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月生淡出中原的日子,武林中并非平静无波。
不知何时,江南武林忽然出现了一位少年高手张元镇,据其自称来自海外。
此人武功强横,打遍江南,尚无敌手,已有不少的高手前去拜会,讨教一二。
而年轻一代的翘楚,武林四大剑客,自是难免要首当其冲,这关乎中原武林的脸面,亦关乎自家的名望。
只是令武林群雄遗憾的是,四大剑客仅出其二,揽月剑客与追风剑客皆未现身,而玉面剑客与霹雳剑客皆败于张元镇的掌下。
那些汹汹的武林群雄更是不济,实在抵不住张元镇的一双铁掌。
而这位张元镇,轻功亦是极高明,罕有人及,令人们不由想起了一人—铁掌水上飘。
当年铁掌帮的帮主,铁掌水上飘裘千仞,轻功与掌法俱是一绝,据传不下于五绝中人,只是未参加华山论剑,故未排入其中。
只是后来裘千仞被一灯大师所渡,再无消息,铁掌帮亦烟消支散,令不少的帮派唏嘘不已。
这位张元镇的风采,活脱脱便是另一位铁掌水上飘,纵横江南武林,求一败而不能。
一时之间,江南武林群声大沸,人人自危,纷纷呼吁枫叶剑派的掌门叶重出手,让叶掌门好好教训一下这个黄口小儿,不能让其在自己的地头上逞威风。
只是枫叶剑派的弟子宣称,其师闭关修练,出关之期尚远,各位就莫要指望了。
于是群雄便请枫叶剑派的大弟子李正凡出手,但李正凡大感为难,师父闭关之前,曾有严令。枫叶剑派弟子不得妄自出山。
这令江南群雄好不失望,自是不知,叶重是因为小星暗中知会之故,只能躲起来。
还有一位清微剑派的掌门张清支,不知所踪,人们暗自寻找,想激其出手,却遍寻获。
人们得知,她最后落脚之处,是临安城外的临湖居。
“,这个临湖居真是很邪乎!”西湖白堤下的一处茶铺中,有一位虬髯壮大汉咧着大嘴,气哼哼的抱怨。
与他同桌的三人两人偏瘦,但目光锐利,精芒隐隐,显然内功已是不俗。一人亦如他般雄壮,骨节粗大,一看即知是外门功夫的高手。
“嘘——!小声点。”坐在他对面的瘦弱男子忙伸手指竖于嘴前,焦黄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那雄壮虬髯大汉自同伴东张西望,鼠眼贼眉的模样,不由哈哈笑了起来,摇头道:“怕什么,老子说话,谁还不准不成?!”
“哎哟,我的好二哥,小声点儿,让别人听到了!”对面的瘦弱男子脸色都变了,更加焦急几分,急忙制止。
“行了,二弟!听三弟的,少说两句!”坐于上首的另一位瘦弱的男子轻轻一抬手,打断了雄壮虬髯汉子的张嘴。
这位大哥虽然瘦弱,与其三弟却并不相同,眼神转动间,沉稳与干练的气息隐隐透出。
见是一向敬服的大哥发话,老三只好闭上了大嘴,低下头,端起茶碗,闷声不响的喝茶。
此处地茶铺位于道旁的柳树下,一张布旗悬挂,摆着三四张桌凳,还有热气腾腾的茶壶,简陋的很,仅是人们游玩累了,坐坐歇脚之处。
那位顾盼四望的老三皱了皱眉头。
他见这里还有一桌人,是一群书生,皆着儒服,一幅弱不禁风的模样,本是正在谈诗论文,听到虬髯大汉的呼喊似的说话,俱都住嘴,面露异光的望向他们。
老三大觉古怪,忙起身,抱着拳坐揖来至那群书生跟前,抱拳笑道:“各位兄台请了,在下兄弟等初来乍到,不知诸位兄弟是否知道临湖居?”
此时虽是冬季,这群身着儒服的书生仍旧拿着纸扇,见到老三态度恭敬有礼,也纷纷斯文的回礼。
虽然这四人一看即知是武林中人,但这些弱不禁风的儒生却毫无惧意,自从古微派与海天阁的两位掌门被投入临安府的大狱,临安城内的武林中人皆变得老老实实。
他们知道,嘉兴铁捕定是隐在这些捕快之中,否则,凭着临安府那些寻常的捕快,根本无法摸到史冷愁与陈瑞秋两位掌门半根毫毛!
