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烈士墓将魏寿松搀扶到寝室,起码走了一里路,张唯虽然也在旁边帮忙,但大部分的重量几乎都落在了他的身上,着实把王勃累得不轻,身上出了一身密汗。在寝室的时候,他就想洗把脸,用热毛巾擦擦身上的汗水,不过又担心自己的毛巾被徐成,涂云良等人用过,不干净。他是知道寝室内的涂云良,徐成这两个家伙是有随便用其他人洗漱用品,比如牙膏,洗面奶,洗发液之类的“坏习惯”的。他现在长期不在寝室,摸不准自己的洗漱用品是否被人偷用过。漂亮的女生用用无所谓,但是男生……王勃实在没跟同性公用毛巾、浴巾这些个人用品的习惯。
无法在寝室内洗脸擦汗,尽管身上汗巴巴,不舒服,他也就只有干忍着,打算回到市中心的家里再冲凉,却不想跟张唯分别时对方会邀请他去寝室洗脸。
“这女人倒是挺细心的。”这是王勃的第一个念头。
“不过跟着老魏的女朋友去她现在住的公寓洗脸?这可是有点……”下一刻,第二个念头,王勃立刻就想到了“孤男寡女”,“瓜田李下”这两个成语,本能的感觉不妥。
“那个,没关系,我……我回去洗好了。”王勃匆匆将目光滑向一边,有些慌乱,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的心跳莫名的有些快了起来。
“噗嗤——”这是张唯第一次发现王勃的失态,对方在她眼里的表现,一直都是处变不惊,雍容大度,什么东西都是尽在掌握的模样,感觉新奇的她顿时忍不住“噗嗤”一笑,娇媚的盯了王勃一眼,拉了拉他的袖子,说,“走吧,勃哥,汗巴巴的多难受呀?再说,哪里可是你的公寓,莫非,你还怕么?”
“我怕个毛啊!”王勃心想,对方的最后一句却是让他上了火气,狠下心来,点头说,“那就……洗把脸再走吧。”
两人向左,开始朝留学生公寓的方向走。“孤男寡女”,“瓜田李下”这两个成语再次跳出王勃的脑海,让他一时间没了言语。张唯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说话,只是和他并排前行。
走进留学生公寓,张唯掏钥匙开门。走进房间后王勃就想去卫生间打水洗脸,洗了之后马上走人,但没想到张唯却先他一步走了进去。王勃以为对方是想上厕所,便干脆回前面小客厅的沙发坐下,等对方上完厕所后他再去洗脸。
等待间,王勃顾目四盼,发现小公寓依然如几天前他离开时的样子,干净整洁,井井有条。王勃用食指尖在前面的玻璃茶几上轻轻划了划,指尖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双庆是个大力发展中的城市,到处都有工地开工,渣土车一天到晚来回穿梭,扬尘漫天,两三天不打扫,屋里就会掉一地的灰。对方在他这里已经住了好几天,到处却一尘不染,显然有精心的打扫过。这倒是让王勃有些意外。他见过不少外表光鲜,自己住的地方却像狗窝一样的邋遢女孩。以小见大,由一斑而窥全豹,魏寿松的女朋友显然不在邋遢之列。于是,王勃对张唯的评价,暗地里便又高了一层;而对对方“嫌贫爱富”的偏见,无形中也跟着减少了一分。
思忖间,卫生间的门打开,张唯拎着一条扭干的毛巾走了出来,巧笑嫣嫣的走到王勃面前,将手中扭成麻花状的毛巾递给他:
“勃哥,你洗个脸吧。”
“我来嘛。还要麻烦你。”王勃没想到对方竟然不是上厕所,却是给他拧毛巾去了,顿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有啥好麻烦的嘛?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快擦吧,勃哥,不然待会儿凉了。”张唯笑着说。
“好的好的——哎呀,实在是太麻烦了,还要你帮你拧毛巾。那谢谢了哈,张唯。”热乎乎的毛巾已经被对方双手捧到了眼前,让王勃拒无可拒,只得接过,嘴里“哎呀哎呀”的惊奇,道谢。
展开毛巾,一铺,将热乎乎的毛巾铺到朝上扬起的脸上,王勃双手用力,脸上,耳上,脖子上……在脖子以上的位置四处擦拭,原本还想撩起身上的长袖衫,伸到已经有些发冷的前胸后背擦擦上面的冷汗,但是张唯就在眼前,他哪里好意思搞出那么大的动作,只得简单的洗了把脸了事。
王勃洗了脸,就打算回卫生间把毛巾洗了凉起,张唯又是先一步抢了过去,说自己去晾就可以,让王勃坐下休息。王勃原本想说他这就离开,却突然有些傻眼,双目大睁,一动不动的盯着被张唯抢过去的毛巾:
一条粉红色的,从来没有见过的卡通毛巾!
