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道士一听这话,顿时拍手笑道:“这主意不错,我也爱和人打赌,你想怎么个赌法?”
道济扭头四望,随后指着旁边车道说道:“你在那站着,一会儿车来了撞你了算我们输,停下算你输,如何?”
老道士失笑:“你莫诓我,这么个赌法,我赢了又有什么好处?若车不停,我不就被撞死了?若车停了,我没事,却要转身回山。不管如何,赢的都是你们吧?你这和尚看着老实,却拿话诓人,不是好东西。”
道济摇着蒲扇,脸上皱纹堆到一起愁眉苦脸道:“这里荒无人烟的,那赌什么好?不如咱俩比比吹牛,你看如何?”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就不怕犯了戒?”老道士皱眉道。
“酒肉我都吃了,诳语也说了,那又如何?我心中一片虚无,万事万物不留一丝挂碍。”道济笑着道。
道济话语说完,那道士也皱起眉头,上下打量道济。先前就觉得这个和尚有些奇怪,只是找不到不对之处。这和尚又是要打赌,又拿言语诓人,怎么看都是和尚中的另类。
刚刚这话,可不是什么普通和尚能说出来的。这让老道士越来越好奇这和尚的身份。
道济和尚这话说完后过了一分钟,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你看我这牛皮吹的如何?”
素问在一边听了道济的话若有所思,若是别人这么说那是吹牛皮,道济可就不一定了。
这话中佛理比佛祖心中留还要高上一层,连佛祖都抹掉了,不知道道济是不是真的达到这个层次了。
毕竟道济的修为,不是素问能看得透的。
老道士摇摇头:“这牛皮你能吹得,我吹不得,不比这个。”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就这么在这站着,救人如救火,你在这拖着我们却是自招因果业力在身。若是当今那位不死,那就轮到你死了。赶紧找个赌法,你输了好回山去,还能少招些业力在身。”道济直言说道,一句话将事情说个通透。
老道士微微一叹,他何尝不知道这次出来就是揽了一身麻烦。
无论最后如何,他都落一身是非。
只希望最后能如那位真人所说吧。
想了想,他开口说道:“不如我们下棋如何?”
老道自忖自己棋力还不错,比这个赢的面比较大,若是真输了,那也没什么可说的。
“不行,太慢太慢,若是你一个棋子想半天,那明天也下不完。”道济一言否掉。
“不如咱俩比比诗词,十分钟为限。”老道士又道。毕竟佛道两教之人多是遍观古文,别的不好说,但诗词上多少都会一点的。
“诗词,倒是可行,不过没有评委,又怎么比?你说你的好,我说我的好,最后缠杂不清。”道济连连说道。
素问一直在旁听两人说话,当听到道士的提议,心中也是一笑。
道济可是锦心绣口,珠玉藏胸,诗句意味隽永,韵致十足。
若是比别的还不好说,比这个,怕是如今儒教中能赢道济的人都不多,更不用说这道士了。
不过这个评委,确实是个问题,莫不是要在路边拽两个人来做评委?
“几位若是不介意,我来做这个评委可好?”旁边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几人转头看去,是路边停着的一辆车正降下车窗,露出半张脸来。
几个和尚道士站在路边难免引人注意,不过如今正是敏感之时,却没多少人驻足看这里的事情,只有那辆一开始就停在路边的车辆。
没想到这车上的人竟然会在此时出头说话。
毕竟几人声音不大,他在路边竟然能够听到,说明他听力极好。而他能听到几人打赌的事情,那么也应该听到众人先前所说的话语。
综合上述,他还在此时开口,可见这人颇不一般。
“还请施主出来说话。”素问合十说道。
随后那车门打开,一个老人从车上下来,穿着短衣襟的褂子,眉清目朗,留着长须。身体站的笔直,走近后素问第一个就注意到这人衣服上的折痕极为整齐,沿着肩顺着两臂到袖口。
在他下来的时候,司机也跟着下来,紧紧跟在他身后。看身形脚步,是个练过武的,而且实力不低。
“见几位在这里打赌说起诗词,我这心里有点痒,所以冒昧开口,几位勿怪。”那老人笑着说道,神态极为温和。
“小道士,你看如何?”道济先冲他点头示意,转头去问道士。
“这里也没其他人,看这老先生不像偏颇之人,便如此吧。”老道士也说道,随后冲那老人点头:“有劳了。”
“哪里,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又对两位打赌极感兴趣。”那老人抚着胡子道,声音很有磁性,让人一听就有好感。
“还要请这位施主出个题!”道济说道。
“唔——,两位都是修行中人,不如以修行做一诗如何?”老人略微一沉吟就开口说道。
这一题目说出来,那老道士的眉毛顿时舒展开来。
众人见他样子,就知道心中有了腹稿,恐怕先前就做过这种。
“不瞒各位,这次老道我确实捡了便宜,关于修行的我刚好有一首。几位请听!”老道士眉开眼笑道。
“不在市郾不在山,不拘名利不拘闲,
世人要见长生药,只透心灰是大还。”
一口气将诗读完,老道士脸上悲喜变换,这一首诗正是将他的心路历程讲了出来。
长生,长生,世人又有几人能够长生?
大多数人追求一生,最后仍然落了一场空。
不过他马上就收拾好心情,转头看道济,看他什么时候能想出来。
道济见他望过来,笑道:“也巧了,我以前也做过一首。看来你是可以回山了,这倒是好事。”
老道士道:“空口无凭,总要说出来看看。若是真比我强,那我就此回山也无不可。如若不行,你也莫要再说其他,回去好好念经,也不要再掺和其他了。”
道济笑道:“你且听来。”
“六十年来狼藉,东壁打倒西壁。
于今收拾归去,依然水连天碧。”
老道士一听道济吟完,就皱起眉头。
此诗听起来没什么,可仔细一想,前两句不正是把一个求法者殷切的心情,寻寻觅觅、栖栖皇皇的求道心路,以及从一个层次到另一个层次直接而贴切的表现出来。
而后面一句,却是一位修行者走过一生的岁月,走过漫长的修行路,却又重新回到人间,感叹生命美好。
如果从意境和层次上来说,似乎比自己那一首更是高明一些。
那老者在旁边低声重复一遍道济的诗,微微叹气,不知道是否想到了什么。随后道:“看来两位是不用我来做这个评判了。”
说完话,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那老道士脸上变换几次后才摇了摇头:“我也要回山去了,不管怎么说也是有了交待。”
随后又对素问等人道:“你等好自为之吧。”
同样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素问见两人都走的毫不拖泥带水,暗暗点头:“这老道算得上磊落,而且看样子确实是因为欠人人情不得不下山的。”
那个司机从素问等人下车后就一直留在车上,如今才推开车门下来对素问几人躬身道:“还请几位上车,我送几位大师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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