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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清晨时分,透着三分寒凉。
郁朱颜推开房门站在庭院中,展开双臂用力的呼吸一下,精神百倍,只觉得人间最美好不过此刻,顿时容颜上流露着一种心迷神醉的舒适。“这里清晨的空气,真好。”
她的脸上悬挂着满满的开心,像是金黄秋季的累累果实。
这里的清晨空气很好吗?有人疑问,怎么不觉得呢。这人是不懂,心情好,看什么都美好。
“今天,一定会是很好……很好的一天。”
郁朱颜微笑着,大口呼吸着,她的心情依然很好。她不知,很快就会发生令她心情变糟的事情。
去拜见袁谷兰的时候,这位师叔祖淡淡的一句话,毁灭了郁朱颜一天的好心情:“今日会有几个年轻人来拜会,你们年轻人正好结交一番。”
郁朱颜鼓起三分勇气道:“师叔祖……我能不能去拜见一个朋友。”
袁谷兰淡淡道:“求知宫的宋希文,浮生宗的路轻尘,云川宗的莫离,陆家的陆放天,这些人都是各家天才,你有什么朋友比他们更出色,你结交什么朋友能比他们更重要。”
“可是……”郁朱颜分辨,被袁谷兰一句话堵在喉咙中,剩下来的话怎都说不出来了。
袁谷兰冷光一闪道:“没有可是,宋希文这些人未来会成为各家的下一代中坚甚至核心。对你的未来很有好处。你师父若在,也会这么做。”
郁朱颜的心情被一层黑色微妙的罩住,默不作声的点头应下。
她真的很想告诉师叔祖,她认识的那个叫谈未然的少年,也许比宋希文路轻尘莫离陆放天加起来都要厉害很多很多。
可到底没开口,是开不了。,也许是不想开口。
袁谷兰的名字很美。可脸上却有一道疤痕,从眼眉斜下横跨大半张脸,只是淡淡的疤痕。却也破坏了整张脸的感官:“对了,你昨日才来,记得一件事。不要去挑战那个徐未然。”
袁谷兰的语气显得毫无趣味,宛如白开水:“此外,今次你不要参加演武了。”
“师叔祖,师父是让我来参加……”郁朱颜抬头,十分意外。
袁谷兰目光一动,说不出是一种什么眼神,令人印象深刻:“今次是发生意外了,我们来之前谁都没料到,连小不周山也踊现了如此多的年轻强者……”
说着,微微一顿。袁谷兰露出一缕木然之色。
今次。令人震惊的,一次就涌出了杜预燕独舞等八大灵游。此外,更加有宋希文等人十二名凝练精魄的抱真境。
这还不是全部,毕竟还有人隐藏着,等待演武大会才一鸣惊人。
最重要的是。这其中还不包括两个人。
“一个风吹雪,剑魄三成,抱真中期。对上风吹雪和杜预等人,你虽是灵游境,胜算不会超过三成。”
袁谷兰一顿,一种恹恹的感觉立刻荡然无存。剩下一种凝肃:“最后一个,是徐未然,你一成胜算都没有。你懂我的意思了?”
是谈未然。郁朱颜在心中轻轻反驳,低声道:“弟子明白,不参加演武,但私下挑好对手,就能切磋动手。”
“弟子绝不会给君子殿抹黑。”
宋希文是一个充满淡雅气息的儒雅青年,莫离则不知在想什么,总显得沉默寡言。陆放天很沉稳,路轻尘很轻狂,热衷于不断指点江山。
此外,还有其他各家的人,凑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见面结交一下。和以往不同,今次多了三圣殿中的君子殿,少了一个落霞宗。
同龄人总能好相处,尤其是一个像郁朱颜一样美丽动人的女子。和众人说说笑笑站在这里,微笑着应付这些同龄人。郁朱颜脑海中浮现不同的影像,一个是此次外出前,师父的慎重交代,要她好好的睁眼为君子殿看世界,要好好和人相处。
一个影像是那个叫谈未然的少年在她家乡的河流中学习游水时的滑稽可笑景象,还有她在河岸上没心没肺没姿没态狂笑的样子。
她好像笑得……哭了。
“朱颜姑娘,上路了。”温和的语气在一旁,是宋希文。
不知为何,郁朱颜站在大门的门槛前,失神的停顿了好一会。直到被唤醒回神过来,微笑着一步迈过门槛……
一霎,她感觉有一种说不上是什么的东西从胸膛中飞走了,飞得无影无踪,再也找不回来。
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她不知道是什么,但她知道,有些事已经发生……
一群瞩目的年轻俊彦男女一起秋季游山,也很是别有几分气氛。热爱指点旁人的路轻尘充满轻蔑的指着下边:“你们看,那有一个傻子。”
