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瑜儿对着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齐寒森,往桌子上放了厚厚一叠子的百元大钞,算做医药费。她像是十分疲劳的伸伸懒腰,伸手揽住了我的手臂,一副姐妹情深的对我说道:“桑妹,我们可以走了,这样也好,既然大家都有不愿意被提起的过去,我们就可以放心的互相为彼此保守住秘密了。”
“当然。”我也搂着她的手臂,假装愉快的说道。
刘姿琳见状暗暗的对我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她的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喜悦。是的,即便是她是对我再忠心耿耿,一心一意的人,也没有那个情操去帮一坨糊不上墙的烂泥。如果我一点实力都拿不出来,她也不会甘心去辅佐我的吧?
而我,这一次,给了刘姿琳希望,让她觉得,跟着我,有前程可以奔。
我想,我的时间并不是很充足,我的身份被揭穿在我的心里只是迟早的事情。我要趁着自己还能借着景家的光的时候,将我所面临的危险,一个一个铲除!
我回到景家的时候,景然正在染脚指甲油,即便是我有开门的动静,可她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继续低头专心致志的玩弄着自己的脚,给自己涂着指甲油。虽然她和她妈对我的排斥越来越淡,好像渐渐的默认了我在这个家一样,但是我的心里面却比谁都要清楚,她们这是在让我掉以轻心,表面上不痛不痒的装做一副接受了我的样子,一定在暗中伺机,想找一个一招毙命的方式,将我从这个家彻底的清除。
我也没有过多的在她眼前晃悠,识趣的上了楼,趴在房间的阳台上,和霍启盛打了一个电话。事实上,我们并没有说太多的话,也没有疑心病发作的相互查岗,我们两个人很奇怪,属于平时不怎么讲电话,仿佛电话里没有太多话可以讲,结果一见面就滔滔不绝互相贫嘴的类型。
我问霍启盛:“哟哟哟,你怎么突然就登基帝位了,一点预兆都没有,也不让人准备准备给你随个礼什么的。”
霍启盛流里流气的回答我,一副标准的霍启盛语气对我说道:“随你妈波的礼,这种东西就跟**似得,说来就来了,一点前奏都没有,谁能说的准啊。”
一听这个口气,就是没打算和我说实话,既然他不打算和我说,我也没打算深问,还是做个聪明的女人吧。于是我假装没好气的说道:“从你嘴巴里,就没有听过一句像样的比喻句,你个死文盲!”
霍启盛闻言,那个不服气啊,非得给我拽几句英文,什么握特,哈罗,汪图三的一阵拽完之后,估计是仅有的词汇量不够用了,竟有些严肃的对我说:“我现在要一步一步把我二伯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都换掉,他现在提拔我,不过是为了安抚住我爸手底下的那批人,原来我爸手下的人都忠心着呢,一个个的都挺我。我现在终于知道我爸为什么到现在都出不了狱,因为有人压着他,让他出不来!”
“是谁?霍二爷?”我没敢太大声,只是悄悄的问了一句,霍启盛在那边沉默了一会,也是小声的嗯了一声。
我闻言,不由得有些心惊胆寒,只觉得黑暗,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个样子的。霍二爷和霍九爷可是亲兄弟啊!可是在利益和地位面前,这亲情,却变得如此脆弱不堪。
“我也有个消息,你要不要听?”我打算转移话题,不想难得的电话一次都搞的这么沉重。
“当然要了。”霍启盛在那头迫不及待的回应我。
“那两个线人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吧。”
“嗯,他们告诉我说,事情已经办完了,我想着没什么事,所以一被其他的事情打岔,给忘记了。”
我一听,心想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还真是会粉饰太平!
于是我把事情仔细的告诉了霍启盛:“我发现,和夏优接头的那个人了!但是,是个女的,好像还有些身手,只可惜,她带着口罩我没能看见她的脸。要不是你派过去的那两个人实在笨的可以,说不定可以当场抓获。你手下都是些什么人啊,木讷的跟个傻子一样,是不是你们霍家只要不缺胳膊少腿的,是个智障都收去当小弟啊。”
霍启盛难得的严肃,打断我说:“霍家的收小弟标准你不用操心,先不管这个,你说下去,后来怎么办?”
暗示了他这一点之后我继续说道:“虽然遇到了人,但是没抓到,基本等于空欢喜一场。现在这个线索丢了,我们也已经打草惊蛇了。她和夏优的通信地点好像已经被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有这么好的机会。”
霍启盛认真的听着,半天后,才有些反射弧长的狐疑的说道:“是个女的?会不会当年就是这个女的和夏优,联手把我爸送进监狱里去的?”
“有这个可能。”
“那她和我爸有什么仇,难道她是我爸玩过的女人,不甘心自己被抛弃?”
“应该不是,她看起来挺年轻的。”
“从夏优的嘴巴里能不能问出来?”霍启盛试探性的问我说。
我抱着电话,傻乎乎的摇了摇头,还以为他能看的见似的:“问是肯定问不出来的,夏优的嘴巴紧的很。倒是可以想想用别的办法,她当初能害你爸去坐牢,也一定能把他给弄出来,一但你爸出狱,霍二爷就别想在霍家一人独大了。到时候有了你爸做依仗,你才能算是真正的翻身啊。”
霍启盛沉吟片刻,像是咯咯的笑出了声音似的,他特别没个正形的对我说:“道理是没错,不过这些话从你嘴巴里说出来,我怎么就觉得这么好笑呢。”
“好笑个屁,我现在的心口上正压着一块石头呢,我才笑不出来。”
霍启盛还没有回应我什么,然后听筒那边就传来他属下的声音,说霍二爷有事找他。
我一看他那边有事,就跟霍启盛说:“你快去吧,我们一起再想想办法。”
霍启盛没有立刻挂电话,而是在听筒那边,音色有些低沉的与我说话,就像双唇在我的耳边呢喃一般:“你真的想要救我爸出狱。”
“为什么不呢。”我疑惑的反问他道。
霍启盛呼吸一口,像是嘴唇贴着听筒,软软的亲了一口,然后一句话都没有说的,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边虽然已经传出嘟嘟嘟的忙音,我却还不忍挂断,像是手中的电话里还保留着霍启盛那一吻的余温一般。我将电话贴在砰砰乱跳的心口前,连呼吸都变的有些阻塞,我双手拖住脸颊,向天空看去,脸上短暂腾起的燥热,缓缓退去。
今夜的天空上有颗月牙,今夜的月牙黄里透红,今夜的月牙不像小船,今夜的月牙像带着血的尖刀。
我想到沈煜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投给我的最后一个眼神,我想到夏优腿间淋漓的鲜血,隆起的肚皮,刚刚因为霍启盛而退散去的雾霾,又重新聚集了起来,这一切的后续都在等待着我去面对。
景然开门出去了,我把孙瑜儿交给我的照片放到了她的梳妆桌里,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渐渐入睡,我做了一个噩梦,半夜从噩梦中惊醒。
我梦到夏优的肚子突然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她握住刀柄,如同一个疯狂而扭曲的恶魔,不停的刺穿我的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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