“自己刚才是在用张唯的毛巾洗脸来着?”王勃盯着已经转身朝卫生间走的张唯,在对方从他手里拿过毛巾的那一刻,洗了半天脸的他才意识到张唯是在拿自己的毛巾给他洗脸!
用女孩儿,尤其是漂亮女孩儿的毛巾洗脸,王勃心头倒是没什么膈应之类不适感的,以前在四方的时候,他就经常用自己干姐和姜梅的毛巾。
但现在的问题是张唯并不是他的女人,而是室友魏寿松的女朋友!
王勃摇了摇头,摇去心头冒出来的些许异样,起身,朝卧室的方向走,才走了两步,立时顿住,距离他几米外的阳台晾衣杆下,赫然挂着两片圆圆的白色胸/罩和一个三角形的同样是白色的小内/裤!两团白色的小布片在秋日午后的阴风中迎风招展,飘来荡去。王勃的目光在上面只扫了一眼,便像被烙铁烫了一样的迅速缩了回去,转身走回小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坐在沙发上的王勃心跳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同,仿佛装了个马达。脑袋也有些浑浑噩噩,不知道现在的他是应该立刻不告而别的遁走还是等张唯出来后跟对方找个招呼后再走。
就在王勃因为无意中瞟到张唯的贴身衣物后心神不宁的当口,张唯再次走出卫生间,来到王勃的跟前,巧笑倩兮的说:“勃哥,我看你也比较累。要不,你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我可以在客厅看电视的。”
王勃心脏猛地一缩,继而迅速扩张,泵射出一股带着强烈欢愉的血液在全身上下四处奔流。当然,这只是本能的反应。王勃理智尚在,并且嗅出了此时“环境的危险”。他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摇头说:“不了,张唯。下午还有点事。这就回去。你中午也喝了不少酒,还是休息下吧。”说完,王勃不再去看对方那张笑意妍妍的俏脸,转身朝门口走去。
王勃转身后,一丝失望从张唯的脸上爬起,知道事不可为,她自己心头此时也是惴惴不安,紧张中带着无限的惶恐,对王勃若是点头答应留在这里后面到底会发生是什么事情更是恐惧大于向往,于是,见王勃执意要离开后也不再刻意挽留,只是嘱咐他路上小心,回到家后发条达到的短信。
一直将王勃送出留学生公寓的大门,张唯才在王勃连番的劝说中转身。回公寓的路上,张唯摸了摸自己的脸,脸颊发烫,像被烈火烤过;右手按在心脏的位置,心脏也是“叮叮咚咚”,犹如敲锣打鼓。想着自己的男友还在宿舍醉得人事不省,她却邀请男友的同学在自己的房间休息,自责和后悔又很快将她淹没。但当时的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一言一行几乎发自本能。她就是想让他留下来,和他久待一会儿,跟他聊天摆谈,或者不聊天,哪怕只是安静的呆在他的身边,她都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满足和心灵的摇曳,震颤——一种和魏寿松在一起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呜呜……对不起,松松……但是我……我真的是没办法啊……呜呜……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我真的是没办法控制自己……”回到公寓的张唯一下子扑倒在床,“呜呜呜”的哭泣起来。
当张唯陷入某种自责和悔恨,默默哭泣,独自向她男朋友忏悔的时候,坐在出租车上的王勃也有些后悔,后悔当初不该受魏寿松女友的激,跟对方回她的寝室,以至于“用了不该用的”和“看了不该看的”。
“这女人,到底是在勾引我呢还是我想多了?”瘫在出租车后座的王勃用食指捅着自己的太阳穴,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对方前不久的“言行举止”。头脑有些昏沉,人也有些焉焉欲睡,提不起什么精神,直接降低了他思维的运转效率,对前不久的事情难以形成有效的判断。
“唉,不管了!不管是对方的勾引还是我的多想,以后还是跟对方保持一定的距离好了。不然,以我对漂亮女人低下无比的免疫力,长此以往,非得出事不可!”王勃摇头叹气,再次下定了远离张唯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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