再者,临安城的两大帮派——神威堂与逍遥帮皆放出话来,前来临安城的武林中人,不得伤害普通百姓,否则,两帮将联手追杀,誓为临安城百姓讨回公道。
虽仅是地头蛇,但神威堂的堂主孙百威,却已经被武林中人所熟知,知道他习练葵花宝典有成,一身武功奇诡无伦,甚少人能敌,故多数人不去触这个霉头。
但武林中,不乏好狠斗勇之辈,自是有不信邪的,结果成了神威与逍遥两帮立威的靶子。
受此震慑,加之嘉兴铁捕的存在,令前来临安城的武林中人皆忌惮几分,临安城的寻常百姓也底气十足,不复原来的一见武林中人,便敬而远之的小心。
“这位兄台请了!”一位身形健壮的收生起身,面红齿白,是闺中小姐理想的玉面书生,他从容淡定,不卑不亢,抱拳微笑道:“不知兄弟去临湖居有何事?”
“噢,我们兄弟想拜访一个人。”那面色有些焦黄的老三并未迟疑,心下暗赞,临安城人杰地灵,果然不凡,即使是寻常的一个书生,也是气度不俗。
那身形高大的玉面书生不由与同伴们对视几眼。摇头笑道:“若无引荐之人。小生奉劝各位不必白费力气。
“哦——!”老三登时精神一振,向后看了大哥他们一眼,回身笑道:“烦请兄台多多指教!”
“兄台请坐!”那高大的书生一伸手,彬彬有礼的让座,气度潇洒,令老三不由有些惭愧。
书生也随之落座,右手拿扇,轻轻拍打左手手心,轻风徐来。吹来西湖上阵阵笑声。他儒衫轻飘,漫声而道:“说到临湖居,临安城很少有人不知,临湖居方圆十里,是城内各帮派的禁地。不得撞入!”
“还有这等事?!”焦黄面皮的老三不由大感有趣,单薄地身子前倾,听得更是认真。
“此事不假,临安城中的帮派中人没人敢*近临湖居!”旁边一位收生摇着山水纸扇,点头附和。
“还真的这么邪乎?!”老三不由回头。看了看闷着头喝茶的二哥。
“那高大的玉面书生端起陈旧的茶盏,轻啜泣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轻轻放下茶盏,低声道:”这临湖居的主人究竟是谁,尚无人知晓,他既显得神秘,却也招摇,西湖上有一艘大的白以画舫,一眼就能认出,就是临湖居地!唉,其人行事,实乃高深莫测也!“
老三对于他地话已不在乎,因为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西湖上面的一艘白画舫,一眼能认出!
“多谢兄台!“老三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抱拳,转身迈向同伴。
“大哥,有线索了,咱们快去找找,看有没有一艘白画舫!”老三走到坐前,没等坐下,便迫不及待的说道。
“哼,白画舫,也不怕霉气!”虬髯雄壮的老二不由嘀咕了一句,见大哥瞪过来的凌厉眼神,心低下头去,将碗中的茶一饮而尽,随着大哥他们离开。
端着茶盏的几位书生不由摇头,茶铺里有碗有盏,可任选,便这么喝法,确实如牛嚼牡丹。
如此相似的情景,在临安城内发生无数,西湖之上,也比平日里热闹了许多,都在打听这艘白画舫。
只是此时的临湖居,主人们已经离开,唯有萧传香几个留守,画舫自是没人使用,静静停泊在湖中。
画舫中有没有人,一看即知,况且前来寻人的皆是武林高手,里面有人,自是瞒他们不过。
画舫寻人无果,最后只能孤胆闯临湖居,怀着为了江南武林的悲壮之心,大有荆轲刺秦的风萧萧之气。
只是他们乍一踏入十里之内,便会迷路,最终累得筋疲力尽,瘫软倒地,不知何时被人扔了出去。
临湖居的风头顿时一时无两,武林群雄叟相来此,人们大是好奇,要见识一下其中诡异之处。
被扔了出来,便再次闯入,然后再次被扔出,再闯入,乐此不疲,不破解誓不罢休,如此之人甚多。
