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同时,也就在那生死一线的瞬间,银尘终于明白了为何圣焰爪能够被雷神称为杀败天下的招式。因为这个所谓的裂天圣焰爪,在出招之后,只要握拳发出寸劲,就可以直接变成天地裂神拳,完全省略了那一式直拳的明显动作,也省略了出拳前一瞬间勃发出来的闪光。它实际上是另外一种天地裂神拳的起手式,或者说是银尘如今几乎所有主要魔法的起手式,雷神的设想,其实就是银尘先用圣焰焚毁敌人的兵刃,在敌人空手的一瞬间,突然变招一发天地裂神拳直接将强敌击杀。
实际上,裂天圣焰爪的威力,还远在魔哭冥斩拳之下,根本不像银尘想象的那样可以代替天地裂神拳。从一开始,从银尘对付张德福到现在,他就根本没有将这种招式用到点子上,就比如攻击张德福的第一式,那个时候他要是直接几发魔哭冥斩拳下去,那老鬼不惨死当场才奇怪。
银尘用小半条命的代价,换来了这些只有实战才能获得的领悟。雷神没有坑他,裂天圣焰爪若是再雷神自己手里,全天下所有的武士绑一起都不是对手,可是到了银尘手里,到了他这个在强敌面前根本没有身体防御力可言的法师手里,这样的的“单手活计”就显出巨大的隐患来。银尘知道,如果他能够像使用魔哭冥斩拳一样通过双手使用这一套爪法,也许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是对着老头子的尸身默哀的时候了。
“若是用左手抓住他的剑,右手一发天地裂神,以如今天地裂神拳的威力至少等于九重觉醒的仙曲的威力,他能有尸体剩下来都算是幸运的了……”银尘一边看着樱释玄摆出迎战的架势,看着包围圈渐渐缩小,看着老人带着残酷的胜利表情一步步迫近,一边飞速思考着双手施展这样的绝式的可能性。
“显然,《圣光百裂爪》,就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呢。”银尘心里想着,他的左手上慢慢富集起犹如黄金般的虚幻的金属。五根纵向的利刃从五指尖上长出来,经济自和五个指节上,也长出了同样的利刃,这些利刃都很长,接近半米长,这洋他的左手袖子里,就突然冒出10根锐利的细长锋刃。
他的右手,直接变形成相应的样子。
“传承者?汝做什么?打算用左手施展吾之传承?不可不可!那样你会受到神力反噬的!轻则昏迷不醒,重则爆体而亡呀!”显然雷神的残魂发现了异常,赶紧出来提醒道,可是银尘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又如何是一两句话就能改变的呢?
“雷神前辈,裂天圣焰当然不行,我的左手没有沉淀更多的光明力量,根本不能像右手那样承受住圣焰的威力,可是,圣焰不行,那《圣光百裂爪》呢?”
雷神不吭声了,显然银尘的想法,很有可行性。他荣登传奇之后,最突出的能力,不是别的,正是可以将魔法化成各种武器的【魔法实体化】。
将圣光百裂爪实体化成为铁手套,并不比将魔哭冥斩拳实体化成拳刃困难任何一点。
……
“来吧,一个一个来,也别费事结阵了,你们这么几个人,可没有办法从大军之中走脱呢!”姓刘的老者,终于在他们面前站定,说出了如此装逼的话,似乎是想施舍给尹雪梨他们一个公平决战的机会,可实际上,他自己心里打着小算盘,那就是尽量避免动用军势,也就能尽量避免被那个看上去受伤很重的银发小子放火烧伤。
一对一决斗,这是老头子想出来的,最有利于自己的方式。
