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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下,浪花庄中。
赵十四抬头望月,垂头抚剑。生死攸关的一瞬间,若是残道剑剑解,那么他绝不可能活着回来。
这柄剑到底还有什么来历?
正巧这时候,夏南莙漫步进屋。“莙儿,你还记得义父他老人家……”
赵十四话没说完,就没夏南莙怒眼瞪住了,“你拿了他的剑谱,霸占了他女儿,现在倒是想起他老人家来,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脸面提起他。”
夏南莙说着把无极剑谱扔到他面前,“我爹的剑谱,还是我用偷才偷到的。”
这不是崖下老人送给自己的剑谱吗?
“难怪我一直没找到,原来在你手里,这不是义父的剑谱,而是一位前辈赠给我的。”赵十四不想让夏南莙的误会加深,急忙解释道。
没料到夏南莙怒气更甚,“书名这无极二字,除了我爹夏无极,谁还敢用?”
无极?夏无极?无极剑谱——
赵十四脑子一瞬间想炸裂般的疼,他忍不住握拳猛锤,许多曾经失去的记忆现在一下子如雪花般冲入他的脑海中。
那场火灾之后,他曾忘记了义父的容貌,此刻清楚地显现在他的面前。
面过崖下,坐化的白骨,居然就是他的义父,一代剑仙,夏无极。
时年夏无极接受了无数磨难,双目早已失明,身边只有一只灵猴相伴。一时间,赵十四难以接受。
“前辈……就是……义父。”
七岁那年,一场突如其来的火灾,一场精心的策划,两个孩子与夏无极失散了。夏无极被无数不知名的高手围攻斗剑,直到斗至双目尽盲,手脚皆残。
年幼的赵十四被这突然降临的灾祸,吓住了心魄,丧失了部分关于夏无极的记忆。可夏南莙是恨他的,当年说不嫁不嫁,他偏要娶。这还不是最可恨的,连她父亲的遗物,无极剑谱,都没有交到她的手中。
夏南莙之所以一直在苦练剑道,就是为了今朝来找赵十四算账。
赵十四没想到,夏南莙说着说着就动剑了,寒玉剑是一口精致的女剑。出剑便是寒光,斩出了厉风如玉意。
“你搞什么?”夏南莙眸中的狠意是真实的,手上没有放松半分力道。
赵十四下意识抽剑来挡,幸好出手速度够快,才在剑末之端,抵住了寒玉的攻势。差了半分半秒,赵十四便会被削去一条手臂。
这妮子好狠的心!
如果前一刻,赵十四认为夏南莙是闹着玩的,那她的下一招让他意识到,她是玩真的。
夏南莙修炼的是无极剑谱的后半篇,招式虽然阴柔,但不失力道。
落花带斩,一记挂劈,夏南莙利用身体的压力,势大力沉,根本不输给一个男人。
即使剑格挡在身前,赵十四也被硬生生砍退了好几步,撞到了墙上。
“别以为你不还手,我就会放过你。”
冰山美人执玉剑,冷回眸。一剑一抬手,娇喝而来。
天下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被最亲最爱的人所恨,赵十四万念俱灰,那一刻,他放弃了抵抗。
扑哧一声。
寒玉剑刺穿了赵十四的肩膀,血印红了衣衫。最痛的是赵十四,最开心的缺也是他,他笑着问道“莙儿,这样,你会好受一些吗?”
他欠她的太多太多,那些她一直不愿背负的事情,赵十四都压在了她的头上,这些年,过得最不轻松的便是她。
赵十四明白,这一剑,他应该挨,毫无怨言。
“你——”夏南莙刺出这一剑的时候,就没有做收势的准备,当这一剑真的刺中的时候,她冷凝着眸子,不敢相信。
“你是傻子吗?”
一瞬间,夏南莙六神无主,急得像个无助的孩子,捂住赵十四的伤口,“怎么办?怎么办?”
