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口大铁锅前,鹿无遗慨叹:“姐夫,你真是中华好村长,为了村子的发展,你可真是够玩命啊。”
敖沐阳瞥了他一眼道:“哪里玩命了?我不就领着做几道菜吗?去,帮我泡发干竹笋,明天要用得上。”
“泡、发、干竹笋?”鹿无遗作满头雾水样,“两个问题,第一竹笋是谁?第二泡和干我都懂啊,可发是怎么个意思?”
敖沐阳道:“你是不是一天不耍流氓就心里难受?关键是你对我耍流氓有什么用?”
鹿无遗嬉皮笑脸的说道:“我对别人耍流氓,容易报警被抓。”
“可我是个男人啊。”
“我对别的男人耍流氓,要是他们当真了怎么办?”
“滚!”
一个箱子里放着这两天刚刚采下来的鲜笋,还有一些干笋,鲜笋是冬笋,干笋是春笋,泡发到位的春笋干做的菜,那比鲜冬笋还要美味。
鹿无遗根本不懂怎么泡发干笋,敖沐阳就是让他去洗一洗罢了。
春天那会村里好些人家采集竹笋,除了鲜吃之外,剩下的就切开做了笋干。
老敖估计明年村里就不会有剩余的春笋了,他得联系南方一些盛产竹笋的村落,从那边直接购进竹笋晒干做笋干,山上的笋子还是保留着点吧。
一边思索着,他一边把洗干净的笋干放进铁锅里煮了起来:“看好时间,现在是两点钟,煮半个小时再焖一会,然后把老根切除,再清洗几遍。”
他对鹿无遗吩咐好之后,又对旁边淘米的两个妇女说道:“幺婶、年婶子,淘米水别倒掉,留给我小舅子。”
一个脸胖身子胖的妇女好奇问道:“村长,留着淘米水干嘛?浇花吗?”
鹿无遗无精打采的说道:“不是,淘完米的水别扔掉,留着裹上鸡蛋液、洒上面包糠,用花生油炸到金黄,全家人都爱吃……”
两个妇女满脸茫然,敖沐阳解释道:“别理他,疯了。”
有些竹笋干好处理,这是一些渔家乐自己送过来的,提前用温水浸过一两天,这样的用旺火煮一会就行。
旁边有锅子里在炖着猪头肉和牛肉,大铁锅在平地上撑起来,下面塞满了干木柴,火苗呼呼的舔着锅底,不多会就有酱料的香味传出来。
他嗅了嗅鼻子道:“涂大厨,这味道可以啊。”
被派来控场的涂一勺拿手在围裙上抹了一把笑道:“那肯定了,村长,我跟你说,咱这厨艺不是吹的,满红洋你找不出第二个来。所以,能不能给涨一下工资啊?”
敖沐阳道:“你一个人要那么多工资干嘛?是不是又去赌了?”
涂一勺连连摆手:“可不敢再去赌场折腾,我顶多在村里赌个珍珠,主要是以前欠了老弟兄们一屁股债,现在还没有还清呢。”
鹿无遗插嘴道:“叔,这样的债务不能随便欠,一旦弄不好会成肛瘘的。”
村里的狗围在晒场四周帮忙处理垃圾,鸡鸭下水、猪牛羊骨头,泡软了的鱼骨头,这些东西不用扔垃圾箱,扔到地上去就迅速无影无踪。
今天是腊月二十九,照例的年集,从早上一直持续到傍晚,规模浩大。
送到晒场的蔬菜水果和肉食非常多,上午村里发年货的时候,涂一铲就带着一些人去年集进行了大采购。
一番收拾,天色很晚了。
敖沐阳懒得回去做晚饭,就随便收拾了一点带回去。
晒场有一些包装纸盒,都是县里、市里一些酒店所属,游客打包带食物来吃,后来就把包装盒、包装袋留在了渔家乐,被村里人留下装东西所用。
他用酒店包装盒装了些刚出锅的炖牛肉之类的回去,朱朱、六妹还有几个孩子都在他家里玩,一直玩到很晚。
见此,他就留下少年们在家里吃饭。
少年们看着包装盒、包装袋上的酒店名字,一个个非常期盼:“小阳叔,今晚又去市里腐败了?”
敖沐阳没好气的说道:“什么腐败,老老实实吃饭。”
到了饭桌上,几个少年连争带抢先把包装盒里的菜给吃了,吃的那比狗舔的还干净,一边吃一边夸赞:“这大酒店做的饭就是好吃啊。”
到了三十当天,敖沐阳就不去晒场指挥了,那里全员交给涂一铲,他上午在家里休息,下午就带着将军、狼大、狼二们给父母上坟。
烧纸烧香后,他点燃鞭炮,跪在坟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他赶来上坟的时间早,这会山上坟地还比较冷清,于是他就在父母坟前坐了一会,一边给将军和狼家兄弟梳理毛发,一边跟父母念叨了一会。
村里有袅袅炊烟升起,很多烟柱比往年更粗,这是渔家乐在开火准备年夜饭。
因为游客多,且游客是带着孩子来吃年夜饭,所以氛围比往年热闹许多,即使远在后山,他都能听见隐约传来的欢声笑语。
他叹了口气说道:“爸妈,村里现在大变样了,大家伙不用出海也不用愁生计,家里都有钱了,你儿子更有钱,身上还有好几千万的黑钱呢。所以,你们九泉有知,就什么也别担心,我这日子过的很好,还把村里日子也带的红火起来……”
将军能体验到他那种惆怅和愁绪,就跑过来把脑袋搭在他肩膀上,用嘴巴上的小软毛蹭他脖子安慰他。
狼大也安静的趴在他身边将脑袋搁在他大腿上,只有狼二继续活蹦乱跳,不知道谁家也来早早上坟了,坟地里响起鞭炮声,它便嗷呜一声扑向敖沐阳,然后老敖就觉得一阵昏天黑地……
他在父母坟头上坐了许久,一直等到后山凌乱起来,这才收拾东西往山下走。
站在山腰位置,敖沐阳放眼往下看,看见夕阳余晖照耀着全村,冬季的村里颜色绚丽,黑白红黄蓝绿,车漆颜色和人们换上的新衣颜色那叫个缤纷多彩。
从今往远处看,一条码头伸进海里,两边停泊着一艘艘或大或小的渔船,也有鞭炮声从海边响起,惊扰的海鸟上下翻飞。
敖沐阳极目远眺,再往南那看到的便是浩瀚的海面了,傍晚风小,远处看不见海浪,就看见一片金色徐徐远去,最终与火红的天际衔接起来。
岁月静好,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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