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弘带着一丝冷笑看看旁边的白纯,再看看对面的白苏尼至,旁边恭恭敬敬的站着十几个人,这些都是白苏尼至的儿子们,有的人神情恭敬,有的则是恭敬中带着一丝惶恐。
小酒馆不大,怕是因为自己今日过来的原因,并没有客人在厅中落座,除了自己外便是空无一人。
这里的桌椅等装饰,都带着浓厚的异域风情的味道,显然白苏尼至重新装饰过的酒馆,所要招待的客人自然也是以域外客商为主要目标。
中间是一个不大的舞台,铺设着厚厚的地毯,如今胡旋舞依然盛行,酒馆里的客人也是一直钟情于胡女妖娆的身躯,在舞台上曼妙的转起来,在他们看来,更像是岩石壁画中的圣女飞天的感觉。
“白苏尼至,怎么样儿?从一国之君变成了一个酒馆的掌柜的,是不是很难适应?”李弘淡淡的问道。
但在白苏尼至听起来,更像是语带双关,像是暗示自己雄心不死一样,暗暗的看了一眼白纯,脸上急忙堆上笑意说道:“老奴早就已经忘记了曾经乃是一国之君了,要是您提醒,老奴都要以为,这酒馆是老奴经营了一辈子的了呢。”
“那就好,天下之事风云变幻,但古往今来,还从来没有过被灭国的亡国之君能够复国成功呢,到了这岁数,何不活得洒脱一些,笑看风起云涌、静观世事起伏岂不是更好?大唐潜藏异心者颇多,就是这小小的太乙城,就放着恐怕不止你跟安末深盘两个被亡国的王吧?”李弘摆弄着手里的酒杯,不在意的说道。
“太子爷您说的是,复国谈何容易,老奴从被则罗禁押到被您解救出来,老奴心中只有对大唐的感恩,岂敢谈复国一事儿,太子爷您多虑了。”白苏尼至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行吧,如果真是我多虑那就再好不过了。但……如果有人想要在大唐境内胡作非为、干暗中勾结,危害我大唐安稳的事情,那么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李弘抓着白纯一直在揉捏衣角的手,眼神中充满了冷酷无情,警告着白苏尼至。
“对了,听说你最近跟安末深盘走的还挺近的?据说你俩人没事儿,要不是在你这酒馆喝喝酒,下下大唐的双陆棋,要么就是去他那茶馆儿,喝喝茶,谈些太乙城的人情世故?就没有交流交流亡国心得?”李弘再一次看着白苏尼至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笑嘻嘻的问道。
“不敢,叫太子爷见笑了。安末深盘与老奴都是来自安西,无论是性情还是喜好都差不多,如今都至暮年,过着颐养天年的生活,自然是平时无事时,会多多亲近一些,呵呵。”白苏尼至搓了搓手说道。
“不错,葡萄酿源自安西,经过你们酿制出来,确实比大唐百姓所酿制的葡萄酿要醇,既然平日里无事儿喜欢跟安末深盘凑热闹,那就是再好不过了,以后可以再继续多交流交流。”李弘拍拍桌子,带着白纯一同起身往外走去。
至于那几箱子原本就属于白苏尼至的财宝,被卸下来放在门口一边上,李弘经过时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在白苏尼至一行人的恭送下,李弘再次踏上马车,睡眼惺忪的小话痨揉了揉眼睛:“皇兄,这里是哪里?不像是我们的庄园啊。”
“你再睡一会儿就该到你自己房间了。”李弘看着还没睡醒的小话痨,再次揉揉那脑袋说道。
“皇兄,上次跟父皇母后过来,可是看了好多好多好玩儿的物事儿呢,而且母后还说,你跟父皇还曾经在太乙城干过丢人现眼的事情呢,说是要不是母后出面,你们就被人围住出不来了,你跟父皇都那么有钱,怎么还会欠别人银子呢,还拿玉佩抵帐,真是没羞。”
“李令月,现在父皇跟母后没在身边,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儿,不准那么多话……。”
“我说的是事实,你是当今太子殿下,做了错事儿就该认错,难道你还想堵住我们的嘴啊,母后还经常拿这事儿说父皇呢,父皇都没有像你这般不听话,哼。”
驶入皇家庄园的马车停好,李弘等人下车后,已经彻底从马车上清醒过来的李令月,下车第一件事儿就是飞足狂奔,目的地竟然是膳食房,小东西看来是赶了一天的路有些饿了。
在小雪跟半梅两人的照看下,膳食房转了一圈空着两手跑出来的小话痨,把耳朵凑在李弘耳边悄声说道:“皇兄,父皇跟母后都没有在,咱们晚上吃炖牛肉吧?我保证不告诉父皇你又私自宰牛了。”
“李令月,我再次警告你,那些牛不是宰杀,是病死的,知不知道!”
