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弘感兴趣的打量着那面对自己战战兢兢的男子,旁边的三个女子同样是神情畏惧、噤若寒蝉,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动弹。
“看样子你们知道我是谁,对不对?你们三个是从宫里出来的吗?”李弘微笑着问道。
三个女子不敢言语,只是低着头不住的点头,根本不敢望向眼前的太子殿下。
“你呢?是不是知道我是谁?”李弘放弃了对三女的追问,怕再问下去,这三女在吓得瘫倒地上去,于是看着那眉目清秀的男子问道。
“奴……奴奴婢见过太子殿下。”男子不知不觉,面对李弘的追问,以女子的礼节向李弘行礼道。
看那纤细白嫩的兰花指,那模样儿、那姿势、那拿捏,好像都比白纯拿捏的兰花指让人心醉神迷。
“我知道你的存在,但我一直想不起来你叫什么名字,不过你住在这里倒是实至名归,下场恐怕也会跟当年的称心一样,可惜了。”李弘背着手,示意白纯跟他进去,至于身后的四人,等他们进去后,也唯唯诺诺的跟了进来。
“奴奴婢芳名赵道生,这三个姐妹儿,是沛王指派给奴婢的。”赵道生跟在李弘的身后,敬畏的说道。
面对太子殿下,无论是赵道生,还是三个一直以来教他女子身段、言行举止等等的宫女,在此刻都无法生出逃跑的念头来。
在沛王府里,太子李弘就像是恶魔一样的存在,所以他们在见到李弘时,已经完全吓傻了,根本就没想过逃跑、呼救等等。
“为何选择这座宫殿居住呢?住了多久了?”李弘在一面墙前站定,望着挂着墙壁上的一幅画,问道。
“回殿下,沛王说这里原本是称心的住所,所以希望奴婢住在这里,沾染一些当年称心的媚意,希望奴婢能够像称心一样颠倒众生,在这里住了一年有余了。”赵道生看着李弘结实宽厚的背影,含羞带俏的说道。
白纯忍不住抓紧了李弘的手臂,面对这个明明是男人,却要扮作女子的赵道生,白纯感觉浑身在起鸡皮疙瘩,很想赶紧离开这个赵道生。
“他什么时候离开的?你为何没走?这房间里的东西,有哪些是他在意的?”李弘的目光,从那副画上转移到白纯俏皮吐出的香舍上,自顾自在宫殿里转悠着,继续问道。
窗外晨起的阳光化作一缕金光,从东面的窗户洒进了房间内,原本有些暗淡的房间,在霎那间也变得亮堂了起来。
“一个时辰前沛王离开的,奴婢本来就在此住,并没有想到殿下您会过来。这房间里,都是一些当年的旧物事,除了窗户的玻璃是后来换的,这些装饰等等,都是当年称心在时就有的,奴婢也并未请求沛王为奴婢乱花钱过,一向很节俭的。”赵道生紧张不安的揪着手里的丝帕,随着他的来回走动,屋内更是被带起了一阵香风,让李弘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李弘拉着白纯赶紧快走两步,赵道生身上浓重的香水味儿,让他真的想吐了,只好拉着白纯,突然间低头,把脸埋在白纯修长白皙的脖颈间,贪婪的深深嗅了几口,而后才抬起头,轻松的说道:“不行了,差点儿死了去。”
白纯一开始被李弘的动作吓了一跳,当着小雪她们的面被太子逗弄倒是习惯了,但如今当着外人,而且还有一个男子在跟前,太子一下子来个如此亲密的动作,还是让她顿时心生紧张跟尴尬,玉颊羞红、嗔怒的瞪了李弘一眼。
“这幅画李贤可曾注意过?”李弘再次走到刚才那幅画跟前,淡淡的问道。
赵道生像是刚发现那墙壁上的画儿般,茫然抬头看了一眼,由于地方较为偏僻,这一年多的时日,他基本上都没有细细打量过这幅画,就是沛王好像每次来这里,也没有专注过这幅画。
心中按下对太子专注这幅画的疑惑,诚恳的回答道:“并未曾注意过这幅画。”
李弘默默的看着那幅画点点头,然后示意身后那两个宫女把这幅画摘下来,而后对着另外一个宫女说道:“找一条白绫来……。”
噗通,身侧的赵道生突然间就跪在了地上,娇柔的伏在地上泣求道:“太子饶命,这一切都并非是奴婢所愿,只是奴婢身为户奴,无法抗拒这一切……。”
“李贤既然让你住在这里,想来也知道有一天你的遭遇会跟称心一样,既然你听了他的话,住在了这里,那么你应该早就知道称心的遭遇不是?何况,李贤如今已有了王妃,皇家不能再有丑事儿传入民间了不是?”李弘的眼中仿佛有两道无情冷酷的火苗在燃烧,盯着正被宫女卷起的画卷,淡淡的说道。
