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菁儿,你说呢?”萧月生转头问刘菁。
刘菁一身粉色罗衫,娇艳而妩媚,明眸一扫,见江南云眼巴巴的望着自己,不由笑道:“既然南云这般说了,咱们就留一阵子,大哥觉得可好?”
“嗯,好罢,暂且留下半个月。”萧月生慢慢点头。
江南云大喜过望,执勤的上前帮萧月生揉肩膀。
萧月生大模大样,毫不拒绝,还眯上了眼睛,一脸享受状,刘菁抿嘴微笑,摇了摇头,这师徒二人,师父不像师父,弟子不像弟子。
清晨,阳光明媚,道道金光照在身上,温温暖暖,整个心也变得明快起来。
萧月生在后花园当中的练功场上练功,旁边紫藤缠着的秋千轻轻晃动,一片宁静。
他动作舒展,拳法绵绵,宛如一道涓涓溪水,观之神清气爽。
江南云一身淡粉色宫装,袅袅而至,淡淡幽香围绕在她周围,阳光照在她脸上,脸庞如同白玉,无瑕温润,仿佛散发着莹莹的光泽,容光逼人之极。
她见师父练功,便径直来到秋千上,坐着秋千,明眸专注的盯着萧月生,脸上不时露出若有所悟之色。
随着清心诀的精进,她心性越发的清澈如水,万物皆映心中,却不留半分痕迹。
心性清彻,悟性水涨船高,虽然练功不见得勤奋,但往往应物有悟,见得一草一木。有时也大有触动。
萧月生此时的拳法,重意不重力,如行云流水,飘逸而洒脱。如舞如蹈,江南云乍然一看,便隐隐生出难言的感觉,似乎师父的动作带着一股独特的韵律,令自己的玉虚诀随之缓缓运转,心头一片清明,周身温暖舒适。
缓缓收势,圆转如意,全身上下,说不出地优美。他悠悠送出一口气。身形定住,转头望向萧月生。
“师父,你练的这是太极拳吧?”江南云自秋千边的紫藤上拿起毛巾,走上前去。帮萧月生拭汗。
萧月生额头有密密麻麻的汗珠,在阳光地照耀下,闪着亮光,他稍稍低头,让江南云帮自己拭去。
江南云动作轻柔,神情认真,全神贯注,仿佛不是拭汗珠,而是什么珍宝一般。
待她拭完,萧月生鼻间满是幽幽香气。摇头道:“不是太极拳。”
“不是?”江南云惊诧,眨了眨明眸,想了想,点头道:“唔,确实与太极拳不一样。”
“此拳曰弱水。”萧月生迈步,出了花圃,踏上回廊。慢慢悠悠踱到弱水亭中。
弱水亭中央的木桌上。摆着玉杯与玉壶,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弱水拳?”江南云紧跟在他身后。低声喃喃着拳名,上前两步,执壶将白玉杯斟满,动作优雅,坐下来问道:“为何有这个名字,难不成,是因为这座亭子?”
“嗯,便是根据此亭名,创了这套拳法。”萧月生点头。
江南云嫣然微笑,容光焕发,令人不可直视,声音糯软如蜜,娇声笑道:“师父,那这套拳法何时传于弟子呀?”
“你——?”萧月生瞥她一眼,摇摇头道:“你功力不纯,尚不适合修习这套拳法!”
“哦。”江南云失望的点头,却也没有太过伤心,师父的绝学,自己如今仅承了数种而已,差得太远。
江南云忙又抬头:“对了,师父,外面有一个小和尚在等着呢,法号觉空。”
“觉空?”萧月生一怔,放下白玉杯,站起身来,道:“唔,倒也算是一位故人了,我去看看。”
两人来到大厅时,却见小荷正与一个小和尚说话。
小和尚浓眉大眼,神正气清,一看即知是个憨厚正直之人,见得萧月生进来,他从容起身,神色端肃,宝相庄严,合什一礼,低声道:“阿弥陀佛……,见过萧施主!”
“觉空小师父,久违了!”萧月生合什一礼,呵呵笑道,没有一丝怠慢之色。
他伸了伸手,坐了下来,觉空和尚也知机的坐下,对江南云仅是瞥一眼,便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两人也是相识,只是却不如小荷识得久,故更对小荷更亲近一些。
萧月生接过小荷递上的茶盏,轻啜一口,放到桌上,抬头笑道:“觉空小师父前来,莫不是特意来看看我?”
觉空和尚一滞,脸上露出尴尬神色,摇摇头:“说来惭愧,小僧乃是奉掌座之命,前来临安城,顺路经过,便来拜见萧施主。”
“掌座,小师父如今在哪一堂?”萧月生一怔,笑问道。
“小僧如今身在罗汉堂。”觉空和尚从容回答。
萧月生眉头一皱,露出沉吟之色。
“师父,怎么了?”江南云见他神色有异,轻声问道。
萧月生摇摇头,默不出声,沉吟了一番,抬头问觉空小和尚:“可是因为岳掌门的引荐之故?”