“我们凭什么听你的?”陆青云忍不住道。他也能想明白过来,如果军势对战,以银尘哥哥那惊天动地的破坏力,只怕直接从这包围圈中冲出来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两军交战,除了不斩来使,还有就是必须【将决】,之后才是军势对阵,小崽子,你家长辈没有给你讲过这些规矩?”老人的一句话,就将陆庆玉堵了回去,也将尹雪梨等人的一切后路堵死。【决斗】,这是风源大陆上为数不多的绝对需要遵守的规矩之一,一方提出决斗,另外一方可没有任何借口拒绝。
哪怕是天邪寺那样的邪道,都不敢说拒绝决斗或者在决斗中上演围攻的肮脏手段。在风源大陆的历史中,凡是在决斗这件事上打了马虎眼的人,下场都非常之惨,没有人世道这是为什么,也许是天则,也许是宿命,也许是因为破坏决斗的规矩而身败名裂,被天下人唾骂诅咒而死,总之,没有人可以违反这个规矩,违反的人,都被这个风源的世界自动更正掉了。
“老夫刘德全,帝国六扇门里面的人,与尔等伪朝贼子,正式约战于此雨夜之中,尔等,可敢迎战?”刘德全将手上的两把剑相互敲击了一下,算是号令,他周围的那些铁甲兵士轰隆地发出一声喝彩,和他身上绝无破绽的强大气息相互增幅,将雨夜之中这各小小院落的气氛彻底主宰。
樱释玄张开嘴,提起一口真气,准备用最大的声音回应这个老不死的没有廉耻的刘德全。他打算用魔威阁首席的弟子的名头迎战,让那老家伙意识到,杀了他,魔心先生那样的金丹高手都可能找他麻烦,以便让他真正投鼠忌器,不敢发挥出全部实力,这样他再以损耗寿元为代价,发出最强的一击,便有了些许胜利的机会了。樱释玄知道自己是个邪道,这辈子都别想变成正道,可是就算是邪道,那也是南方帝国的邪道,又怎么可能做出向北国鞑子们屈膝的事情来呢?邪道,也是需要风骨的啊。
然而这一次,他又没有抢过银尘。
“阿尔特雷该亚姆·银尘,前来迎战,先说好,要是我们赢了,你就放我们离开。”银尘说完,漆黑的天空中猛然亮起一道暗红色的光芒,不到百分之一秒就消失了。他彻底离开樱释玄,一步一步走向刘德全,挺拔的身躯上,白色的圣光正在汇聚。
雨夜之中,这些白色的光丝看起来是那么脆弱,夜晚,其实并不是一个使用光系魔法的好时辰,可是银尘依然汇聚着远不如白天活跃的光元素,在周身一米内形成光芒的云雾,看起来像极了为信仰而战的圣骑士。他就是要用这样的表想来迷惑刘德全,迷惑周围的所有人,作为法师,他在该给敌人下套的时候绝不会有丝毫犹豫。
天空中闪过的暗红光芒,是《恶魔契约》。
《恶魔契约》据说是最公平的契约,双方都必须以某种代价为抵押,签订公平的交换的协议。比如此时,银尘以自己的生命为抵押,拟定契约,索取一个放任自己一行离开的机会,反过来,他的敌人以放任他们离开为抵押,索取银尘的生命的代价,双方争夺的焦点,就是银尘能否胜利。若胜利,银尘可以得到带人离开的机会,败了,就老老实实支付生命代价吧。
很公平的契约,可是一旦签订,那就真的和魔鬼订立契约了,和魔鬼的契约,天神都不能违反。
也就是说,一旦刘德全答应,那么无论他最后是不是想反悔,都必须完全履行契约,否则……
没有否则,因为在魔法师们十万年的历史中,从来没有违反契约的先例,从来没有。
“哈?拿这个来和老夫提条件?好好好,老夫就是答应你了又能如何?老夫愿意指天发誓,只要你小子赢了老夫,老夫撕了这老脸也要保你们出了这血阳城如何?”刘德全爽快地指天发誓了,他心里其实早就想着:“管你们后果如何,老夫今天就是要把你们一个个都杀了,你们能到地府里面告老夫的状么?”他一边指天发誓,一边压根没想着遵守誓言,却不知道自己手指着的那片天上,暗红色的恶魔契约刚好就潜藏在薄薄的云里。
不作死,一般就不会死。
……