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吃力的往山上爬,石块等早已在其手脚上划出一条条血痕,其状令人感到心酸难忍。
路轻尘指着这个可笑的傻子,放声大笑:“观微境,区区观微境,也想上山……”他充满戏谑的大喊道:“诶,下边的傻瓜,小心摔死。”
对于观微境来说,这会是一条很难的道路。小不周山的环境,是愈深入就愈陡峭,修为差一点都很难出入,观微境普遍就只能在外围活动罢了。
那年轻人艰难的往上爬着,一个不小心又多了一条血痕,抬头看了上边这群男女,男的俊俏,女的美丽,是那么的轻松那么快活的在秋游。
他沉默着,其实根本不在乎这种对比。
他是一个没有家,没有宗门,失去了归属的人。现在只想找到宗门,找回自己的归属,不论为此付出多少努力。
有的人来这里,是为了绽放光芒,他没有光芒。有的人来,是为了好好表现,拜个师父,他没想过拜什么师父,他有宗门。
宗门,不仅仅是传艺的地方,更是那个曾纪录着你的生活你的嬉笑怒骂的地方。
他叫王铁,他在寻找回去的路。
…………
谈未然连续三天出现,连续公开接受挑战,似乎不达横扫演武的目的,就誓不罢休。
来了来了。谈未然又来了,又现身了。
此消息,很快就在城中飞快传播。
有人意兴阑珊,举例说那些年轻强者都不知去什么地方摸鱼了,前两天死活没见上去挑战,就是几个随便几个都能击败的阿猫阿狗,那样的挑战有什么意思。
有人兴致〖勃〗发,认为不会连续三天没有年轻强者,很可能今天就会出现了,就像杜预就是昨日闻讯赶来的。
今日会不会有点乐子,那也难说得很。
等消息很快就传入某些人耳中之时,某些人顿时愣住:“又来?”
“那小子当真不怕死,还是以为我们真不敢把他怎么样。”
此时,不知多少人暗生恼怒。
谈未然一个人光芒万丈了,他们各家的子弟怎么办?
名气这东西,你说重要,它不重要。你说它不重要,有时又必不可少。这么好的东西,各家怎会坐视被谈未然一个人独占。
谈未然连续三天现身,无疑令某些人恼羞成怒了。
段长青端着茶杯从临窗的位置望去,正好能见谈未然一人一剑矗立另一个建筑房顶的画面。
正午时分,秋日明亮,将光线照耀在谈未然身上,为谈未然的黑衣染上一层与众不同的流金色彩,犹如黑甲战神。
“李兄,办法是你说的,现在如何。”段长青面无表情,又似乎嘴角抽动之际,浮现一缕讽刺。
一旁的胡云涛连连笑眯眯的附和:“不错,不错,办法是你说的,你肯定有后招。”
李承业铁青着脸,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条拔剑四顾的身影。办法是他说的,不过,又不是他一个人要阻挠,而是好几家都暗中联袂起来的。
段长青半是提醒,半是讽刺:“想来挑战他的年轻人不少,我们能拦一天两天,不能一直拦住不放。”
李承业等人心知肚明,莫要说这几家,这种事就算浮生宗也拦不住多久的。今次他们几家能得手,实在是另有缘故。
拦着不放,肯定不是办法。
如果放人过去,那更加不是办法。连浮生宗云川宗等各家各派,都不约而同的约束门下弟子,就是暗中默许压着谈未然风头,如果做不到,那就是典型的两面不讨好。
“我有办法。”李承业冷哼一声,若说其他,世家未必能办得多好多完美,唯独说起算计人这种事,那绝对擅长。
段长青和胡云涛顿时一言不发,一脸等待看表现的神情。李承业冷笑,对一名心腹交代两句话,那心腹匆匆而去。
重新望向远处飘飘然的谈未然,李承业在笑,笑容中竟有三分令人不寒而栗的恶毒。
“天才?今日就把天才的脸皮扯得精光。年轻人不懂事,那就活该倒霉。”
谈未然抱剑不动,唯有微风吹来,卷起衣袂。
今日很怪,从谈未然现身至此,已有一炷香时间,竟然没有一个挑战者。
不一会,人群之中终于爆发出一个大喊声:“我要挑战你!”
一名青年男子大声喊着,从人群之中挤出来,手脚并用的攀上屋顶,指着对面的谈未然,用尽力气大声道:“今天,我挑战你。”
此人气息瞬间释放出来。
一刹那,所有人全部震骇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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