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文海吃惊道:“大老板就这做派啊?”
何向东忙不迭点头,手还在身上乱搓着:“嗯啊,哼恩,嗯啊。”
张文海嫌弃道:“这嘴怎么那么碎啊,这都什么做派啊,你都是哪儿的大老板?”
何向东学了鄂豫交接一带的口音:“我香港的。”
张文海疑惑道:“香港人说话怎么这味啊?”
何向东擦擦鼻子,在相声里面用方言说话叫倒口,他道:“我说的是英国的方言,他们那女王那娘们也是这个口音呐,我滴个乖乖。”
张文海拉长了音:“嚯……女王怎么这味啊?”
何向东解释道:“她到河南留过学,在河南农业大学烩面系里面学烩面呢,后来把这口音带回国了。”
现在观众顿时爆发了热烈的掌声,尤其是有几个是河南人的,都快把手掌拍红了,这段时间铺天盖地的都是关于回归的话题、节目、表演,他们可没少看,可这里的表演绝对是最有意思的,他们的兴趣一下子就都起来了。
何向东看了眼现场观众的热烈反应,就知道自己这本子没毛病,很受观众肯定。又抬眼看了大门口,依稀能看见门口小乞丐撕裂风的衣服在风中潇洒飘扬的身影,何向东顿时心安了不少,真是稳如泰山啊,就算是大风也吹不乱这位奇人的一根发丝,何向东决定演出完了送他一瓶洗发水。
张文海看看观众的反应,心里头也放松不少,对何向东露出一丝笑意,继续捧着说道:“别胡说啊,大学哪儿这专业啊?还有香港说的是粤语,哪是这个口音啊。”
何向东继续装土鳖愣头青,继续道:“有啊,都是这个味啊,俺们香港也是这个味啊。”
张文海眉头都皱起来了,问道:“你真香港人啊?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啊,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做派啊?看起来怎么这么奇怪啊,你不是装的吧,根本不是香港来的吧?”
何向东还不服气道:“我这做派怎么了,我这做派怎么了?”
张文海道:“这都什么大老板,哪个老板跟你这样啊?”
何向东一撸袖子,来了劲了:“还不信啊?哎,还不信啊,啊,俺今天就让你小刀拉屁股。”
张文海也来了兴趣,问道:“哟,这是怎么说?”
何向东道:“俺让你开开眼。”
“嗬,哪学来的这俏皮话啊。”
何向东在身上摸索了一下,非常不雅地撩起大褂下袍,在裤子口袋里面抓出凌乱的一把钱,从里面抽出一张皱巴巴的一百块钱,直接扔在桌子上,对张文海道:“喏。”
张文海看着桌子上的钱,有些不明所以,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啊?”
何向东再把一大把钱塞回去,擦着鼻子嘴巴,猥琐又不好意思地笑着:“听说您有个闺女听漂亮的啊。”
“噫……”台下观众开始起哄。
张文海还是一愣神才反应过来的,当时就是大怒,抓起折扇,作势就要打何向东。
何向东赶紧一跳躲开,使起了三翻四抖的功夫:“别打,别打,我再给你十块钱行不?”
一听这话,张文海更是愤怒不已,冲过来就要揍人。
何向东还在作死:“要不再给你五块,不能再多了,做人要老实啊,不能投机倒把啊。”
观众们看着这场闹剧,笑得就没停下来过,看的是真新鲜,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相声。其实最初的时候,相声在民间园子里面的表演就是这样子的,这才是真正原汁原味纯粹的相声。
只是后来才慢慢变了味道,民间又基本上没有说相声的人了,几十年过来,这些观众都是看着晚会相声长大的,第一次见着这种原汁原味的相声自然会觉得很新鲜。
90年代市场经济开始腾飞,但是民间却没有了相声市场,而何向东他们正在做的就是培养这种市场,用真正原汁原味充满地气的相声来培养市场。
或许这需要很多年,但只要成功那便是对已经死气沉沉的相声赋予的一次新生。
张文海拿着扇子也没真的打下去,就做了几下要打的样子,就把折扇放下来了,何向东也回到了逗哏的位置。
张文海道:“这什么大老板啊,没你那么缺德的啊?”
何向东道:“我有钱。”
张文海道:“有钱你换个别人糟践去。”
何向东想了想,皱着眉头嫌弃道:“你老婆年纪也太大了啊。”
这回瞧准了,张文海拿起折扇就给何向东脑袋上来了一下。
何向东吃痛大叫了一声。
观众狂笑。
张文海气呼呼地把扇子放下,骂道:“别那么不是玩意啊,少胡说八道了。有钱了不起啊,你这钱谁知道是怎么的挣的啊?”
何向东揉着脑袋:“我们都是老老实实挣得?”
张文海皮笑肉不笑地道:“呵呵,谁知道呢,你说说这钱怎么挣得。”
何向东道:“这要从我爷爷说起了,以前不是外国都来侵略我们嘛,后来中国不是打赢了嘛,那帝国主义见中国这么厉害,都端着尿盆子,拿着破饭盒,器里哐啷的跑回国了啊,连裤衩子都没来得及穿啊。”
“好……”观众爆发了热烈掌声,久久不歇。
张文海几次想插嘴都插不上,有些错愕地转过头,没想到这一句话观众竟然有这么大的反应。
何向东倒是没有太多意外,近代百多年来屈辱深深烙印在每一个中国人的心底,没有一个中国人不希望自己国家繁荣强大的,也没有一个中国人再愿意回到那个屈辱的年代。
良久之后,观众掌声暂歇。
张文海慢慢吐出一口气,再重新转过身子,斜斜看着何向东问道:“那再后来呢?”
何向东解释道:“这不后来我爷爷心善嘛,怕他们没有裤衩子晚上尿了没东西兜着嘛。”
张文海吃惊道:“啊,尿兜兜啊?”
何向东道:“这又出不了国,我爷爷没法子只能跑香港给他们送去了,这外国人是千恩万谢我爷爷啊,还非让他做官,我爷爷是跑都跑不回来啊。”
张文海问道:“什么官啊?”
何向东道:“那个厨师长啊。”
张文海鄙夷道:“这不就是个厨子嘛,哪儿就官了。”
何向东解释道:“是官,底下管着好些厨子呢。”
张文海道:“那也不是官,你爷爷都会做什么啊?”
何向东回道:“烩面。”
张文海笑了:“我就知道。”
何向东继续道:“虽然是做烩面,我们工资可高可高了,我爸爸还有我都在那里做烩面,赚了好些好些钱。”
张文海又问道:“那你赚那么些钱,你不在香港呆着,回来干嘛?”
一听这话,何向东抱着脑袋,捂着胸口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还把脑袋往桌子上磕,别提有多悔恨了。
见状,张文海也有些吃惊,问道:“哟,这怎么了,慢慢说。”
何向东抬起头,悔恨道:“那一次,不是女王来了嘛,要我给她烩面,说是要点评点评我的手艺。”
张文海点点头,说道:“我知道,她也是烩面系毕业的嘛。”
何向东捂着胸口,悲愤道:“出事嘞,出事嘞,我就多嘴说了一句话就出事嘞。”
张文海好奇道:“什么话啊?”
何向东道:“我拿一百块钱出来,问女王还有好看的公主吗?”
“啊?”张文海彻底傻眼。
底响,结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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