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去挫淮上军之锋芒?吴氏诸将互视一眼,心道淮上军来势汹汹,敢于前来致师,乃是有备而来,此锋芒岂是那么容易挫动?不由目光落在离营寨已无有数里的淮上军势上。
只见数里外的车道上,淮上武卒以八人为列,顺着车道拉出了一条黑色长龙,行军之时,全军竟保持了步调一致,远远的更可感其士气正旺,更见杀气腾腾,一看就非是寻常军势。
吴令军道:“淮上联军最精锐一部乃蛇余公子编练之新军,成军以来唯月前入汲地破汲地留守军与援申以一当三破渚氏军两战,今日蛇余公子率之来攻我者,当是参加过此两场战事之军。”
听吴令军之言,吴氏众人皆明白,且不言蛇余公子传说中无当战阵如何强大,仅是此精锐之军,就对国师极具威胁,今日若出寨与之对战,无论胜负国师都将大为损失。
也就是说,此战国师绝不可出动。
如此一想,众人便将目光落在尚文身上。
尚文又看向吴凤岐,吴凤岐点了点头,请示道:“大人,我军与淮上军交锋势不可避免,不如今日一见淮上军最强之锋芒,将来大战之时也好应对?”
尚文道颔道:“也正好试试你新编的盾车阵以及重甲武士营可否破他。”
尚文虽不是兵家,但数千年来见过的战事可是不少,经验十分丰富,又看向淮上军来势道:“淮上军远来,未作战就先行了近十余里路,乃是疲师,其排兵布阵也需时间。”
“我军当列阵于营外,如此可以好整以暇、以逸待劳,再趁其立足未稳,不给其任何休息和列阵时间,将之一鼓而破。”
“大人所言极是。”吴凤岐拱手一礼,随即将命令传下去,稍后尚氏军便开始动了起来。
自从知道淮上军无当战阵以来,他也非是没有准备,既想了许多破阵之法,又是汇集了尚氏军中最精锐一部进行了整训,是以此军一出,一旁吴氏诸将皆是一惊。
如果说淮上军是以齐整阵列给他们带来压力,吴凤岐此针对淮上之军,却是以直接表露于外的血意、疯狂、杀气取胜,吴定国看了一眼,便叹道:“这队兵车有一半是尚氏破象都后自各军中选出的精锐。”
破象都之精锐?破象都之精锐和寻常之军有何不同?
不同之处可就大了。
尚氏破象都,前期仅是接连几次尝试,便损失惨重,偏偏吴氏统领国师又只看热闹,只管驱使其他大夫之军上城保留实力,然后尚氏便不再起大的攻势,仅是一直围城,此局一直持续到吴凤岐统军。
当日吴凤岐统尚氏兵马后,第一日并未大动,仅是杀人立威、整肃军纪、整训各军,等到第二日就开始全面的攻城战,这一场攻城战就与尚氏初来时完全不同,却是几乎出动了全军,驱使着、轮换着各军不要命的自四面起狂攻,整场攻城战可谓是打的惨烈至极,强度、烈度以他们多年统兵之经验,都是前所未见。
仅仅是两日,尚氏各军以及各大夫之军死伤近五万人。
试想看,在如此残酷、犹如血肉磨坊般的攻城战中,被吴凤岐以军法之威驱使着,甚至被神力作用身不由己的着向前直迎尖矛、投石,生死搏杀间,见惯周围同伴死亡、漠视自己死亡,杀疯了、幸运活下来者,都会是些什么人?他们的心态与未经战阵之军、甚至久历战事的军队都是截然不同的。
“呼噜哗啦!”一只大军自营寨内开了出去,整个军队除了武士的呼喊和散乱的脚步声外,几再无任何其他杂音,整只大军上空都弥漫着一股异样的沉闷,更有一股疯狂意在其中凝聚。
“咕咚!”这是一位目送他们出城的蔡国武卒在吞咽口水。
他明显被这只自家军队震慑住了,整个脸上都是一片苍白,腿脚都在打着抖。
尚文见此,满意的点头,破象之战他虽损失数百乘兵车,但自那血肉地狱中存活下来者,除却少数实在胆子被吓破者,多半皆是此等模样,由这样的人组成的军队,哪怕不用战阵都会是一只强军啊。
此军出营后,吴凤岐又调了一两百乘兵车各自在营寨大门左右其他小门待命。
吴氏诸将皆知,此乃预备兵车,必要时可接应己方溃退之军,见机更可于敌军与自己军队缠斗时趁虚击其侧翼,或直接向后行军,断敌后路。
吴定国想了想,对一旁道:“令军,可叫你两百乘马军待机而动。”
吴令军道:“明白。”
如此,随淮上军接近,蔡**营中除却正面应战的四百乘精锐外,尚氏和吴氏国师各还有两百乘随时待命准备或接应、或插入决胜再追亡逐北,将淮上来致师的四个万人队一击溃灭。
在兵力上,淮上军处于绝对的劣势中。
尚文脸上露出了笑意。
“公子,你看,蔡国人阵前的是什么?”