觉空和尚摇摇头:“师叔觉得我武功尚可,便拨到罗汉堂。”
萧月生一摆手,叹了口气,道:“在罗汉堂也好,有机会实践武学,对于修为的提升极有益。”他想了想,自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过去:“这是我刚刚炼制的伤药,虽不能起死回生,也略胜于无。”
觉空和尚忙摇头,推辞不迭,他已受过大恩,得传清心诀,对于武功地修炼。益处极大,已深有体会,岂能再贪得无厌。
“拿着罢,跟我还客气甚?!”萧月生哼道。将瓷瓶按到他怀中。
觉空和尚讷讷接住,脸色恢复了从容,合什一礼,什么感谢地话也没有说。
这般做派,萧月生却是喜欢,笑道:“甫一踏入少林,便能进到罗汉堂,固然是因为岳掌门的推荐,更重要的却是你武功出类拔萃。”
“小僧愧不敢当,同门师兄弟中。比我武功高的。比比皆是,我地武功,实在不算什么。”觉空和尚正色说道。
“他们那些是从小出家,一直住在寺内。你自是不能与他们相比,到了后来,你会越来越快,追上他们地。”萧月生摆手笑道。
觉空和尚点点头,没有反驳,他也有这般感觉。
自从习了清心诀,耳聪目明,心神清朗,宛如一轮明月悬在脑海之中,体会到了智珠在握之感。
不仅是悟性极佳。对于武功招式领会更深,且每次入定,其程度更加深沉,也更加容易,比起往常,相同时间内所练得的内力更为深厚,照这般速度下去。追上师兄们。易如反掌。
但他性子谦逊内敛,心下同意。却不会表现出来。
江南云开口,声音糯软如蜜,娇声笑问:“小师父前来临安城,想必是有什么事情?”
她的笑容嫣然如花,圣洁如莲,与往常的妩媚柔美大迥,却是故意以玉虚诀运转佛门心法。
玉虚诀玄妙异常,隐隐带着媚功之性,变化气质,难以言表,当运起佛门心法,便圣洁如莲,道门心法,则温润如玉,变化由心。
她却是起了调皮之心,见觉空和尚敛神恭敬,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便想戏弄他一番。
觉空和尚见她如此气质,不由一怔,忙双手合什,宣了一声佛号,又恢复了庄严肃重,从容说道:“小僧前来,却是因为敝派遗失地辟邪剑谱。”
江南云讶然道:“小师父寻到辟邪剑谱的线索了?”
觉空和尚摇摇头,脸色沉重,一幅深沉气度:“至今没有线索,小僧想起萧先生的神通,前来求助。”
“哼哼,难不成,你们少林派是怀疑我师父盗得辟邪剑谱?!”江南云顿时黛眉蹙起,明眸中晶芒一闪,大厅内陡然一亮。
觉空和尚心中凛然,不由的运功戒备,随即恍然,忙又松驰下来,若是她真有心动手,自己根本不必挣扎。
他神态仍旧从容:“江施主误会了,小僧岂能如此想?!”
“哼,辟邪剑谱我早就瞧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对旁人来说,那是宝贝,在我们观云山庄看来,却是一片破烂布而已!”江南云玉脸不善,重重一哼。
觉空和尚合什一礼,宣了一声阿弥陀佛。
“南云,莫要胡闹了!”江南云见弟子欺负人家,看不过眼,出声打断。
江南云显得不情不愿,兀自气哼哼地瞪了觉空和尚一眼,闭嘴不言。
“小师父,照我看来,剑谱是落到了嵩山派的手上。”萧月生缓缓说道。
“果真落到了嵩山派?”觉空和尚庄肃的脸上露出讶然,声音急切。
萧月生点点头:“我听闻了你们遗失辟邪剑谱,曾算了一卦,卦象显示,正是嵩山派的人干的。”
觉空和尚一怔,没想到竟是算卦得来,便有些犹豫。
“你这个小和尚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江南云在一旁忍不住开口,摇摇头,叹了口气,娇哼道:“我师父地卦,可是百算百灵,未曾错过。”
“小僧相信,但此事重大,却不知跟掌座如何说……”觉空和尚挠了挠头,露出一分憨相他毕竟年少,虽然平常一幅宝相庄严地模样,却难泯青年心性,难免活泼一些。
“就这么回复罢。”萧月生摆摆手,笑了笑,信不信由他们,况且,此事稍加分析,便能断定是左冷禅动地手脚,天下高手中,也就他有这般本事。
“小僧遵命。”觉空和尚双手合什。
随即,萧月生又与他说了一阵子地闲话,将他留在山庄住了下来。
一连数日,萧月生都与觉空和尚呆在一起,江南云随侍在身边,两人谈论的乃是佛经。
觉空和尚自幼通典,后来习练清心诀,学习派内地佛经时,更加迅捷,声名已传于寺内。
此时与萧月生论佛,方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萧月生对于佛经的精通,觉空甚至有些惶恐的感觉,萧月生的佛法修为,比寺内任何一位长老更加精深。
江南云在一旁听着,也觉受益匪浅,佛法奥妙,至精至微,更能激发人的思维与悟性。
她平常练功,其余时间便是处理帮务,忙碌得很,虽有清心诀之辅,毕竟有些欠缺,此时听得萧月生与觉空和尚论佛经,感悟极深,仿佛醍醐灌顶,悟性大增。
七日过后,觉空和尚告辞。
“师父,看不出,这个小和尚学问如此渊博!”将觉空和尚送走,返回庄中之际,江南云对萧月生说道。
“嗯,觉空未来成就,不可限量。”萧月生点头。
江南云抿嘴微笑:“师父看重的人,岂能平常?!”
萧月生摇头,横她一眼,没好气的道:“可不见得,总有走眼的时候,例如……你!”
“师——父——!”江南云娇嗔,恨恨瞪他。
萧月生呵呵一笑,转身而过,两晃之间,消失于寒烟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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