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效果不错,何向东就继续往下说了:“门柳儿给大伙唱了,接下来的要说的就是定场诗,定场诗一般是用在单口相声里面,说一个定场诗,摔一下醒木,压压言,我这儿好开书。”
“这就是醒木。”何向东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小棉布袋子,从里面拿出一小块醒木来,举起向观众示意,说道:“这块醒木是双厚坪先生用过的,传了好几代了,这是文物啊。”为了这场演出,他把这宝贝都取出来了。
张文海也捧道:“这可珍贵啊。”
何向东也点头道:“是啊,这醒木在外人眼中可能不算什么,也不是珍贵木材,但在我们这些说书艺人眼中看来这可算是真正的宝贝,我一扔出去他们都能嘶着牙抢到打起来。
张文海惊叹道:“嗬,这么厉害啊。”
“那是啊。”何向东把醒木放下,对观众道:“我们相声里面的定场诗不是个正儿八经的那种五言七言的诗,而是带着一点小包袱的那种,我先来一个给大伙儿听听。”
“富贵五更春梦,功名一片浮云。清心寡欲脱凡尘,快乐风光本分。一块切糕4两,两块切糕半斤,三块切糕12两,四块切糕……啪……整一斤。”
张文海及时捧道:“这是我听过最讲理的诗。”
观众都忍不住发笑了,这个相声从严格意义上来并不是一个多么好笑的段子,它更着重科普,更重要的展示是演员基本功的扎实程度。为什么现在的相声演员基本上都不说十二门功课,原因就是没有几个人学全的,甚至连一半都不会,怎么好意思往外说啊。
何向东继续说:“我们相声演员还要求会说单口相声,一个人表演,长篇大段的故事,还要会说对口的,能逗哏也能捧哏,还要能说群口的。”
张文海帮何向东解释了一下:“这一下就四门功课了。”
何向东也点头道:“对,这就是说学逗唱里面的说包涵的内容。别看我说的简单,就单说里面的这四门会全的就没几个。”
张文海也道:“基本功都不扎实啊。”
何向东笑着指着张文海道:“你这话可容易得罪人啊。”
张文海也是一笑:“你挑起来的啊。”
何向东仰头一笑,心里倒是一点不怵,继续对观众介绍道:“还有说学逗唱里面的唱有哪些呢,这个指的是唱太平歌词和唱数来宝。相声里面的本门唱就是太平歌词。太平歌词也是从十不闲莲花落里面衍生而出的,后来就成为说相声必须要会的一个本门唱。”
何向东对着观众说道:“您诸位可记住了,相声里面的唱就是指的是太平歌词,其他的唱,唱个歌啊,唱个戏啊,这都算学,我们叫学唱。”
观众都听得新鲜,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说,其他的相声演员都说唱里面包含很多啊,唱歌,唱戏,唱曲,这说法怎么都不一样呢。
观众这边是纳闷呢,那些记者可是兴奋了,不一样就好,多好的卖点啊,现在已经挺晚了,记者没一个走的,全都红着眼兴奋都拍着记录着,眼睛都不敢眨。
何向东在台上的状态也非常好,从桌子上的另外一个棉布包里面拿出一幅黑色的水煮玉子,拿起来对观众介绍道:“这叫玉子,是唱太平歌词用的,就是两块小竹板,把它放在手里敲打,也有两块半的,我这手上的是两块的。这也是文物,是常连安老先生用过的。”
这副玉子是方文岐传给何向东的,何向东艺满出师的时候,方文岐就把这副玉子传给他了。何向东把玉子放在手上夹好,灵活地打了一串花点。
“好……”观众大声叫好,花点的观赏性很强,打花点主要是还是为了展示演员的技巧。
何向东停了板继续道:“这太平歌词啊,有短有长的,长的有好几百句,我给大家唱一个单刀会啊,三个版本都来一遍啊。”
“你等会。”张文海拦住了何向东,埋怨道:“你这唱完都天亮了,这来不了。”
何向东也很从善如流:“那我来一短的。”
“短的行。”
何向东挽了挽袖子,打着板,鼻音悠然,甩腔洒脱:“赵钱孙李周吴郑王,我这小段就这么长。”
唱完,落板。
张文海瞪着眼睛道:“这还不够一分钱的吧。”
何向东还反怪上张文海了:“是你说要短的啊。”
“嘿,这还怪上我了。”
何向东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因为他们的节目是有时间限制的,就给了十二分钟,很多话都来不及说。这种表演让何向东感觉很不舒服,有点束手束脚的,也让相声的效果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他继续道:“还有就是唱数来宝,数来宝是以前乞丐唱的,挨门挨户上去讨钱,后来这门艺术演变成了我们现在的快板艺术,我先给大伙来一小段尝尝啊。”
随后,何向东又拿出快板给观众唱了一小段数来宝,抖着包袱的那种。然后又表演了白沙撒字,没弄汉白玉的粉末,因为在台上表演,观众在台下根本就看不见,再说时间也不允许,他就清唱了几句拆十字给观众解解馋。
表演了这两门功课,何向东来了一段开杵门子,这也是相声十二门功课之一,指的是要钱的手艺。这活儿何向东使得很得心应手,他是真正在地上要过钱的艺人,在九岁撂地的时候就开始向观众零打钱了,熟的很。
再就是口技了,现在相声演员还会口技的是极少了,前几年去世的那位在曲艺杂谈里面说相声的藏族小伙就很擅长口技,他的节目也很火。
其实无论是口技还是相声水平何向东比起他来都是只强不弱,但是他还没有人家一根头发红,还是那句老话,没有机遇才华等于狗.屎。
表演完上述十一门功课,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何向东也不慌,继续道:“这最后一门啊,叫双簧,双簧大伙儿应该也见过吧,这是一人在前发托卖像,一人在后说学逗唱,来,我们给大伙来一个尝尝。”
何向东拿起桌子上的粉擦就给张文海的眉间山根那里擦了上去,好大一个白色粉团,张文海抖了几下眼睛,把浮沾着的粉末抖下去,说道:“我这辈子就毁在你手上了。”
何向东仰头大笑,手上却是不停歇,把一个黑色冲天小辫绑在了张文海的脑袋上,看起来很滑稽,何向东往张文海身后一钻,蹲了下来。
都不需要说话,何向东用手在张文海腿上一敲,他就明白要开始了,前头张嘴和后头说话完全一致。
“小辫一撅,站在当街,谁给我鼓掌,我管谁叫爹。”
观众大声叫好鼓掌。
张文海却急了,狠狠推了何向东一把,怒骂道:“我去你的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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