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鲍牧不顺眼的群臣们见两大势力和中间派头目们表态,纷纷如同疯狗般的咬将开来,仿佛不把鲍牧咬死咬碎他们就不开心。
鲍牧越听越是冷汗直冒,扑腾一声跪倒在地,为自己方才越权的行为致歉。陈乞一看这架势知道是该自己出场的时候了,上前一步道“君上,鲍大夫新任太祝,有些事情才刚刚熟悉,就好比那出身的小鹏鸟一样,他虽天生注定善飞,但终究还小,还未了解飞的涵义与条件,君上明察秋毫,请原谅他一片为公之心的无知”。说罢跪倒在地上,他的羽翼们一见二话不说纷纷跪倒为鲍牧求情。
“寡人听闻当一片叶子发黄从树上坠下来的时候,就能推测到秋天的到来,如今鲍太祝的行为,让寡人很忧心啊!朝堂上,一个掌管祭祀的却要插手行人的职务,是不是你们某些人,也是一样呢?为武的,国之爪牙,是不是想要插手政事呢?”
齐景公把话说到这儿时发现也很多大夫似有意无意的看向田穰苴和国夏,仿佛自家君上所言就是在说他们。齐景公也看出了这帮人的不轨,于是语气有些重道“武人插手政事很可怕,因为他会乱国,但文人插手武事也同样可怕,因为他可能亡国”。
此话一出,晏婴哆嗦了一下,脸色有些晦暗,看来君上是想我去掉爪牙了,想到此处上前道“君上,婴有话说”。
“哦,晏卿请讲”齐景公春风笑意,脸色娇美。
“君上,秋天老的时候,节气之位就会让给冬天,婴如今已过耳顺之年,身为国相,每天为着国事操劳,时不时的感觉到精力不济,恐误了君上大事,婴请辞国相职务”
晏婴的话当真如月夜下的霹雳弦惊,整个朝堂都被刺激的呼吸紧绷了起来。田穰苴看了一眼晏婴,不明所以。高张和国夏对视一眼,同时闪出了坏笑。
陈乞眉头皱成了团,看向晏婴,接着突然领悟到了什么,脸色一阵转换。他偷偷给鲍牧递了个眼色,鲍牧上前道“君上,国相为相十来年,夙兴夜寐,为齐国的昌盛立下了汗马功劳,若没有国相的辛勤操劳就没有齐国的今天,臣下建议国相辞去相位后,可封其为国老”
嗡!鲍牧的话更是雷的众人头发都竖了起来,萌萌的今日的政治风向不对啊,一个请辞,明显的是以进为退,告诫某些人,那传言根本是无稽之谈,他晏婴的国相之位稳如泰山,不可动摇;可一个却顺水推舟,说晏婴退后可封其国老,哒哒的,这什么情况?
大谏杜扃见状吓了一跳,晏婴可是他们清流派的灵魂人物,要是他退了,清流派定然会被高国梁丘据和田氏一派压制的死死,所以急忙劝道“君上,晏相不可,当年太公是何样岁数才出仕辅佐我大周文王?而如今晏相不过刚过了耳顺之年,何来老之说?至于辞去相位更是不可,我齐国虽然消灭了田豹逆贼和打退了晋燕联军,可君上颁布的官制改革才刚刚开始,接下来不知会遇到多少的艰难困阻,只有晏相这样的统济之材辅佐君上运筹帷幄,臣下等才觉得有主心骨,万望晏相收回辞令,君上也切不可答应”。
杜扃一发话,清流派和中间派一些和晏婴交好的大臣纷纷上前劝阻。
齐景公有些傻了,事情没有按自己的套路走啊!他的本意是说你晏婴身为宰相应该把临淄司马的职位让出来,专心搞你的内政,现下倒好晏婴直接撂挑子不干了,难道自己错看了晏婴吗?他也是一位热爱权利抓手不放的人吗?
哎,理性思维下逻辑推理出来的东西果然不可靠,因为现实生活特别是政治斗争中他总是跳出你的套路,或者往你套路相反的方向前进!你以为所有的事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其实事情根本不在你的掌握,他时刻会偏离和失控。
因为事是由人做的,而人的行举是靠心,心是多变的,是最不易掌控的,这个世界没有人都是按着理性而活,所以你根本掌握不了心,掌握不了心便掌握不了事情,而事情之所以却能达到你要的结果不过是侥幸偶然的力之驱使罢了!
“晏卿,众位大夫说的对啊!你是支撑齐国的那最粗的一根柱子,你若是走齐国也就完了,寡人也就完了,难道你想让寡人和齐国不存不成?”齐景公红了眼,语气有些强硬。
晏婴道,“君上,支撑齐国这座大厦的柱子不止臣下一人,高国陈鲍弦梁田都是齐国的顶梁支柱,有他们在齐国的天塌不了,君上的驷马之车安如泰山”
齐景公闻言语塞一滞,吕荼却突然笑了起来,那童子欢乐的趣声震的朝内呜呜作响。众人皆把目光放向了吕荼。
吕荼站了起来,迈着官字步,那肥肥的肉胳膊与小腿漏了出来,看的人心都要爱化了,不过接下来吕荼的话差点把晏婴给气疯“晏老头,你是个贼人”。
嗡!爆炸,整个朝堂爆炸了!所有人看向吕荼都像看一个小疯子般,晏婴是齐国管仲以来最伟大的相国,在周天下也是数一数二的贤明,你个小屁孩倒好,骂他为贼人。天哪,疯了!雷人,太雷人了!今日的事若是传出朝外,整个齐国都会哄然,不,整个天下都会哗然!
晏婴倒是仿佛没有听到吕荼侮辱的话般,老眼眯着,眼带都塌陷了。
杜扃,晏婴的超级打手,发飙了,他早就看不惯孺子登堂的行为,如今逮到这样的好机会怎可放过?“公子,你虽小,但每句话都会影响君上之威,我杜扃到想问问,国相为政期间政通人和,使得齐国为天下最富,国人哪个不感恩戴德?你方才说晏相为贼人?哼哼,若说不出个理由来,朝臣们可不愿意,天下的百姓们更不愿意”
齐景公见杜扃居然对自己的爱子使用雷霆之威,顿时脸色乌黑起来,他正要训斥杜扃并把爱子叫回来,谁知吕荼也发飙了,那小脸庞气的如金鱼的腮般,一鼓一鼓的,明知故问道“你是谁,怎敢这样对荼荼说话?”
“哼,我乃大谏,杜扃”杜扃一声正气,下巴抬的老高,小小孺子,哼!
吕荼看着他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乌溜溜的眼珠儿一转,小虎牙漏出来“杜扃,大谏?”接着似有所悟笑嘻嘻道“哦,你是个大‘贱’…人啊!”
“我正是大谏…人?嗯?”杜扃傻萌了。
他的回答导致朝堂上一阵哄笑,特别是他们的政敌们,杜扃是大贱人,哈哈!那梁丘据更是放肆道“杜大夫,没想到,你居然是位大贱人,哎,丘据孤陋寡闻了,先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您老多多包涵?”
此话一出,更是朝堂哄然大笑,本来晏婴请辞相位的紧张局势顿时消失无踪。晏婴眼睛悄悄瞟了一眼小身板吕荼,然后又闭目养神起来。
杜扃脸色涨的通红,他是有嘴说不出话来,他是大谏这是事实,他是人也是事实,但这几个字连起来读怎么就成了恶毒的骂人之语了呢?大‘贱’人!他目眦尽裂的看向吕荼,那眼神目光似乎都要把吕荼虐杀当场,手指气的也是哆嗦不已,“你…你…”扑腾一声晕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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