成还是没炼好吗?你发什么呆呢?”
陆启明仍在沉默,仿佛根本不曾听到盛玉成的话一般。
“你……”盛玉成终于察觉陆启明不知何时已经动用了极高明的敛息术——虽然睁看眼仍能见到陆启明人就在远处,但在感知中却竟是完全空的。他这才重视起陆启明刚刚的提醒,脸色立时变了:“你你该不会说真的吧?”
然而下一刻,不必陆启明回答,盛玉成已知道了答案——
“看来我没猜错,”他们耳畔忽然响起一道清亮悦耳的声音。
“你果然藏起来了!”
虚空中突兀现出一位褒衣广袖的妙龄女子,神情清冷,丽色无双。她臂弯上搭了件暗蓝披风,像是刚从外面回到住处。也不知她之前去做的什么事,女子眉宇间仍有未曾散去的冷厉之气。
盛玉成此刻已懂得陆启明所说的“透过来”是指什么了。他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女子袖口裙摆上的深红血迹,眼角跳了跳。
这女子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可她气质中又偏偏充满了矛盾之处——眉宇间有凌厉之气,眼神里却还能带着种孩童般的纯真;表情冷冰冰的,然而声音听上去却俏皮活泼得很;神情似是稍带怒气,但唇角却又是微微上扬的——而这些矛盾汇聚在她身上,非但没有令人觉得别扭,反而形成了她一种独特自然的魅力。
盛玉成却暗暗摇头。
——像这种难以看出她究竟在想什么、更难以看出她真实修为的女人,盛玉成绝对会敬而远之。于是他就在远处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权当自己是木头雕的;盛玉成不禁想到——这不就是陆启明刚刚做的吗?
可惜一个巴掌拍不响。盛玉成虽然很想置身事外,但那神秘女子可不准备答应。
她扫了一眼盛玉成, 自顾自道:“这儿怎么有个中洲的大周天?你找的向导么?”
女子并没有刻意针对,然而只是这轻描淡写的一瞥,就令盛玉成浑身僵直,直到她将视线移开,盛玉成才渐渐恢复行动能力。他暗暗咀嚼着女子的用词,望向陆启明的目光愈发深思。
女子忽然抬手指着陆启明的方向,冷声问:“他是不是在这里?”
盛玉成再次诧异地看向陆启明。在他看来,陆启明与这神秘女子之间的距离分明不足两臂——怎么,这女子居然看不见他?
陆启明却很清楚其中原由。
纵使女子形貌再如何真实,既然借助白玉如意现身,就当然是虚影,对他们这边的情形只能凭精神力感知。所以在陆启明运转凤族敛息术以后,她就再难感知到陆启明的存在。
陆启明看着她探近过来的雪白手臂,微微蹙眉。只下一瞬间,他身形已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十数米之外——奇的是,非但他四周灵气无一丝波动,就连最细微的风吹叶动也无!
这原本是绝不合理的事;又有谁能在动用身法的情况仍然维持这等程度的敛息术?而偏偏陆启明就做成了!小笛子修为尚低懵懵懂懂,却令旁边的盛玉成看直了眼。
“身法不错呀,”神秘女子虽然感知不到陆启明,却能将在场另两位的反应收入眼中。她微笑道:“可惜你不该把这两个修为这样弱的人带在身边!”
说罢,女子身形一晃,只一瞬家就追上了陆启明;而她虽无法看见,指尖却直指陆启明眉心,精准到不可思议!
这惊险一幕直令小笛子紧紧捂住嘴才不至于惊叫出声;而陆启明在无奈一笑后,反而停了下来——他知道女子此时是意识体的存在,速度想有多快便能多快,本就没有可比之处。
比清风更轻盈地——女子化出的虚影无声穿过了陆启明的身体,两人却皆无丝毫异状,仿佛分别存在于两个重叠却绝不相交的世界。
盛玉成只需看一眼陆启明平静如常的脸,便知这一幕又在他预料之中;只是这神秘女子的来历显然也不一般,又怎么会做无用功?
女子原本确实是有用意的——她不相信以她凝聚的意识体、直接接触对方之后,竟还会感知不到对方的信息。可事实是,她只能隐约感受到那个地方确实有修行者存在,但除此以外却再不能知道更多了。
女子这时才真正郑重起来。她缓缓转身,朝陆启明的方向嫣然一笑,轻声道:“阁下这样高明的敛息术,实在很少见了。我了了斋一向真心结交年轻俊杰,从无恶意,阁下果真不愿现身相见吗?”
