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月生踏步进屋,瞥一眼杜文秀,见她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不由暗自一苦笑。
这实不是什么好的差使,外人想来,定是香艳**,实际却是大大的不然,反而凶险丛丛。
双修之法,最大的关键是能守慑心神,不为色所迷,需有色空之心境,神定则精固,神一动,则精气摇荡,难以控制,若是双修,则无益有损。
但双修之法,以精气为基,与当今的内力不同,练精化气,练气还神,这是道家之修炼脉络,萧月生如今没了内力,却可用精气来催动,助她疗伤。
双修之法,便是阴圆与阳圆相合,宛如精子卵子相融,如同天地初衍,暴发出生机。
这是来自极高层次的生气,虽非内力,却比内力更强一筹,与激发潜力异曲同工。
这其中的凶险,却是外人难以体会,萧月生心有所恃,且想救二女于危难,唯有行险一搏。
萧月生脱靴上炕,揭开棉被盘膝坐下,正对杜文秀,能闻到她吐气如兰。
他轻咳一声,温声道:“文秀,欲行双修之法,需得先调理好自己的心绪,……修炼时若有杂念,咱们两人都有性命之危。”
杜文秀抬起头,惊诧的望他。
萧月生严肃的盯着她,道:“行功之际,需得凝神心静,你可能做得到?!”
杜文秀低下头,沉吟片刻,慢慢摇头,自己从未见过男人身体,贸然之下。岂能守住心神一动不动?!
萧月生浓如墨染的眉毛蹙到一起,慢慢抚摸着唇上,护在身前。抵挡光华。
“叮叮叮叮”他身子在空中颤动,交鸣声中,终于握不住长剑,脱手而出,与身子一同向下跌落。
临跌倒之际,他猛的一拧身,强忍酥麻,运气于腿,稳稳站住,转眼间,右肩头涌出热血,染红了肩头地衣衫。
两女剑尖指着他,搁在喉咙前,杜文秀淡淡道:“你败了!”
中年男子见此情形,一咬牙,身子一纵而起,身剑合一刺向杜文秀背心。
杜文秀一动不动,置若罔闻,孙玉如霍的转身,顺着转身之势,剑尖由下至上,轻巧地一撩。
“叮”两剑相交,她剑尖正点中对方剑身。
中年男子长剑一荡,轻哼一声,随即握紧剑,不让它脱手飞出,猛的一斩,斩向疾刺而至的剑尖。
杜文秀淡淡道:“别动,否则,我一剑刺死他!”
中年男子疾退,脱出孙玉如的剑尖,飞到其余两个中年人身边,对视一眼,摇头不语。
赵伯川忙一伸手,用力摆动:“杜女侠,莫要冲动!”
杜文秀转头淡淡望着他:“这场比武,胜负如何论之?!”
“……自然是烟霞派胜了!”赵伯川迟疑一下,看了一眼赵丰圆,苦笑着点头。“甚好!”杜文秀点点头,转身扫视一眼四周,淡淡道:“即使咱们胜了,怕也难逃你东海帮的围攻,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
赵伯川心头一紧,忙道:“杜女侠是要……?”
杜文秀淡淡道:“让赵少侠护送咱们一程罢!”
赵丰圆忙叫道:“父亲……”
啪啪两声,杜文秀左手一探,点中他身体两处穴道,止住了他说话,又在他肩头上点了两处,止住流血。
赵伯川用力咽一口唾沫,舔舔嘴唇,沉吟片刻,与赵丰圆熊熊火焰一般的眼神一触,点点头:“好,在下答应了!”
孙玉如眉开眼笑,得意的斜睨一眼赵伯川四人,护在杜文秀身后,拉着赵丰圆慢慢往下走。
萧月生走在最后,抱拳一礼,温声道:“赵帮主不必送了,只需传一声令便可,我等感激不尽。”
赵伯川停下身形,苦笑一声,摇摇头,扬声喝道:“帮下兄弟听令,不得出手!”
楼下哄然响亮,声音几乎将楼顶掀翻,小二躲在柜台后,只觉耳朵嗡嗡作响,眼前发黑。
萧月生道:“咱们出了宁海城,自然放下少帮主,赵帮主无须担心,告辞!”
说罢,一抱拳,转身下楼,从容潇洒。
赵伯川脸色铁青,一掌拍在身旁朱漆桌子上,“喀嚓”一声,枣木方桌四分五裂,饭菜酒茶散落一地。
刚才动手地中年男子抱拳,冷冷道:“赵帮主放心。我三人会将赵师弟救回来。”
“唉……”赵伯川仰天长叹,转身抱拳行礼:“一切……,有劳三位兄台了!”
中年男子冷冷道:“同门师弟,我岂能不救,告辞!”
