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贵如油的春雨,淅淅的下了一天一夜。
待雨停之后,下棠村到处扬溢着欢声笑语。
庄户人家,可以说就是靠天吃饭的,春耕之后能来一场及时雨,那真的是比什么都金贵,就算下棠村傍着广源河也一点不例外,若是长时间不下雨,这广源河也是会干的呀。
雨过天晴之后,黄师傅他们便坐不住了,麻苗刚种下,可是最忌积水的。
除了行动不便的寒爹爹和受不得累的秀娘,一家子都扛着锄头带着镰刀,准备上山了。
结果刚出门,寒大爷爷父子和林子一家竟都扛着锄头跑来了。
寒爹爹有些意外,“大伯、大哥、林子你们咋来了?”
寒大爷爷有些担心的道,“这雨下了一天一夜,虽说不大,可你们家的地种的可都是怕积水的,别的咱们帮不上,这排水通水啥的活,咱们还是能干的。”
林子在旁点头,他们也是想到了这问题才会一大早过来的。
听到这话,一家子都有些感动。
寒爹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大伯,、林子,咱家这地不是有大柱兄弟和黄师傅他们在吗,你们自家的地也不能不管呀。”
寒大爷爷甩手道,“咱们两家的都是水田,怕啥积水呀,好了别说这么多了,你们是不是也准备去田里,赶紧的一块走吧。”
这事确实不宜迟,万一真积水了,麻苗的根被沤坏了,可就白忙活了,于是黄师傅也不客气了。“寒老爷子说得是,不过现在咱们这人多了,依咱看还是分成两拨人,一拨跟咱上山看看,另一拨去山下的地里看看,毕竟那些豆种刚出苗也是不能沤着的。”
寒大爷爷一想,这主意不错。在场的就他年纪最大。也就由他来分派人了,山上的麻苗少不得黄家叔侄,而且比较金贵。所以几个大人都跟上去了,山脚下的就由琴姨和不太懂农活的阿君,带着几个大小娃儿过去。
一分派好,一群人便分两头行动了。
被留下的寒爹爹有些懊恼的拍拍还没全好的腿。这腿伤得还真不是时候。
明白他心里不好受,秀娘也只能细声安慰一番了。
山上的麻苗有几个老把式在。寒初雪倒不用太担心,她现在想的是另一桩事。
一行人来到山脚下的一大片田里,稍微检查了一下,琴姨松了口气。“还好,这积水还不严重,大柱你带着二丫他们到那边。阿君你带着墩子兄弟到那一边,咱和二柱在这头。好生的检查一下,要是有坏的苗就记下来,到时补种一下,要是苗垄里有积水就排掉可不能让它把苗沤坏了。”
几个人应了一声,便分头分组行动起来。
大柱带着两个妹妹,来到靠近自己小院这一头,这边的地势高一点,积水并不多,这也是琴姨为了照顾两个女娃故意这么分配的。
不过对于琴姨这分配寒初雪还是很高兴的,不是能少干活,而是她昨晚动的手脚就在这一头呢。
趁哥姐正认真的排着水没注意到她,寒初雪扛着原本是二柱的,自她要下田后便成了她专用的小锄头,跑到了田边。
大柱抬起头,发现小妹跑到田基外去了,以为她是不懂,便笑道,“小妹,外面的不用管的,只要把地里的水排出去就行了。”
寒初雪笑着应了声,“我知道大哥,我就是想着把这外面挖低一点,以后水就不会流到田里了。”
这水是从天下落下来的,田外边是高是低有啥关系呢,不过作为好哥哥,大柱还是觉得不应该打击小妹的干劲,于是笑了笑,没再多作声。
大丫听了,也是一笑置之,这地里烂巴巴的,小妹不进地里更好,省得把她的鞋子弄脏了。
倒是另一头的阎君很明白这小妞在想些什么,毕竟昨晚他也是有份的呢。
寒初雪装模作样的卖力甩着小锄头,觉得前戏差不多后,对准某个位置一锄头狠狠砸碎了下去,而后呀的一声惊呼。
以为她是砸到脚了,众人除了阎君,都丢下手里的活冲了过来。
大柱和大丫是离得最近的,率先跑到,“小妹咋了?”
“小妹伤到哪了?”
看她蹲着没动,以为她伤重了,大柱急得蹲身就要抱起她,却听她有些呆的指着前面道,“大哥,出水了。”
啥出水了?
大柱疑惑的顺着她的手指看去,而后呆了,大丫跟着看去,顿时张大了嘴巴。
琴姨嘴里一边嚷着,咋了,咋了,一边跑了过来,看到兄妹三人傻看着的某处,呆了呆后,兴奋的叫了起来,“天呀,这是地里出水眼了?”
其后跑来的墩子急忙上前用手探了一会,抓起一块像是被砸断的石头,结果那水冒着更欢了,也就是说这真的是水眼,之前是被那石头盖住了。
自认已经看明白了的众人,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二柱一崩三尺高,“咱去告诉爹娘和大爷爷他们去。”
琴姨欢喜过后,忙招呼几个半大小子,“快把这地方挖开一点,看看是不是真的有水眼。”
大柱几个闻言,纷纷拿着锄头围着那冒水的地方就挖了起来,就连大丫也忍不住动手了。
惟有阎君淡定的站在一旁,这可是他昨晚跟小姑奶奶联手作法从地底引出来的,又如何会不是水眼呢。
瞄了同样站在一旁的寒初雪一眼,“如你所愿了,也不知道干嘛整得这么麻烦。”
寒初雪很不淑女的朝他翻了个白眼,“不想个法子,莫名其妙说这有个水眼谁会信呀。”
要为家里的地引水源,寒初雪是早就有了主意的,可是这不能说引就引吧,毕竟她现在玩的是种田派而不是修仙流,所以她才会借这场春雨动手的,下了这么久的雨,地下水源必定充足,水满而溢,又因她这个种田白痴乱挖乱扒,于是阴差阳错的把这埋在地下的水眼给挖出来了,这多合情合理呀。
阎君无语望天,这得多没常识才会相信这种说词呀。
结果寒大爷爷等人听到二柱的话匆匆赶来,观察过后,竟得出了极为类似的结论。
于是阎君……
寒初雪却得意的笑了,庄户人家识字的人都少,更别说是懂水利的了,他们大多数也就是靠祖祖辈辈的经验在种地过日子,所以会照着自己的思路去想真的一点也不奇怪,因为除此之外真的解释不通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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