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行军纵队摆开之后,军号吹响,接着前锋营开始出发,然后在第二个营跟上队伍后,其余几个营一起前行,有少数部队为后卫,在中军出发时殿后,并且在营区有少数士兵和火炮防守,以防止却图汗突发奇想的跑来偷营。
队伍中传来哗哗的响声,一个个情绪昂扬或镇定的脸庞,或许有少许人紧张,但那也只是少许人而已。
秦伯升站在自己小队的前方,在他前面的一个小队就是中队旗,中队长和掌旗兵加传令兵和鼓号手站在一个队列里,一面面旗帜指引将士们跟上队列,不停的向前行进。
预计的战场在数里之外,但打响估计还会有相当长的时间,军旗指向前方,一个个纵队大步向前,所有人全副武装,由于辅兵人数不足,连跳荡战兵都是披好了甲行军,相隔很近又是平地,缓慢行军并不会消耗太多体能,当抵达两股大军中间地带时,所有将士按旗帜指挥走到各个营和连的预定摆开点,这时太阳已经升起来,披着甲的士兵都出了一身汗,这时军官们示意所有人坐下休息,不少人拧开水壶开始喝水。
秦伯升回头和一脸络腮胡子的队官说着话,他们都是老兵了,刚升为队官的贺老三资格比秦伯升还要老的多,当兵已经三年多了还只是队官,文化课程勉强通过队官级考试,而且还只是临时授衔,不过贺三并没有自艾自怨,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也娶了媳妇,还有了个儿子,他对生活相当满意,也熟悉自己手头的工作,他的小队被他调教的象是拧紧了螺丝的机器,一启动就能运转的相当快速,并且完全能叫人放心机器的保养和质量。
站在这样的队官身边,秦伯升也感觉安心,而放眼看过去,坐在地上的战兵和长枪手们,还有火铳手们,他们的队官或是军士长,或是中队长,更是高层级别的军官们,每一个都是各有特色,但每一个军官或军士长都能叫人感觉安心,整个商团军就是这样,从每个伍到每个小队,每个中队和连,再到营和团,以前还有大队,但随着营的加强,大队级军官已经在陆续调整,相信大队取消也只是时间问题了……每个军官都站在自己合适的位置上,穿着合适的军服,用合适的步伐带着自己的部下走上战场,事前已经做好了相当足够的准备工作,每个士兵的检查,装备到人员的素质都调校到最佳状态,对地形了解,也了解自己的敌人,掌握地形对火力输出的影响,甚至是天气,每次会战之前对天气的考量也很重要,今天毫无疑问就是一个晴天。
秦伯升轻轻吐出口气,能站在这样的队伍之中,叫他感觉格外的安心。
在队伍最后有人搭建着临时的帐篷,那边有战兵护卫,同时还有大队中仅有的几个中队的辎兵。
他们都是担架兵或是卫生兵,替医生打下手,抬担架,紧急清创,包扎,运送伤员回大营里的正式的野战医院,如果没办法的话还会记录下阵亡将士的资料信息,尽量不使一个士兵成为失踪者。
炮兵还没有构筑阵地,因为还在在视线范围内还看不到敌踪,连哨骑都在远方,只能隐隐看到红衣猎骑兵们奔驰的身影,在碧草之上和蓝天之下,红色的小点特别显眼。
士兵们这一次没有人说笑,但也并没有人太过紧张,战场上已经不允许说话了,但还可以点烟,不少老兵都是自己带着烟锅和烟草,他们打着火石点燃烟锅,火苗把烟草点燃,青蓝色的烟气升起,整个战场上都弥漫着带着香气的烟草味道。
所有人都在等着,包括任敬和夏希平等高级军官在内,普通的士兵和低级军官可以享受一下战前的从容,他们只要等候就可以了,而高级军官们都不停的用望远镜向前方观察着,茂盛的草从之中还是可以看到骑兵们在来回奔驰追赶对方,不停的有人在落马,大股的蒙古骑兵分成若干股试图把几百人的猎骑兵兜住,然而他们根本有心无力,在犀利的火力输出面前,越来越多的蒙古骑兵往后转圈,敢于兜过来的都被一阵阵密集的火铳打放给打散了,猎骑兵们则是边战边退,很多时候给了蒙古人一种错觉,好象猎骑兵们在害怕和逃走,结果当有骑兵冲过来时,又被弹雨涮下去一轮,到主力抵达预计的会战战场的时候,已经没有人再敢追击,猎骑兵们缓缓的退了回来。
