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右脚撑墙,周宁改变方向,围住他的几个敌人立时仰跌侧倒,给他冲出围困,惨叫声来自几名北府军兵士,仅有一人跟着他们跑了出来,穿过了一个焦黑的废墟,原址约莫是一个店铺的房间,前面十几米远的地方,就是原本是王阀宅邸的一幢宅院,那是一幢足有十几米高的幽深宅邸,宅门虚掩着,透过门缝,可依稀看见里面极为杂乱。
就在这时候,耳边传来嗡隆之音,周宁可感觉背后传来强烈的压迫感,一个巨大的黑影“扑簌簌簌”的飞了过来,几乎遮蔽住了天上的明月。
一阵破空的声音传了过来,让他头皮一阵麻。周宁恰好奔过一根柱子,砰的一下一个巨大的铁锥狠狠的撞上了柱子,爆了开来,飞溅的木屑与石块溅得面部隐隐生疼,稍稍往侧后方一看,朱亥无比凶残暴戾的丑脸赫然映入了眼帘。
店铺内的廊柱被这一记铁锥撞得断折开来,剧烈的摇晃了一下,顿时灰木泥石扑簌而下,天花板轰然倾塌下来,周宁心中暗骂了一句,和卢象升一道加快了度,朝前面奔去。
再跑过了大约二十码距离,周宁几人已经冲出了店铺废墟,把与朱亥的距离拉开了近十五码远近,在店铺垮塌的瞬间,朱亥一个箭步冲了出来,抓起了手中的大铁椎,猛的掷了过来。
“呼呼呼呼呼——”
后面传来了一阵尖锐的破空声,在视野当中,一个无比巨大的铁锥由小变大,直到覆盖了整个眼帘。
“他妈的……”
周宁在心里狠狠的骂道,摁住了卢象升,两人一起朝前面扑了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大蓬的火花冒了起来,那大型的铁锥从他们头上飞了过去,径直扎入了宅邸的牌匾处。
这个牌匾是王献之手书,上面写着“松鹤院”三个字,松鹤院高高的坊楼被这一把大铁锥扎了进去,顿时砾石如同珠落玉盘般洒落。
周宁的手臂被洒落的砾石溅得生疼,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具体生了什么,灰头土脸的爬了起来,在灰蒙蒙的视野当中。几个大汉倏地跃了出来,当中一人右手长剑迎头劈至,势道十足,劲风扑脸。
周宁面色沉凝:“桓楚?”
桓楚大喝道:“若你立即弃刀投降,我保证可让你全尸而死。”
周宁冷笑道:“不劳桓将军费心!”
“当”!
周宁朝右边疾闪,避过对方剑势,以一式形意拳里的熊形拳肩头撞在左侧猛扑过来的敌人胸口上面,随着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骨折声,那人喷血朝后飞跌,他已运腕一刀劈在了桓楚的长剑上,出了一声巨响。
这一刀简单粗暴之极,桓楚被这一刀劈的朝后疾退。
“啧!”
周宁只觉得腰间传来一阵剧痛,来不及细想,凝神应对。
这样的近身战斗异常凶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容不得半点松懈,尤其是卢象升此刻气机有些紊乱,周宁要分神护住卢象升,更是难度倍增。
围攻的几人中,一人被他的肩膀撞中了胸口,立毙当场,桓楚被他一刀迫退,踉跄退开,其他三人亦是被他运刀迫了开来。
蓦地兵刃破风声及大喝声在侧后方响了起来,周宁灵觉澄明,蓦然侧转身,手中长刀往后方劈去,只见钟离昧由后方赶至,擎动长刀,顿时天上雷声隐隐,仿若牵引起了万钧雷霆,当头劈了过来。
朱亥这个天生神力的级高手,亦由不远处猛扑了过来,力图一举将周宁和卢象升击杀在这里。
这些人均为身经百战之徒,最擅长在沙场上斩将夺旗,务必一出手便不予周宁任何逃离的机会。
周宁灵台空明,没有半丝杂念。一丝不漏地清楚把握到敌人进攻的路线、角度和先后。
这几人无愧是楚军数一数二的大将,配合得天衣无缝,无论是钟离昧的刀,桓楚的剑,还是朱亥的大铁椎,都配合得极好,分别从前、后、侧三方攻来。让他无从招架。
这三个高手任何一人都有与他单独硬拼之力,合起来其杀伤的威力更以倍数的提升。让他几乎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情势已经到了危殆的地步。
钟离昧的刀第一时间劈了过来,周宁认得,钟离昧那迎头劈来的一刀,虽然看似简单,却是雷霆刀法中最具精义的一招,随时可从直劈改为侧劈,不敢怠慢,运足了吃奶的力气,劈出了一刀格挡过去。
“当!”
钟离昧未料到周宁在这一招里全力施为,运足了所有气力,以他的凶悍,亦是被这一刀的刀势硬劈得远跌丈许。整条左臂和半边身子都麻木起来。
此时桓楚的一剑,刚由正前方平平的削向周宁的胸口。
周宁的钢刀已来不及挡格,连忙急急一个旋身,力求避开要害。
“当!“的一声,桓楚斩向胸口的一剑,变成扫在他腰间,被防弹衣挡了一下,恰好斩在兜里的手机上面,出金铁交鸣声,夷然无损。
桓楚大吃一惊时,周宁的长刀已经劈了下来,重重劈在他的肩侧。
“嘶”的一声切入血肉的声音传来,桓楚吐出一口鲜血,向自己的后方抛跌,撞得两个由侧后方扑过来的敌人同时变作滚地葫芦,同时和疾冲过来的朱亥撞个正着,顿时骨头断折了大半,狂喷鲜血,生死不知。
伺机一旁的钟离昧看得最是清楚,不由惊骇欲绝。
刀枪不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亥弯下腰,把桓楚扶了起来,探了探他的呼吸,已经彻底断绝,眼中逐渐燃起了疯狂的火焰,疯狂的大喊:“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
周宁深深吸了口气,知道这是生死关头,只有抢进前方松鹤院的门里去,才有一线生机。
这时候不远处的火势越来越大了,不时有火星噼噼啪啪的溅落下来,在远处的街巷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离这里越有数百米之遥。
那群的乱匪朝那边望了一眼,紧接着将目光朝周宁二人转了回来,周宁吐了口浊气,伸手拉起卢象升,轰的一声,冲破了松鹤院摇摇欲倾的木门,木片飞舞中,他朝院子里飞奔而去。
院内跟想象中一样荒凉,冲过那无人的院落,周宁二人猛地蹬了一蹬地面,借力斜掠而上,直登松鹤楼二楼的门楼处。后面的追兵有些意外,亦是齐齐跃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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