在军队最前列战车上的王越,顺着武士窑定陶所指方向看去。
只见前方,自蔡国大营中出来,正在以远比昔日渚氏快的多的度组阵的蔡国武卒阵列正前方以及左右,尽是一辆辆无比简陋、奇形怪状,被武卒推着朝前走的推车。
王越仔细打量,看那推车约莫四马横拉战车宽度,不到五尺长的车身整体为木制,车身前方以及上方皆是厚如盾牌的木板,尤其是上方高度木板竟有一人之高,车身下方有两个木轮,可供武卒推动着前进。
在此车之后,设计此车者还贴心的给车按上了支架。
当这车停下来的时候,可以向后斜斜放倒支撑,如此此车就无须人力搀扶,同时可承受更强的正面冲击力量,而那斜向的车盾,则足以遮挡前方、以及自高出斜落的标枪、弓箭。
“公子,此盾车似乎对我军标枪极为克制?”窑定陶道。
“无妨,此事早在我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无须藏着掖着了。”王越对一旁淮伯祭司道:“传公输榆,叫他带弩炮队去往阵前列队。”
稍后,他的目光,又借由墨蝰上方鹰眼术视野落在军阵中一些身上甲衣不同寻常者身上。
“三重铜甲武士。”王越心道:“为破我军阵,连重步兵都凑活着弄出来了,这是盾车掩护接近,近身搏杀时铜甲武士集中突破撕裂的战术啊。”
稍稍一想,王越又叫淮伯祭司去传令,叫各个杀手队预备。
尚氏精锐军队,比之渚氏军强大许多,这点从整阵度上就可看出,几乎是快了数倍,简直是一边出营,阵列就随之组成,然后徐徐前推,武士、武卒身上的杀气也是不可同日而语。
王越心知,这或许他来此世,所遇到的最强之军。
眼见着自家军队已经离敌军仅有五百步之遥,公输榆飞快带着四十位余武士自淮上军行军中段的车队处赶过来,携着十二架~没有弦~的弩炮6续在安放就位,淮上军中列阵鼓音猛的咚咚咚敲响起来。
鼓声叫寨墙上观阵的吴凤岐等人一愣。
原来在其他军中击鼓皆是进军之号,通常一通鼓声,立刻就是全阵压上。
他们还以为淮上军是要冲锋呢。
自五百步外,以纵队击横阵的冲锋,蛇余公子有这么蠢吗?
但随即,吴氏诸将齐齐吸了口冷气,吴凤岐哪怕借尚文法术知道了无当军阵变阵快,都是被惊到了。
淮上军最前方的第一个万人队,由慢步行军转为小跑变阵。
原本整体呈现八列赶路的纵队模式,几在鼓声响起的瞬间,分出了四节左右直角转弯打横,最前方的一个万人队,在短短十几个呼吸间,就已经整体拉出了四道横阵,其中三道皆是三个千人队。
第四道为一个千人队排在后方是预备队。
在此时,四道横阵前后间尚且有着三四十步的间隙。
但很快,后方横阵一经排好,又小跑向前,三两下就叫阵列彻底成型。
“传本将军令,第二队,击鼓列阵,第一队、弩炮队阵列前压至三百步。”第一个万人队列队成型,淮上军第二个万人队随之开始,第一队横阵与最前方的公输榆叫众武士扛着弩炮同时前压。(未完待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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