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青山绿水之间,在幽静山谷里,一间茅屋,一张案桌,一把古琴,一壶清茶,贾梦乐与花满楼整日除了谈诗论画,就是把酒言欢,相处甚是亲热。
“花公子,我就不明白了,你一个双目失明之人,何以能自学成才,不但医术高明,武功也非同一般,你是怎么炼出来的?”贾梦乐不甚好奇地问道。
花满楼除了微笑,还是微笑,在他的脸是似乎就没有别的表情,“你有所不知,天地万物,相生相克,上天没有给我眼睛,却给我聪慧的大脑,让我也能依窗听雨,听花开花落,伴云卷云舒,让我也能感受到大自然奇妙之声。”
这是对生命的赞美与爱,这是对不平遭遇的平常之心,他不怨天尤人,不自暴自弃,总是微笑,总是微笑对待,那才能构成绚丽人生。
贾梦乐早已将这位花公子看成偶像,想当年,贾梦乐饱读诗书,从来没想到会进入这纷繁复杂的武林生活。今日遇到花满楼,总有相见恨晚的感觉,那日正在两人谈笑风生之时,飞来一只鸟,贾梦乐见此鸟乖巧玲珑,暗运“清静经”,使出了凌空而起,将鸟活活抓了下来。
“公子呀,你是觉得我整日深居于此,心有不忍,想抓只鸟来陪我这个瞎子?”花满楼早已看出了贾梦乐的心思,淡淡地笑着道。
贾梦乐高兴极了,遇此知己,此生无憾呀。不动声色地道。“你呀。都快要成我肚中蛔虫了!我想什么你都知道。”贾梦乐使用鸟不飞的内功,鸟儿扑腾着翅膀,却飞不开。
花满楼见贾梦乐也是一番好意,也不再责怪,仍然微笑着道,“好你个偷鸟的贼!”
“贼!贼!贼!”这鸟也真不错,扑腾几下后,干脆不动不动地停在了贾梦乐的掌心儿中。还学起了花满楼的话语来。
贾梦乐见此鸟会学人话,既高兴,又恼怒,气愤地吼叫道,“你这贼鸟,怎么乱话!”
花满楼见贾梦乐恼羞成怒,生怕他伤害了鸟,一闪身从贾梦乐掌心里夺过鸟,关切地抚摸≦≦≦≦,m.■.co⌒m着鸟儿的羽毛。
“哎,好人都被你当了。我却成了贼!”贾梦乐哪里肯伤此鸟,只是故意生气吧了。
“好人。好人,贼,贼。”此鸟不停地学着人话,惹得贾梦乐生气不已,“你这呆鸟,看我不收拾你,拔了你全身羽毛,看你还乱叫不乱叫。”贾梦乐故作生气叫喊道。
“哎呀,公子怎么这般心眼,不就是一只鸟吗?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又何别如此这般计较呢?”花满楼微笑着道。
“你这人,明明是要保护这鸟儿,我却要杀之而后快,你为什么不生气呢?”贾梦乐百思不得其解,数日来,他就没见过花满楼生气过。
花满楼笑着摇了摇头道,“枉你读过这么多圣贤之书,你却不理解自己的身体,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理解,空长一双大眼睛又有何用?还不如我这个瞎子呢!甚至连怒伤肝,气伤肺,笑一笑,十年少的道理都不懂,又谈何别的呢?”
贾梦乐被这个瞎子了,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他可爱,可亲,可敬,觉得眼前这个眼瞎而心明之人,才是真正明理的人!也跟着笑着道,“看样子,我以后也得跟你学学医道了,要不可真就成了瞎子了。”
“贼贼贼,瞎子,瞎子!”可爱的鸟不停地叫喊着,欢快地叫唤着。
“好好好,他不是贼,不是一般的贼,他专偷人心,可厉害了,他成不了瞎子,他只是因为双眼蒙蔽了眼睛。”花满楼友善地对鸟儿着话,“去吧,去找你人朋友,可不要再让贼人抓住了!”花满楼着,将手托得老高,鸟高兴地扑着翅膀,“贼!贼!贼!好人!好人!”地叫个不停,欢乐地转了几圈,好像在感谢花满楼的爱护之情,最后终于飞向了蓝天。
看着鸟儿远去的影子,贾梦乐不由倍感羡慕,“真可爱,要是我也有一双翅膀,高飞于蓝天白云之间,那该多好呀!”
花满楼自是看见鸟儿展翅飞翔的样子,“心静则空。眼明则空,心空则万物空,心烦则万物烦,心静自然凉。”
贾梦乐不得不佩服这位眼瞎心明之人,看的,听的,讲的,一切都如此苍白无力,只有心才是自己的,只有心明,才能一切皆明,“你呀,就是眼瞎了,要不是你一定会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大好人!”
贾梦乐不经意的一句话,让花满楼一下将手中的茶壶停了下来,叹了口气,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大好人?难道我眼瞎就不是大好人?何为大好人?”
贾梦乐不知花满楼何以问此话,但他隐隐觉得花满楼的身上也有不同寻常的故事。
“怎么了?难道我错话了?”贾梦乐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只因公子你的话,让我想起了不少往事。”花满楼心中装有故事,他凝重地站了起来,缓缓走到那月季花前,深深地吸了口气,喃喃地道,“公子,你可曾知道我眼瞎的原因?”