“沛王有了王妃是真,但奴婢这段时日并未被沛王忘却,沛王依然会空闲时宠幸奴婢……。”一道白光从赵道生眼前划过,赵道生只感觉脖颈处一片冰凉,而后一捧献血喷散在眼前不远处。
他使劲用力的扯动喉咙,想要继续说话,但不知道为何,嘴唇好像是在动,但却听不见自己说的话了,而且脖颈处好像有热乎乎的东西,如跟沛王沐浴时那从头浇下来的温水似的,流进了自己的胸膛,只是流进衣领后,有些黏糊糊的感觉……。
两个把画卷刚刚卷起的宫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任由从赵道生脖颈处流出来的献血,肆意流淌到了她们的额前。
手拿白绫从另外一间房间走出来的宫女,神情震惊的看着这一切,双手捧着白绫,脚下一软,同样跪伏在了地上,诱人的臀 与其他两个宫女,因为趴伏的原因,此时此刻异常挺翘,甚至因为紧张的原因,随着身体的颤抖不住的抖动,竟然带着一股让人惑心的性感。
李弘没心思理会三个宫女的跪伏在地上迷人的身姿,看了一眼一只手捂着长大嘴巴的白纯,双眼充满了震惊跟不可思议。
这太不像是太子的行事作风了,竟然一言不合之下,手起刀落,便结束了沛王李贤最中意的男宠的性命,这是要与沛王明着翻脸吗!
“我说过,皇家不能再出这种龌龊丑事儿了,你们听清楚了,这里只有称心住过,并没有赵道生的存在!找个地方把尸体扔了,而后自己前往宗正寺吧。”李弘语气冰冷的说道。
三个宫女都是异常妩媚性感的那种女子,显然是李贤刻意挑选,用来培养赵道生日常生活中,其举止言谈的魅惑之力的,对于这种助纣为虐的宫女,李弘不觉得有什么好可惜的,到了宗正寺是发落内侍省处置,还是如何处置,那就不关自己的事儿了。
但不管如何,皇宫之中,这种邪恶、肮脏的风气绝对是不能再有反复了。
从跪伏在宫女的手上,拿起那副卷好的画卷,然后递给了白纯,轻轻说道:“我们走。”
两人缓缓沿着来路从荒凉、冷清的府邸走出来,经过这一番的折腾,此时的太阳已经升起了老高,站在门口仰天张望,耳边尽是坊内其他地方传来的喧嚣声。
门口的这条街道上依然是无人行走,李弘与白纯依旧是一左一右坐在车辕上,驾着马车缓缓离去。
长安县县令急匆匆的与李弘擦肩而过,刚刚接到将作监的命令,开始清理原吴王府昨夜大火被烧后的废墟,开春之后则会立刻重建。
街道上的行人络绎不绝,一辆缓慢的马车时不时能够引起路人的关注,马车车辕上的一男一女,男的帅气阳刚,女的漂亮如仙,这样的风景行走在街道上,想要不引起人们侧目都难。
一路行来,甚至还碰见了不少文人士子,要么是因为白纯的貌若天仙过来搭讪,要么是因为李弘的气宇轩昂过来结交,但无论是谁,显然都没有引起李弘与白纯的兴趣,两人依然是旁若无人的继续赶着马车前行。
“爷,如今前往哪里?”
“自然是昌明坊了。”
“沛……沛王在昌明坊?”
“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在那里,他不会回沛王府的。烧了吴王府,立刻回沛王府,早晚会被人查出来是他做的。”
“他为何要火烧吴王府?”
“因为他以为我会在吴王府,因为他以为昨日那张绿水跟金荣乞,是我的女人,那么我就一定会在吴王府。”
“但您昨日可是光明正大的与奴婢同行,而且是前往了任劳任怨的家里,如果沛王派人跟踪您,就应该知道您没有离开任劳任怨的家里才是。”
“所以昨日入夜后,任劳任怨跟“我”就出坊前往吴王府了。”李弘转动着手里的画卷,悠闲轻松的打量着热闹异常、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街道。
肩膀上打着一个褡裢,穿着普通长袍的宗楚客,在人群中卖力的前行,摩肩接踵中,终于挤到了李弘的马车旁边。
“臣宗楚客见过太子殿下、见过白小姐。”
“啊……。”白纯被吓了一跳,她还以为是个普通老百姓呢,没想到竟会是宗楚客如此打扮,差点儿没认出来。
“如何了?”
“臣已经安排好了,昌明坊、合昌坊如今已经无任何官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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