到这种时候,要么却图汗选择不在这里会战,率部退却,选择更好的会战地点,或是干脆逃走,要么就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布阵和调整策略,准备一场真正的激战。
高级军官们并不掩饰自己的激动,却图汗部如预料的那样充满信心,愿意用一场会战来解决麻烦,这很好,商团军方面希望的就是这样。
如果敌人化整为零四散而逃,固然他们会损失所有的牧群和相当多的丁口,但不失为死中求活的办法,他们可以往辉特人那边跑,也可以跑到卫拉特人那边,甚至可以从南路军那边跑,而眼前会战在即,所有的担心都可以消除了。
到了两军相隔不到五里,会战已经势在必行了。
……
天明时分,却图汗穿着一身银光闪闪的精制铁甲,骑在战马之上停立在草原之上。
他的左手边就是玉带一般的色楞格河,这是漠北各部的母亲河,它的流域相当重要,几乎滋润了大半个漠北各部的草场。
漠北的河流比漠南要多,如果不是有相当范围的戈壁和沙漠区域,他们会生活的相当舒服,部落也会更加的强大。
但各种地貌,包括绵延千里的大山,北方的布里亚特蒙古人,林中的异族,北方的严寒极地,这些限制了蒙古人的进一步发展,在故元之后,万里疆域上的草原早就四分五裂,达延汗曾经短时间内统一了各部,其实也只是名义上的统一而已,各部自行其事,最多在大汗的召集下一起攻明,平时都是各行其是,甚至自相残杀。
却图汗有野心,却在漠北被限制的动弹不得,直到漠北各部勾结汉军前来,他才惊觉自己在这里已经耗了太久了。
前方传来阵阵轰鸣声,这种声响在漠北这边实在太罕见了,很多战马都惊慌的嘶鸣起来,骑手们不得不费力安抚好战马,很多老人回想起旧日的回忆,在当年曾经有人随俺答汗攻明,明国的边军就是这样打放火器的,他们安抚那些年轻的牧人,明国人确实在使用火器,看起来火焰喷薄而出,其实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如果火器有用,几十年前的明国人也就不会被蒙古人打的那样狼狈了。
人马实在太多,简直有些铺排不开,一个个贵族和军官们开始正式提调,早晨的时候牧民们多半是吃着自己带出来的奶酪和干肉,众人的吃食都相当有限,草原上也没有什么储存食物的习惯,各个牧场接到命令后就带着人手紧急赶过来,最远的牧场还在近千里之外,整个却图汗部的牧场基本上沿色楞格河到南边的图尔河,南北四百多里,最南处也就是乌里雅苏台附近,南路军已经所在的地方,最北端就是色楞格河两岸,西抵托辉特部,东南与扎萨克图部相连,东西长度几近千里。
这是一片沃土,后来成为准葛尔汗国的一部份,卫拉特人的一部份,也就是固始汗建立了囊括后世中亚几国部分领土,还有整个西藏,新疆,青海,四川部分的地盘,一部份建立了部分新疆和后世中亚几国大部份地盘,包括蒙古国和内蒙的一大部份,两大汗国领土加起来约七百万平方公里,后来都成为准葛尔汗国的一部份,包括眼下却图汗所驻之地。
却图汗心中油然一股豪情升起:也许在击败这些来犯的汉军之后,却图汗部理应趁势崛起!
从早晨天色微光时起却图汗就派出了大量的哨骑与商团军激战,到了此时天光大亮仍未分胜负,不过猎骑兵逐渐开始脱离战场,蒙古哨骑没有得到命令便继续往前哨探,他们来回驰骋,发出尖利的唿哨声响,看起来是占据了大片草场,获得了战场的主动权。
在临近河边的旷野上,黑乎乎的骑兵沿着玉带般的河流涌向前方,高过成人的水草在微风中轻轻摆动着,骑兵在水草边上向前骑行,不过他们没有办法前行太多,猎骑兵们不可能让出自己的右路,任由却图汗部的骑兵打通,这很危险,很可能会造成主力被骑兵围拢包抄的结果。
却图汗也轻轻摇了摇头,他看到有更多的骑马的汉军飞驰向河边,在河边打起来不利于大股骑兵摆开,没有办法派出主力,很可能有相当多的骑兵被挤入河边的泥泞,这对擅长骑兵突袭的蒙古人相当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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