“北帝武威!天下折服!”不知道是那“围观”的铁甲兵丛中谁先发出了一声呐喊,包围着尹雪梨5人的几百位铁甲士兵都纷纷跟着叫嚷起来。北国大军出征时的口号,如同落到油库里面的星星之火,轰隆一声爆燃开来。几百名身穿铁甲的北国雄兵,一边喊着,一边有节奏地用长枪的木杆戳着松软的地面,发出重锤敲击战鼓般的整齐轰鸣。随着口号声越来越整齐,越来越响亮,每个士兵身上都慢慢散逸出些许的罡风,这一股股罡风相互缠绕,相互融合,居然就在这么一句反反复复的口号声中,编织出一座大型的军势,这座军势级别的大阵,方向为“内”,也就是说大阵的弱点,恰恰是这个包围圈的外围,当然这样的弱点就是被尹雪梨看出来,她也无计可施。
“北国之人,都这么下作么!”不光尹雪梨,就连樱释玄也看不下去了。北国士兵这么一喊,看起来似乎没有参与到银尘和刘德全之间的战斗,可实际上,他们的口号已经在影响胜负的天平了。
那被口号声提聚起来的军势,虽然没有直接攻击银尘,却已经将这一片天地中的“风”悄悄控制起来,加持到了刘德全身上,凭空让他多出20%风系操控力,也同时降低了银尘20%风系操控力,此消彼长之下,银尘面对的刘德全,几乎被平常状态强出一半来。
“怎么?你有意见?有意见又能如何?这大军可不听你的!我们要喊,你又能如何?”樱释玄的抱怨让那位带头喊出口号的兵士听到了,当即奚落起来,他身边跟着一群小兵痞也纷纷起哄,各种不堪的话语接踵而来。樱释玄听到他们的话,就算是邪道之人,脸皮够厚,也依然气得冷哼一声,他的无可奈何,反而让那些士兵大笑起来。
“你们还要不要脸啊!堂堂北国,居然使出这样的手段!”尹雪梨气得脸都红了,指着刘德全尖叫起来,可是那位持着双剑,全身上下没有丝毫弱点的老人,面对少女的质问丝毫不为所动。
“没错,我等就是用了这种手段,你又能如何?我等没有【围攻】,便不算坏了规矩,自然不会遭到天罚。小丫头片子,老夫告诉你,别说我等结阵助威,就算老夫下令用车轮战对付你们也是可以的!别不知足了!”刘德全冷声说完,又转过脸来对着银尘,长剑一指,喝道:“黄口小儿,磨蹭什么?还不快来受死!”
“卑鄙!”尹雪梨大骂出声:“北国之人,仗着精兵强将,连天理都不认了吗?”
“天理?”那位带头喊口号的士兵大笑出声:“妈拉个巴子的!天理值几个钱?老子和兄弟们人多势众,手上家伙指谁灭谁!别说天理了,就是老天也得看我们北国雄兵的脸色呢!”
此言一出,北国士兵们的士气顿时高涨一截,纷纷大吼着口号,将胸腔里那几乎被现实压抑得快熄灭了男儿豪情,英雄梦想抒发出来,一时间,“北帝武威,天下折服!”的吼声几乎变成一道人造的雷霆,以这一方小小的空地为中心,轰隆隆地扩散而出。
“还天下折服呢!这号猥琐做派,文某第一个不服!”文青松已经尽量提高了声音,却依然被淹没在铺天盖地的“北帝武威,天下折服!”中,似乎真的印证了那位士兵说的,北国的雄兵,连天地都要为其避让呢。
高涨的士气,通过一种不算是“围攻”的特殊军势,传导到刘德全的身上,让那原本邋遢颓废的老人,此刻也觉得自己仿佛天下第一猛将般,手握着整个世界的生杀大权,所有的敌人都在他的赫赫神威下瑟瑟发抖。他定定看着用力推开樱释玄走过来的银尘,看着他周围的天地元气一点点远离他躲避他,心里更是升起了从未有过的万丈豪情。那是他自从被净了身子之后再就不敢去奢望的豪情,男人的豪情,大将的豪情。他能够感觉到那名为“人和”的力量,名为“士气”的力量,无声无息又源源不断地灌入体内,丹田中的元气,似乎变得更充足了,手脚之上,随着动作带起的风压,似乎更加浓郁激烈了。他的内心之中,升起了无穷的斗志,似乎胜利这个词,只要伸手就能够得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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