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以洛川为首的青州一行人来到桦城东城门的时候,这才发现,城门口早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各路人马都拥堵在城门方圆五丈之内,迟迟不见流动。
洛川等人耐心地在原地候了差不多半炷香的时间,宁青终于忍不住了,拉过旁边一个麻衣男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都堵在这里,没人出去?”
那人看了看宁青一行人的着装,不禁苦笑道:“几位是从青州来的吧?看来你们对于洪崖宫的做派还不太了解啊……”
“洪崖宫?”洛川有些好奇地看向秦未央。
后者则低声为他解释道:“这洪崖宫便是汴州的第一大宗派,其宫主仇万山也是碎星境强者,总体实力比皓月山庄矮了半筹,却也不是咱们凌剑宗能够招惹的对象。”
闻言,洛川不禁一脸的郁结。
当初在青州的时候,凌剑宗被尊为青州第一大宗门,那是何等风光,再加上他抱住了星殿这根金灿灿的大粗腿,可谓是横行无忌,快意恩仇,但谁曾想,现如今出了青州,却是处处得谨小慎微,如履薄冰,感觉随便来个什么宗门都比凌剑宗要强大。
不管是踏云宗还是皓月山庄,甚至于是这洪崖宫,都不是凌剑宗惹得起的存在,当真是把洛川给郁闷得不行。
“你的意思是说,此番城门拥堵,便与那洪崖宫有关?”
便在洛川东想西想之时,倒是卫尘问到了点子上。
那人点点头:“观星大会在汴州召开,而那洪崖宫则是汴州最大的地头蛇,又怎么可能不想着分一杯羹?所以从昨夜开始,洪崖宫的门下弟子便将通往观星楼的数条主路都给封了,自然也包括这桦城的东门。”
众人闻言,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被洪崖宫的手笔给震住了。
初时秦未央告诉洛川,这洪崖宫的实力非比寻常,比凌剑宗高了好几个层次,洛川还有些不以为然,但现如今听得洪崖宫的手段,却也暗暗皱起了眉头。
无他,实在是这洪崖宫太霸道了。
要知道,每一届观星大会所邀请的,无不是天赋绝伦之辈,除了如洛川这样的特例,其余绝大多数人的修为皆在聚星之上,哪怕赴会之人满打满算不到两百人,也绝对不是一股可以被小看的力量。
而洪崖宫竟然把这些人都给拦下了?
这是何等的胆魄!
何等的嚣张!
难道洪崖宫就不怕一众聚星强者联手掀翻其道统,就不怕星殿怒而伐之吗?
对此,倒是卫尘看得更明白一些,当即苦笑着道:“想必这洪崖宫拦下的,应该是一些无势无名的聚星散修,以及未受星殿邀请,只想前往观星楼观礼之人吧?”
闻言,那麻衣男子不禁一愣,随之点点头:“这位兄台果然看得通透,事实也的确如此,那洪崖宫虽然号称御下十大聚星,但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撼动大梁所有聚星修士,也无异于天方夜谭,所以此番洪崖宫弟子封路,主要还是想借机敲诈一笔咱们这些修为不及聚星之辈的钱财。”
一听到钱,洛川倒是来了兴趣,立刻问道:“敲诈?怎么说?”
麻衣男子苦笑着道:“这些洪崖宫的人眼睛都毒得很,往往一眼就能看出参会之人究竟是来自各州大宗大门的弟子,还是籍籍无名的散修,如果是前者,一般随便盘问两句也就放行了,而如果是后者,则必须上交一枚上品星石,方能通行。”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除此之外,若是未受邀参加观星大会之人,想要前往观星楼也不是不行,不过代价会更大一些,今天早些时候,有一群来自宛城的富家公子哥儿,就整整拿出了上百块上品星石,才出了城。”
话音落下,洛川的眉头顿时皱成了一个疙瘩,因为他很担心,待会儿红豆、谢长京和秦未央三人会被拦下。
沉吟了片刻,洛川这才转头对卫尘问道:“你不是说汴州与咱们青州修行界的关系挺好的吗?能不能与那洪崖宫的人打个商量,给咱们开个后门儿?”
卫尘一愣,然后点点头道:“等一下到了城门口,我去与那主事之人说说。”
“嗯。”见卫尘满怀信心,洛川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此时,却听得一道道破风之声由远及近,疾驰而来,不过瞬息之间,就有五六道人影出现在了桦城东门的上空,一声厉喝响彻云霄。
“何人在此拦路,还不速速滚开!”
一听得这道嚣张无比,又熟悉无比的声音,洛川顿时下意识地扬了扬眉毛,抬头看去,果然看到了那双惹人生厌的三角眼。
踏云宗的人来了!
