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紫衣剑客南剑走下楼梯,转过面前的柱形灯架,并且朝着自己面前走来,江南洪家大掌柜的洪宽铁静的面上,忽然浮起一股笑容,“南大侠,你怎么也来到了这家客栈,你不是说,要去拜访一个朋友的吗?”
“是啊,南大侠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契丹金甲武士沙漠铁吉,也诧异地看着南剑说。
在火红的灯光里,南剑古铜色的面上浮动着一股凛凛的杀气。他那长着一些拉杂的胡渣子的面颊,就像火光下的钢铁,折射着冰冷的寒光;他那幽暗而深黑的眸子里,跳动着野性的冲动。但是,在他与江南洪家大掌柜洪宽的坐位,尚隔着几步远的时候,他这张深沉的脸上,竟突然展开了一抹笑容。
在一张一向沉静的脸上,突然展现一抹笑容,这种笑容绝对要比春天里绽放的花蕾,还要好看得多。此刻,出现在南剑面上的笑容,就有这种神奇的效果;也使整个客厅的氛围都变得轻松惬意起来。
“我拜访了朋友,刚好经过这里,所以,就顺便进来看一看!”他说,“没想到,你们都在这里,还看到了这样精彩的场面!”
“哦,原来是这样。”契丹金甲武士沙漠铁吉说。
但是,江南洪家大掌柜的洪宽,却用奇怪的神情打量着他。虽然也朝他笑了笑,但这种笑容是局部的,并不是整张脸上的活动;而仅仅是局限于,他那扁扁的长着三缕长髯的口型的周围。
不仅如此,他还向紫衣剑客南剑问出了一个很突然,也很严肃的问题,“那你刚才是不是全都看见了?”他的眼睛静静地望着他。
南剑点点头。
“那你说,驼子龙飞的耳光是谁打的?”江南洪家大掌柜的洪宽,依然在用他那种逼视的神情和目光,看着南剑问。
南剑笑了笑,“我看见是一只手,打了驼子龙飞的耳光,”他说,“但没有看清,是谁的手!”
立即,江南洪家大掌柜的洪宽扑哧一声笑起来,就连契丹金甲武士沙漠铁吉也哈哈笑起来,并且他还笑弯了腰,笑得肚子都有点痛了。
“请坐,南大侠!”江南洪家大掌柜的洪宽,拍一拍刚才周平坐过的位置,叫他也坐下来。
南剑笑了笑,摇了摇头,“那个位置我也不敢坐,”他说,“挨了耳光,还不知道是谁!”顿时,大家又笑起来。
这一次,江南洪家大掌柜的洪宽看着他,带着那种真拿你没办法的笑容,笑笑,摇摇头说:“那你不坐,总不可能站一个晚上啊!”
“当然不会站一个晚上!”他依然笑笑说,“晚上我还得骑马,还得赶路。”
听他这么一说,俩人立即止住了笑声。契丹金甲武士沙漠铁吉惊讶地看着他,而江南洪家大掌柜的洪宽,却先望了望客栈门外黑麻麻的天。之后他将目光移向南剑,并带着关心和担忧的表情,看着他说:“你今晚就走?”
“是的。”南剑笑笑,点点头。
“你不是答应我,明天中午,同我们一起走的嘛?”
“不了!”南剑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依然看着他们笑笑说,“我还有些事情,需要提前去处理,我得先走一步了。”
听他这么一说,江南洪家大掌柜的洪宽,神情忽然凝重起来;就像多数人那样,听说朋友要走了,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关心、忧愁的神色。他离开座位,立起身来,在悠悠的灯光照映下,他脸上沧桑的皱纹显得鲜明而突出。
“好吧!南大侠。”他点点头郑重地说,“一路保重。”
“谢谢洪掌柜、沙漠铁兄弟,告辞!”南剑朝二人拱手作别。之后,背着长剑,转身朝着客栈大厅门口走去。就在他将要走出门口的时候,江南洪家大掌柜的洪宽,又朝他问了一句:
“南剑兄弟,那你还会不会,同我们一起上金雨宫去?”
南剑停下了步子,但没有转身,他看着客栈门外黑麻麻的前方说:“会!”
“那是什么时候?”
“三天后,午时,我还在绝情湖边等你们!”说完这句话,他就走了。院子里有天龙帮留下的马匹,他选了一骑枣红色烈马,攀上马背,沿着凤凰城西河大街,一直朝北驶去。
南剑走了,客栈的大厅里只有江南洪家大掌柜的洪宽,和契丹金甲武士沙漠铁吉,还有三个依然猫在客站柜台里不敢出来的伙计。
此时,大厅里异常安静,清油在灯芯的燃烧中发出了滋滋的声响;沙漠铁吉迎着灯光,似乎他那隆起的鼻子,比往日显得更高更大了。看上去简直就是,人的脸上嵌了一个老长的牛鼻子。
而这一刻,江南洪家大掌柜的洪宽,他的神情却很凝重,他看着门口,良久没有说一句话。因此,契丹金甲武士沙漠铁吉便看了他一眼,并好奇地问他:“洪掌柜,你觉得紫衣剑客南剑这个人,怎么样?”
“不简单,”他依然看着刚才南剑走出去的门口,并悠悠地说,“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也是一个十分可怕的人!”
契丹金甲武士沙漠铁吉,也神情凝重地看着门口,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离开大厅后,俩人各自回房休息。
江南洪家大掌柜的洪宽,却不像刚才从凤凰酒楼回来时那样,急切地踏着步子,奔上楼梯;他现在不急不慢,一步一步,一面想着心思,一面抬脚顺着螺旋的楼梯向上走去。
来到门口,他轻轻敲了敲房门。因此,里面的花语立即带着激动的心情,打开房门。当她看见站在门口的是洪宽,而不是南剑;顿时,她满脸的惊喜,陡然变成了满脸的愕然。
“怎么了?”江南洪家大掌柜的洪宽问她。
而花语的心中却正在想:“为什么南剑没有回来,难道他出了什么不测嘛!”
这时,洪宽的这么一问,倒把她惊醒了。她又急忙收回遐想的表情,看着他笑笑,“没什么!”她说,“你怎么这么晚回来,你跟谁谈生意呀?”
“哦!一个几年前认识的人而已。”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在说,这件事不足一提。
但是,花语却表现得对他刚才所谈的事情,很感兴趣的样子,“那你刚才,都遇到了些什么人啊?”她又问他。
“遇到什么人!”洪宽依然摇了摇头,表示不堪一提的样子,并转身将房门关好,他说,“唉,都是一些江湖无赖,讨厌得很!”
但是,花语一直都以为,他话中说的讨厌的人是南剑。因此,她更加急切地问他:“那你们都动起手来了吗?”
“的确动手了!”
“那结果怎么样?”花语急切地问,并上下打量他,却发现他身上竟没有一丝打斗的痕迹。
他被花语看得有些不自然了,因此就问,“怎么了夫人,今晚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你不是说动手了么!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受伤?”
江南洪家大掌柜的洪宽一听,立即笑起来,“那样的蟊贼,哪儿伤得了我!”他笑着说,“金甲武士沙漠铁吉一刀就将他搞定了,他怎么能伤得了我呢!”
花语一听,神情大变,“他死了吗?”
“没有,只是重伤而已。”
“那他现在去哪儿了?”花语依然急切地问。
于是,他就定定地看了看她惊慌的样子,之后他不怀好意地朝她笑了笑。突然,他扑上前去,张开双臂一抱,就将她抱在了怀里,并呵呵地笑着说:“现在上床去喽!”
“啊,讨厌,你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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