“你此话怎讲?你不是你自幼双眼失明吗?”贾梦乐奇怪地问道。
“不错,我是从双眼就瞎了,可怎么会瞎呢?”花满楼若有所思地问道。
“这……”贾梦乐哪里能知道花满楼儿时之事?一时也回答不上来。
数日相处,花满楼已将贾梦乐视知己,他心中压抑以久的故事总算找到有人诉了。
“我本花家第七公子,花家也算得上有名人家,锦衣玉食,富甲一方。”花满楼开始讲起了花家的故事。
“你所的是江南花家?”贾梦乐对花家也早有耳闻。江南花家。一方富甲。金银田地,胜过府衙!
花满楼继续道,“不错,正是江南花家,我家世代经营江南,人兴丁旺,父辈乐善好施,可不曾想到。就因如此,我家才遭此横祸!”
“什么,乐善好施本是做人之本,怎么会因此为招来横祸?”贾梦乐万万不曾想到,做好事也会招来横祸,人世间的事情就是如此复杂,明明想将事情做好,办好,可偏偏事与愿违。
“不错,二十年前。那时我刚出生不到半月,正值改朝换代。天下大乱,各地流民遍野,逃往花家的人也不少,一天,我家来了个年纪二十多岁的人,满脸污垢,遍体鳞伤,家父见其可怜,将其收留,给他治伤,供其食物,可不曾想到,他……”花满楼到此,有些伤悲起来。
“后来怎么了?”贾梦乐着急地问道。
花满楼叹了口气,继续道,“当这汉子伤好后,家父见其无家可归,此人又会些拳脚功夫,就收留了他,可他非但没有思恩图报,反而害得我花家鸡犬不宁!”
“怎么了?收留了他,他自当感恩图报,后来怎么了?”贾梦乐有些着急地问道。
“我花家共有七子,我是最的一个,上面还有六个哥哥,此人整日与大哥一同,我花家若大的产业,将来等我们长了,等家父百年归天后,家产就会七等分,我大哥鬼迷心窍,居然听信了这个狼心狗肺的话,他先后刺瞎了我的眼睛,将其余五个哥哥,弄得残的残,伤的伤……”
“他这么做的目的在于让你们几个都无能与他争家产?”贾梦乐补充道。
“不错,我其余几个哥哥知道此事后,都纷纷逃往别处,最后剩下的就是我和大哥两人,家父仙逝后,花家所有财产都归于大哥,我自当残废之人,整日对花家之事不闻不问,为此才得以保全。”原来花满楼的日子也不好过。
贾梦乐听着,自是起了怜悯之心,同情起花满楼来,“对了,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此事呢?”
“我哪里知道?一直以来,都是吴妈照顾我,是他告诉我的!”花满楼叹息地道。
贾梦乐听到此,有诸多疑问,问道,“你吴妈告诉你的?她为什么告诉你这些呢?”
花满楼见贾梦乐不相信,也没有生气,继续道,“我自母亲就去世,一直是吴妈照顾我,当我渐渐长大,吴妈就不让我和那个人接触,让我住楼,一般不让我见外人。那****在楼,吴妈跑来告诉我,那人又回来了,让我心儿,最好让我离开花家一阵子。后来我才知道,那人又回来了,吴妈才让我心。”
“你所的那人叫什么名字?”贾梦乐对此人恨之入骨,巴不得两巴掌将其拍死,狠狠地扔在地上,用肮脏的脚将其踏平。
“此人叫卢刚强,刚开始时,他基本住在我家,后来他在京城住起生意,就不经常来,一年就是一次两次,每次来都从我花家带不少的钱财,我大哥对他是言听计从,什么给什么,每次来不超过一天就离开,这次却很奇怪,前两个月,他来到我家,一住就是半个月,吴妈怕此人来者不善,就劝我离开,我借外出寻医问药治眼睛,这才到了金陵,来到此地。”
“原来如此!”贾梦乐自言自语地道,“此人二十年前来花家,为了花家的财产,先后刺瞎你的眼睛,残害了你的几个哥哥,后离开到京城,现在又回来,这是怎么回事呢?”提到姓卢的,贾梦乐不由想起了京城真假孟啸云一案中的卢员外。
“你叽叽嘎嘎什么呢?”花满楼见贾梦乐被他的故事所吸引,“在别人的故事里流泪,有意义吗?”
“不,不,不,我并没有流泪,我只是在想别的事情,若有别的事情,我定到你花家,看看你那富甲一方的家!”贾梦乐佯装轻松地笑着道。
花满楼笑着道,“恐怕现在不行!可能我们还想儿别的事情也不行。”
“为什么?”贾梦乐惊奇地问道。
“你并非一般之人,你到哪里,就有人跟到哪里,你我数日来谈天地,可有人就不喜欢你在这里闲着,总想找你,让你的生活不得安宁!”花满楼自信地笑了,他已觉察到了什么。
“什么?居然有这等事?那会是谁呢?”贾梦乐听了莫名其妙。
“一共来了十余人,有几人的杀气特重,你可要心呀!”花满楼笑着提醒道。
“不会,我又没什么仇家,可能是找你的吧!”贾梦乐更加佩服这个瞎子,他的听音辨析之功竟然达到如此意境,就连他暗运“清静经”、“道藏经”也听不出是多少人,更不要他们身上的杀气了。
来者何人?到此有何目的?欲知后事,请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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