她已将陆启明归于与她同境界的修行者,殊不知陆启明此时也暗暗松了口气。了了斋行事风格虽然还算正道,但真正的意向却是诡谲难测,以陆启明目前的几重敏感身份,还是谨慎为妙。
若女子真身就在此地,那么陆启明一定是瞒不过的;好在她只能借助白玉如意,感知被限制了大半。陆启明已打定主意——既不说话也不干扰白玉如意的阵法,就静静等待阵法能量耗尽、女子虚影自行散去。
“等等——中洲?!”女子不知想起了什么,眸光流转,再次饶有兴趣地望向陆启明:“连我也是刚得到消息,而阁下却早已先人一步到了中洲,看来阁下来历果真非同一般!”
陆启明与盛玉成不约而同对视一眼,各自皱眉。听这女子的意思,竟好似是中洲发生了什么事,将要把神域众人吸引来了么?
好在女子看不到陆启明神色,否则定会就此止住话头。但现在,她却兴致勃勃地问道:“能比我们了了斋消息更灵通的实在很少……莫非阁下原来是岳麓书院的先生?不,还是道院更有可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陆启明忍不住微微一笑。他想起了当初在秘境刚遇到谢云渡的时候;莫非神域的年轻人都很喜欢猜别人的身份吗?
“……也不对,”女子围着陆启明慢慢踱着步,已经又把自己之前的几个想法否定了个遍。
她道:“论起与天地灵气的感应,当然还是三大灵族更擅长,再加上阁下的敛息术与身法……”她思忖片刻,忽然猛一拍手,笑道:“看来阁下还更像是灵族的殿下了。”
明知道陆启明有意隐藏身份,这些猜测原本该惹人生烦;而由这女子巧笑嫣然地说出来,却充满了邻家小妹一般的天真娇憨,让人怎也讨厌不起来。
她的目光又掠过五行鼎,叹气道:“我倒忘了这药鼎了——那岂不是连茯苓古地都有可能?真是让人为难啊。”
只是无论女子猜测准或不准,陆启明始终未曾回应。
一枚寂川蝶卵能够引动的能量毕竟不多;女子身影很快渐渐淡化,忽道:“不妨透漏给阁下一个小秘密。这柄如意虽其貌不扬,却是自我手中送出的第一个信物——这样阁下一定能放心了吧?”
了了斋每位“信使”的最初信物都是馈赠;陆启明知道女子想要表达的意思。
“会再见的。”
女子展颜一笑,虚影终于彻底消散在空中。
……
虽然是虚影,虽然那女子注意力根本不在盛玉成身上,但仅凭“大奥义”、“神域”两个词,就足够让盛玉成充满压迫感了。
直到看着陆启明把白玉如意收至储物之器中,盛玉成才终于松了口气。他表情瞬间转为坏笑,凑近过来连声问道:“给咱们讲讲‘灵族’呗!”
陆启明不由多看他了一眼。这人看似纨绔脾性,实则精明敏锐得很,当时那女子说了一连串名字,盛玉成竟真能找到最接近的那一个。
陆启明未置可否,只笑道:“与其讨论我一人的所谓来历,不如先想想她说的那些中洲的话。”
盛玉成苦笑。他不是没想到,而是不敢想、不想想。毕竟如果神域中的修行者、还是最顶尖势力的修行者当真盯上了他们中洲,那对盛玉成他们而言实在是最坏不过的事了。
默然片刻,他还是低叹道:“或许是那位前辈故作迷阵……”
“其实不必我说盛先生也清楚的——已经太明显了。”陆启明微微摇头,抬眼望向四周。
天地之间尽是清新灵动之意,万物繁盛生长,五行元力已经活跃到小笛子都能够感知的程度了。
——这是所有修行者最憧憬的修行环境;以往世家大族子弟才能享受到的洞天福地,此时却随处可见,俨然已成为中洲最普通的一景。
寻常武者为此欢欣鼓舞,借以上天福泽潦草解释。但陆启明等人自然省得,这异象绝不简单,也绝不只是好事。
盛玉成喃喃道:“听说是以古战场为中心,如今已覆盖了大半个中洲。这实在……”
陆启明微笑道:“盛先生还要去吗?”
盛玉成稍怔,旋即也笑:“你说得对。”
风静静吹拂着。
一片叶子飘着,正巧落向陆启明手心;模样生的有趣,恰好是半绿半黄。
陆启明双目微阖,感知着中洲前所未有充沛的五行灵气,已经天地间背离季节规律的盈盈生命力。
“这样下去,中洲会成为第二个神域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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