说罢,三个男子转身便走,旋风一般消失于楼上,唯有赵伯川怔怔站着,脸色铁青吓人。
他苦心谋划一场。拼着得罪整个宁海城的武林群雄,包了整个南风楼。便是为了以防万
他行事小心,即使明知二女中了掌伤,伤势难救,仍是小心谨慎。生怕阴沟里翻船,没想到,果然自己小心地没错,她们已然恢复。
不但恢复,反而更胜往昔,否则,凭着他儿子赵丰圆的剑法,再加上其师兄,稳稳得胜。
种种意外凑在一起。竟变成如今地结局,东海帮定会成为武林中地笑柄。再难抬起头。
这般打击,对于一个帮派而言,是毁灭性的,没有了名望,人们很难再尊敬,高手也不会前来,宛如无源之水,慢慢的枯涸。
想到未来地情形,他打了个寒噤,忙提起精神。
唯今之计。必须杀掉这三人。以雪奇耻,挽回名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来人!”他扬声喝道。
三个长老飘身飞上楼来,站在他跟前,神情沉肃,抱拳道:“帮主,有何吩咐?!”
赵伯川踱步至窗口,推开窗,冷风吹上他的脸。
他淡漠的声音被寒风吹到三人耳边:“传令下去,我要他们三个的人头!”
“是!”三人抱拳。
其中一个须眉皆白地长老迟疑一下,冲着他后背问:“帮主,那少帮主他……”
赵伯川默然不语,半晌过后,叹息一声,朝后摆摆手。
“是!”三人点头,彼此对望了一眼,慢慢退下去。
他们心中凛然,人都说虎毒且不食子,帮主却好,为了杀那三个,竟然不顾少帮主地性命,心肠之狠,委实可怕。
他们不禁想到,对自己地儿子尚且如此,若是对旁人,岂不是更无情?!
赵丰圆双肩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双腿却安然,肩膀上被搭着一柄寒气凛凛地长剑,吩咐处似乎不停地涌进来寒气,由不得他不走。
三人慢慢退出南风楼,孙玉如转身,搭手挡住正午地阳光,再看一眼酒楼,对一丈开外的人群满不在乎,笑道:“先生,师姐这一招使得妙极!”
杜文秀淡淡道:“是承先生指点地。”
孙玉如一拍双掌,恍然大悟:“嘻嘻,怪不得呢!”
萧月生摇头一笑:“小心一些,莫让他们钻了空子。”
孙玉如斜睨一眼赵丰圆,抿嘴笑道:“有这个少帮主在手,他们哪敢胡乱动?!”
萧月生道:“这个赵伯川,可不是心软之辈”
孙玉如得意地笑道:“虎毒不食子嘛,谅他不敢派人来!”
萧月生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目光落在赵丰圆身上,温声道:“赵少侠,你说,令尊会不会住手?”
赵丰圆目光如炬,冷笑一声,只是说不得话,便摇头示意。
孙玉如哼道:“他的话怎么能信?!”
虽如此说,却依然紧了紧手上的剑,朝后面望去,防备他们真的暴起发难。
萧月生拦一辆颇是豪华的马车,扔了一锭银子,将马车上的人请下去,然后两女挟着赵丰圆坐进去,他充当车夫,打马而行,朝着南城门疾驰而去。
南风楼离南城门很近,转眼的功夫,他们已经出了城门,跑上了宽敞的官道,速度更快。
马车里颇是宽敞,孙玉如自车窗探头,朝后面望去,却见三匹马疾驰而来,马上之人,正是那三个灰衣男子。
她忙道:“先生,他们追过来啦!”
萧月生点头:“嗯,你且坐进去,坐稳了。”
说罢,马鞭一挥,发出一声脆响,马车猛地加速,两匹马撒了欢似地疾驰。
车中三人冷不防,身子一趔趄,被点了穴道地赵丰圆身子一滚,撞向车门。
杜文秀微阖双眸,似是入定练功,忽然出手,剑鞘一搭,定住他身形,淡淡道:“赵少帮主,不必再费心了!”
赵丰圆心中一叹,本想趁她们松懈之机逃走,没想到这个冰山似地女人如此机警。
萧月生手上鞭子极长,挥鞭甩响,声音清亮。
孙玉如仍不放心,自窗口探头,笑着问道:“先生,他们能不能追上来?”
萧月生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拿着长鞭,懒洋洋点头:“他们骑马快,定能追得上,少不得一场恶斗。”
孙玉如双眼放光:“好咧!”
萧月生转头一望,忙道:“你莫这般探头,若有暗器袭来,可会躲避不及。”
“嗯。”孙玉如缩回头,对身侧的杜文秀道:“师姐,他们会追上来的,咱们还要斗一斗他们呐!”
杜文秀点头,又阖上双眸。
孙玉如瞪一眼赵丰圆,哼道:“你这个草包,还有高手救你,真是命好呢!”
赵丰圆闭上双眼,轻轻一哼。
转眼之间,马蹄声身次响起,孙玉如抽出剑,搁在他脖子上:“若是他们真的敢出手,我先宰了你!”
赵丰圆睁开眼,神色不屑,轻蔑扫她一眼,又再阖上。
孙玉如骂道:“你这草包,脾气不小!”
杜文秀闭着眼睛,淡淡道:“玉如,莫跟他多费口舌,小心戒备!”
“是。”孙玉如闭上嘴,狠瞪一眼赵丰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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