一个是霸道无比的洪崖宫,一个是声名狼藉的踏云宗,两相碰撞之下,洛川倒是很好奇,到底哪一方能占得便宜。
然而,让洛川非常失望的是,在看到踏云宗的人气势汹汹而来之后,洪崖宫的拦路弟子却并没有刀剑相向,而是有一位镇守此地的聚星境强者亲自掠空而起,来到了当日被洛川打了一耳光的壮汉面前,微微躬身。
“原来是踏云宗的同道来此,老夫乃洪崖宫长老,许忧,此厢有礼了。”
闻言,那踏云宗的壮汉虽然仍旧满脸嚣张,还是轻轻抬了抬手:“原来是许长老,你们洪崖宫排下重兵在此拦路,是何道理?”
许忧笑着道:“不过是替星殿分忧,不让一些心怀叵测之辈扰乱观星大会罢了,不过踏云宗当然不在此列,还请速速入内,莫要耽误了观星大会的时辰。”
踏云宗众人煞气凛凛地看了一下许忧,对此不置可否,而那壮汉则一挥手:“既是如此,那便告辞了。”
言罢,踏云宗众人再度破空而起,向着观星楼所在之处疾驰而去。
看到这一幕,被拦在城门之内的一众修行者立刻不干了,一位白须老者脚下杏黄色星辉悍然荡开,身形浮空而起,来到了许忧面前。
“老夫想问问许长老,为何大家都是观星大会受邀之人,那踏云宗的人可以随意出城,而我等则需交纳那什么劳什子出城费?”
许忧冷眼看着那白须老者,轻笑一声:“不过是祁山一弃徒,靠着修行邪功勉强聚星,哪里有什么资格登观星楼?还是那句话,要么,向我洪崖宫交纳一块上品星石作为出城费,要么,就给我老老实实在城里面待着!”
“欺人太甚!”
白须老者睚眦欲裂,当下拔出了腰间佩剑,携狂怒之气向那徐长老撩去。
然而,面对这聚星强者的含怒一击,许忧却连眼皮子都不曾眨一下,只是轻轻抬起了手臂。
下一刻,数十道符光从地面狂暴升起,在刹那间组成了一个玄妙无比的图案,抢在那白须老者的剑光前,将他笼罩在了其中。
紧接着,便像是空中突然绽放开了一簇簇瑰丽无比的烟花,将整片夜幕都映得如白昼一般明亮。
烟花过后,一道气息破败的人影在空中划出了一丝凄厉的血线,倒飞而回,砸在城门前,溅出尘烟片片。
正是那白须老者!
见状,围堵在城门四周的修行者无不胆战心惊,下意识地四散退离。
那洪崖宫不愧为符道大宗,仅仅依靠着一群洗星境弟子所施展的符阵,只用了一击,便将一位聚星三重的强者重创至此,简直惊世骇俗!
洛川等一行人也是满目凝重,对于这洪崖宫的实力真正有了一个直观的评断。
难怪此番驻守在这桦城东门之外的只有一位聚星境强者,其余皆为洗星境弟子,便能压得一众修行者敢怒而不敢言,原来其手中竟握有如此凭恃!
经此一役,之前那麻衣男子所说的已经得到了最有力的证明。
那洪崖宫果真是欺软怕硬之辈!
但人家洪崖宫却偏偏有这样的实力!
然而,便在众人为那白须老者惋惜不已之时,却有一道声音非常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祁山弃徒?这么说起来,咱们倒是有些缘分啊,不如你便跟着我们一起出城吧?”
话音落下,原本被洪崖宫符阵震得一片死寂的城门口,再度出现了一阵阵的骚乱之声,所有人都转过头,看向那大言不惭的少年。
而洛川却似乎对于如此万众瞩目的场面早就免疫了,也没有在乎半空中那位许长老渐渐变冷的目光,他自顾自地来到那白须老者身边,手腕一翻,便将一枚活血丹送到了对方的嘴边。
而那白须老者却是一脸的茫然:“你是……?”
洛川摆摆手,没有解释,而是缓缓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许忧,笑着道:“我等出身青州,承星殿之邀,来参加观星大会,你们是自己让开一条路呢?还是想要让我们杀出一条路?”
“青州?”许忧暗暗皱了皱眉,虽然不在乎眼前这个小兔崽子,但对方身后所站着的那整整九位聚星境强者,他却不得不在乎。
尤其是其中那个以斗笠黑纱遮面,让人看不清容貌的中年男子,就连许忧也不由得有些心惊。
可还不等许忧想好应对之策,便听得洛川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本来嘛,小爷不是缺钱的人,但凡能够用钱来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不过,之前踏云宗的那群小王八蛋都能不交钱就出城,小爷要是交了钱,岂不是很没有面子?所以,为了显示比那群小王八蛋更有面子,这个老头儿,我也要带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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