“那为什么都是每次在年关的时候才病死?其他时候不病死?”
“不是……这都是谁教你的?谁告诉你其他时候就没有病死牛了?”李弘把小家伙的身子摆正放在沙发上,质问道。
“母后说的。”小家伙一仰头,有持无恐的说道。
“我看你是不想好了,你就这样吧李令月,你今天要是能吃上牛肉才怪了……。”
“呜呜……皇兄,我不告诉母后就是了,我保证。我现在真的饿了,真的想吃牛肉啊皇兄。”李令月瘪着嘴,摇动着李弘的胳膊,装可怜状,但任谁都看不出她可怜,只看见嘴角的哈喇子开始往下流。
安抚了李令月后,李弘便与白纯两人走在了冬日光秃秃的花园内,冷风打着转似的从身边掠过,一阵阵的寒意便随之而来。
某人揽着白纯纤细腰肢的手,在走动间缓缓下滑,不一会儿的功夫,便下滑到了白纯性感丰满的翘臀上,那手一会儿抚摸着浑圆,一会儿轻轻拍打着,嘴里淡淡的说道:“现在你可以跟我说实话了吧,到底怎么了?原本你不对他们还挺有感情的吗?”
白纯身子一僵,缓缓回头看着李弘,眼中闪过一丝愧疚跟一丝无奈,父亲在被送到太乙城后,见识了大唐的富有之后,非但没有想安下心来安享晚年,反而是暗中四处奔走,联络当初的一些部将。
而且与大唐的一些达官贵族也开始慢慢的靠近,甚至把酒馆儿当成了一个谋事的地点,所有的事情虽然都瞒着自己在暗中进行,但自从精卫提起过一次后,白纯就开始把精卫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她父亲身上。
而这也是这段时间她神出鬼没,经常不在李弘身边的原因。
“其实你不用说我都知道,但凡像你父亲这样的枭雄,就算是亡国了,但是复国之雄心也不会轻易的磨灭,当初被则罗那般非人的囚禁,他竟然还能够苟且偷生,就足以说明,他心中的意念不曾动摇过,毕竟龟兹如果亡于他手,他也没办法面对你们家的列祖列宗啊。”李弘吸着冷冷的空气,胸膛出一阵舒爽。
“那您为什么要把那么多的金银财宝再赐回给他,岂不是助纣为虐?”白纯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这件事儿困扰了她很久,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太子爷交代,如今被太子爷一语道破,也算是解开了她积压在心头的愁雾。
“那些东西对他来讲一点儿用可都没有,没人会拿那些东西当钱使唤的,唯一的……。”
“唯一的价值就是用来收买人心、笼络他人,如果这些都登记入册的东西在其他人府里,或者是其他地方看见,那么是不是就可以断定,哪些人跟他有往来?他到底想干什么?”白纯搂着李弘一只胳膊,饱满的胸膛使劲的积压着,脸上的愁云是彻底散开了。
“不错,如果这些东西从酒馆儿流落出去,岂不是就能证明……。”
“这就是传说中的引蛇出洞吗?”白纯脸上多了一丝笑意跟媚色。
伸手抚摸着寒风里冻的有些冰凉的脸蛋,李弘正色说道:“把精卫撤回来,放在他们身上有些浪费精卫的能力了,李素节的密信你也看到了,过完年的话,说不得就得去趟洛阳了,趁这段时间,把人都撒到洛阳各个角落吧,此事儿非同小可啊。”
“是,爷,明日奴婢就去处理,要不要让惊蛰跟猎豹……。”
“不用,精卫就足够了,神话如今不复存在,精卫依然屹立不倒,我背后缺一双眼睛跟一把匕首啊。”望着那娇艳欲滴的红唇,李弘不由自主的捧着白纯的脸颊,深深的印了下去。
一股淡淡的绯红色爬满了白纯绝美的脸颊,高耸的胸脯剧烈的欺负着,一双魔爪在自己傲人的饱满上来回揉捏,让她不由自主的浑身发软,身体跟着一阵阵的燥热。
耳边那句太子爷的‘做我背后的女人’,比任何话语跟金银珠宝都让白纯动情,心神摇曳、迷醉在那熟悉的气息中,白纯很想就这么永远抱着这个永远不属于自己的男人。
“皇兄羞羞、白纯羞羞。”一个白色的小身影,穿着皮裘、清新脱俗如小精灵般出现在了两人面前,脸上挂着恶作剧的得意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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