血不停的流,他会不会死?他不能死?可他为什么不能死的原因,夏南莙不愿意去多想。
“你才是傻瓜吧,这一剑没有刺中要害,我不会死。”赵十四本就失去精血在前,这次又流失鲜血,面色泛出了病态般的白。但他在夏南莙的面前,依旧故作坚强,笑着打趣。
夏南莙急得快哭了,赵十四却怜爱地看着她,宛若看着自己的掌中至宝,他的莙儿从几时起,就从来没有哭过了,连他这个做哥哥都不记得了。
金豆子一颗一颗地掉,赵十四都看不下去了,“好了,好了,取来一盒金创药,为我外敷上就好了。”
赵十四对自己的伤势有所把握,没想到这妮子在恨极了的情况下,手中还有分寸,这剑若是往下刺,刺在心口,想他现在一定说不出话来了。
听了他的话,夏南莙一下便抹干眼泪,开始翻箱倒柜地找寻金创药。
这种创伤圣药,在浪花庄还是极为常见的,夏南莙一找便找到了,扯开衣服,看到赵十四肩上那道狰狞的伤口,她手抖着撒上了药粉。
赵十四忍着剧烈,如毒蛇噬咬般的疼痛,没有叫出声来。
……
司空一马不明白,爹爹为什么在休息了一天之后,人反而变得更加虚弱了,仿佛快要病倒了一般。
更让他大跌眼镜的是,爹爹受伤,竟然是娘亲在贴身照顾,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的老爹几时有了这么好的待遇,而且娘亲一句怨言都没有。
“爹爹,你怎么让娘亲变得那么听话了。”
童言无忌,但赵十四心中却是一阵苦笑,我让你娘亲刺了一剑,才换了她一时的温顺。他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要像个男人一样,说得强硬一些,“你娘亲被我驯服了,以后都会乖乖听话了。”
嘭!
话音刚落,就听到药碗重重搁在桌上的声音。
“喝药!”夏南莙没好气地呵斥道。
这个人就这些德性,嘴上要讨些好处,对他们娘俩这些年确实真的掏心掏肺,没有他在外常年的征战,换不来她和马儿锦衣玉食的生活。
在外指挥千军万马,驰骋沙场,斩落多少战名大将,回到家却还要受她一个妇道人家的气。
此时的秦血宫中,秦天正在大发雷霆,一个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里的人,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跑了。
更可气的是,宗圣还被杀了。
“你们这帮饭桶,光天化日之下,让赵十四逃出去了。你们都是瞎子吗?”
底下的九位秦宫总管面面相觑,不敢出大气,他们也是大意了,没想到赵十四能凭着一己之力,反杀宗圣,还把宗圣的肉身削成了肉泥。
“宗王殿下,请容许微臣一言。”
“讲!”秦天虽然生气,但还没有失去理智。
“赵十四能这么轻松地从宫中逃出去,光凭他自己是很难办到的,我料想宫中一定有接应他的人。”赵十四对秦宫的布置方位都不了解,连宫中有几个出口都不知道的他不可能自己逃出去。
秦天一皱眉,难道北朝的势力已经渗透进秦宫了?就在自己的身边,还有北朝的人,他一想,心便一阵拔凉。
“把秦宫中,不是我异种族人的,都杀了吧。”
众人震惊,秦天这轻飘飘的一言,瞬间数万人便要掉脑袋。可料想,整个秦宫体系庞大,光为了维持日常的运作,就要十万多人。天秦宗调不出那么多人来,只好择优从渝州的百姓中挑选出了四万多人。
如今要杀,便是要杀四万多人,那可不是杀四万多头畜生,非同小可啊!
“宗王殿下,这可是四万人之众啊!集体屠杀,容易引起渝州城百姓暴反。”
秦天决绝,“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寡人这么做,就是为了给那帮愚蠢的北朝人一个警示,帮助赵十四的人,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好!”
而在大陆的另一端,南源的陪都——空鹫城。
这里是南源最大的暗杀组织——七星营的总部,料风寨中,一个独臂男人正在听着属下的汇报。
“赵十四在绝境中不知用了什么力量,反杀了宗圣,最后由影卫的人接应,逃出宫去了。可是有一个最大的疑点,八大宗圣只留下了一具尸体。”
独孤铁峰冷笑,“八位宗圣只是幌子而已,真正的宗圣只有一位,看来赵十四也是发现了这个。”
赵十四啊!赵十四,这次算你命大,大难不死。一个月后,便是我与月儿的订婚宴,到时候请他来个瓮中捉鳖,擒杀他。
君子断臂之仇,本是要和柳盲刀结算的,现在柳盲刀不知藏身在何处,生死不知,那这个丑自然就落到了赵十四的头上。
“你现在去查清楚,第一,赵十四到底是用什么办法杀的宗圣?第二,赵十四现在在哪儿?想办法把我和花月公主下月大婚的消息通知给他,让他来参加。”
“属下明白了。”
七星营营主锱铢必较的性格是远近闻名的,更何况是断臂之仇,是个男人都难以忍受,更何况是高高在上的独孤铁峰,未来独孤家的继承家主。
属下退下之后,独孤铁峰压抑的脸终于露出一丝冷笑,“哈哈哈,赵十四,我要你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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