萧传香并无不耐之意,到了晚上九点,吃完夜宵之后,上榻睡觉之前,出来转一转,消消食,顺便将阵中之人清除出去,感觉运动量恰如其分,不大不小。
萧传香的轻功极高,那些努力睁大美眼睛,想看明白自己究竟是被谁抛出去之人,只觉眼前一花,淡淡幽香入鼻,顿感身体腾空而起,划出一段很短的距离,“砰”的落到地上。
看来自己只迈出几步远!他们据此推断,虽然感觉屁股像被摔成了八瓣,但自那么高的地方落下,只是有些疼痛,显然抛自己之人用劲极妙。
泌人心脾的幽香,朦胧中仿佛都是一位身姿曼妙的少女,令他们回味不已,闻听临安城人们的传说,临湖居的女子,皆是一代绝色,想必此女亦是风华绝代。
很多人,到了后来,已不是为了破解迷阵,却见清微神剑,而是为了那淡淡的幽香,这幽香勾起了他们无限的绮念,内心极盼望能够见得此女容颜。
萧传香自是不会理会他们的存在,每日里或读读书,或在后花园里逛一逛,构思着自己的建筑,或到专门的屋子里拿一些粘土捏制自己的头脑中的建筑模型。
偶尔累了倦了,也会到临安城里逛上一逛,她能够出得了万华馆,易容术自是不差。
离开临安城,小凤诸女游玩得不亦乐乎,似乎把萧月生这个丈夫都江堰市抛于脑后,萧月生虽能直接瞬移至她身边,却也忍着不去找她。
他们的身后,却有一个尾巴,是追风剑客周紫芝。
他白衣如雪,腰间白剑,胯下白马,行走江湖,目空一切,一切女子在他眼中,皆是庸脂俗粉,那一夜,见到戴着面纱的小凤,立刻被其风华所倾倒,虽知已为人妇,却仍不想离开。
他并无非份之想,只是想远远看上一眼,便是心神俱醉,美妙异常。
视里中有凤夫人的曼妙身影,顿感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美好,周围的一切,看在眼中,俱是美景。
但若没有了凤夫人,则一切皆变得索然无味,周围黯淡无光,毫无生机,活着也没什么滋味。
“小凤,看哪,那位痴情的公子还跟在后面呐!”谢晓兰隔着轻纱,修长的玉手捂着樱唇笑。
她们一行此时正在登山,太阳半挂在天空,阳光明媚,她们所登之山,是天目山。
天目山是极陡的,甚少有人知道,当念宇内神僧烛明大师,但是隐于此山之上。
小凤自是知道的,但从未来过,毕竟这里是寺僧修行之所,萧月生知道自己夫的的容光逼人,对于出家之人,可是无比艰难的考验,所以即使不独自过来,也仅是带着杨若男,否则燃情小和尚怕是心思动荡,不利于修炼。
但如今燃情小和尚经过萧月生的造就,已是略有所成,心魔之炼,反而是其突破之机,况且他已经过去临湖居,小凤自是不怕再惊忧了他们,于是要上来看看,顺便看看自己家鹤儿的居处。
观澜山庄仙鹤的第二个家,便是天目山之巅,普度寺的烛明大师与燃情小和尚常受其作弄。
“谢姐姐,求求你,别再瞎说了!”
戴着面纱,仍旧一身月白宫装的小凤被清风吹得飘飘如举,宛如仙女,她双手合什,清亮温柔的明眸露出哀求之意。
身后相互扶着的诸女不由咯咯娇笑了起来,娇躯微颤,如花枝招展,山风一吹,笑声如数只不同的银铃挂在半空中回响,即使是最前面的张清支,也不由抿嘴低笑。
虽然精于易容术,她们却不想在脸上抹那些东西,感觉不舒服,不如戴面纱,还能挡一些灰尘。
小凤虽然温柔如水,便并非毫无主见,对于追风剑客可是极为讨厌的,一峰白衣白马白剑,实在太过浅薄,不齿得很。
虽然如此,但表面上,她自是不会伤人自尊,只是视若不见。
这些年来,这样的痴性人遇到了不少,已有不少的应对之道,她觉得,视若不见是最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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