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冷,心冷,夜不寒,心寒
我几乎脑子空空的走下楼梯,小院里果然无人,而院落后有条小路,顺着一路走下去,正前方果然一扇铁门。
门锁是开着的,金河没有说假话。外面走出一步,就是大街。
我脑子里很乱,心里翻天覆地,就仿佛只有那么一句话。
欢哥要杀我
欢哥要杀我
欢哥要杀我
很想纵声大笑,我小五为了他的女儿,舍家弃妻,亡命天涯,犹如丧家之犬一般,却坚持守着自己的一诺,现在他要杀我
整整五年,我视他若长兄,视他若慈父,现在他要杀我
夜晚长街,路人寥寥。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出来的时候没看钟,而我也没有戴手表的习惯,只觉得路边行人稀少,很多店面都已经打佯关门,路灯闪亮,一处稀朗之sè。
金河的话依然回落在我耳边。
“一小时之后,如果你没死在外面人的手里,我会亲手帮你了结”
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
我忽然心中生出无比的怨恨和愤怒
凭什么为什么凭什么为什么
惨然一笑,心中那暴戾的东西一点一点地滋长出来。
取我命哈哈哈哈
我用力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管咬破了嘴唇,那一丝疼痛还是将我心底地求生yu望,冷静。全部一点点的唤醒过来。
我似乎一下才刚刚从梦中惊醒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犹如噩梦,而我现在,则行走在现实当中。
周围街道之中,也不知道暗藏多少隐秘杀机,我插手进裤兜里,摸了摸那把锯齿刀地刀柄。
硬硬的,冰凉的,心里踏实了一点。
走过了几条行走,我开始盘算自己目前的处境。现在最紧急的,就是先想办法离开广州
火车站我是不用想了,绝对不可能的。公用交通设施,基本上都没有办法了。
正想着,忽然的就站住了脚步
这条小街之上,灯光有些昏暗,路边还有一家修车汽配铺子长正在准备卷门打倦。
长街之上不知道何时安静了下来,只有头顶地一盏路灯以为电路接触不良,而不时的啪啪的闪动着。我看见前面一辆面包车缓缓停在了路zhong yāng。横了过来,车门拉开,从里面跳下六七个穿着花衬衫长头发的烂仔。每个人手里都拎着家伙。
转身一看,后面路口也出现了几个人影,仿佛鬼魅一般的朝我逼近。
来的这么快么
我脸上冷笑。心里却一直沉了下去
前后的人都在逼近,我忽然站住,飞快的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然后小心翼翼的一层一层飞快地缠在左臂上,缠了厚厚的好几层。我动作飞快,又用袖子打了个死结,然后深深吸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那把锯齿短刀握在右手。朝着前面的六七个烂仔快步走了过去。
“就是他砍了”其中一个尖声叫了一嗓子,后面的人飞快地冲了过来。
我迎面看见一刀劈下,立刻身子一侧躲开,刀锋几乎是帖着我的鼻尖划过,同时我一拳砸在这人的鼻梁上,他惨叫一声,鼻梁骨粉碎倒下。
我此刻搏命之下,全力出手,再不留情身后一刀砍了过来。我伸出左臂挡了一下。嗤的一块,刀锋砍在我的左臂之上,幸好我把一件外套层层包在了左臂之上,这一刀撕开了几层布料却没有伤到我的皮肉,我反手一刀插进了他的脖子里,然后飞快拔出
猩红的鲜血飞溅,喷洒在我身上,脸上脖子上感到热乎乎地,那人捂着脖子软了下去。其他几个人见了血非但不怕,反而激发了他们凶悍
我知道,这些都不是普通的混混,都是敢搏命的打手
我手里短刀飞舞,同时一面用缠着衣服的左臂抵挡,奈何四面八方都是刀锋,我又放倒了一个,刀子从那人的肩膀上插了下去,可是那人一挣扎,我却来不及拔出刀,虽然放倒了他,却丢失了武器。
同时后背一痛,一刀撩在了我的背上,我立刻感到后心一阵剧痛,背后立刻火热湿润一处,鲜血染红袍泽,我一个踉跄往前扑去,正前方一人立刻挻刀直捅我胸膛。我匆忙之中脚下一顿,身子硬生生侧开一点,让开他的刀锋,然后用力捏住他的手腕,往回一撇
这人收不住势,我顺势借力加力捏住他的手腕,一刀捅进了他自己的小腹里。然后飞快的转到他身后,拔出长刀
这人小腹之中鲜血喷洒而出,缓缓倒地。我缓缓后退,一双眼睛满是歇斯底里的杀气,瞪着面前的这些人。
一共十一个人,其中四个已经被我放倒,尤其是那个肩膀上被我一刀插下去的,已经躺在地上身子不停的抽搐,眼看就不活了。
我此刻势若疯虎,双目赤红,挺刀叫道:“来啊来啊”
我昂着头,尽管背后痛得钻心,脸上已经因痛苦而扭曲,可身子却挺直如标枪,身上鲜血染红了衣襟,张狂的看着面前几个人
剩下的几个人微微犹豫了一下,就在这时候,街头又有两辆面包车飞驰而来。车门拉开从里面又跳下十来个壮汉。人人手里都提着开山刀,朝我猛扑而来。
面前地几个家伙立刻胆壮,又挺刀杀来。我当面看准了一个人。上去就横刀架住他地一个立劈,然后一脚揣在他胯下,左边一刀扎了过来,我却偏偏不躲反而迎着上去
刀锋几乎是帖着我的肩胛骨切了进去,鲜血如红缎一般的喷了出来就在他地刀砍中我肩膀的时候,我已经反手一刀从他的脖子上划了过去。鲜血喷在我的脸上,我顿时眼前一片血红
那人丢了刀捂着脖子缓缓软了下去。我立刻退后。喘息如牛,肩膀上那人的刀还卡在我的肩胛骨上,我咬牙反手拔了下来,拿在左手。双手持刀,看着面前的这帮人。
他们似乎有些呆了,仿佛没有想到我居然这么硬,一口气杀了好几个人,却还仿佛一条狼一般地瞪着他们。我知道我此刻的眼神一定很吓人,脸上的表情完全扭曲了,虽然在喘气。可却强忍着痛苦把头昂起
“他就一个人怕什么”其中一个叫了一声,他们飞快的把我围了起来。
“做了他有一百万”第二人叫了一声。
我眼睛立刻盯住了这个家伙,然后猛然朝着他扑了过去。这人立刻往后躲闪,我速度却比他快,整个人撞进了他的怀里,然后一刀排胸扎了下去,这人口中立刻喷出血沬。我刚拔出刀还没回身,就感觉右臂猛的一疼,右边一刀砍在了我的手臂上,我右手一软,刀跌落在地上。我咬牙原地一个转身,借着转身的势头左手的刀子劈了过去。
对方的刀子刚往回收,被我一刀砍在手臂上。就听见他惨叫一声,一条断臂冲天飞了起来,他抱着断臂坐在地上,惨嚎赶来。而我也不好过,后面一人一刀撩中了我地后背。我险些眼前一黑倒下去。
我感觉到自己全身的力气飞快的流失,大量的失血让我身体里的热气一点点地散发掉了,手里的刀似乎都有些拿不稳了。
左右招架了两下,我身上再添新伤口,尤其是一个被我砍倒的家伙,倒地之后居然一刀划在我的大腿上,我当场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我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可是心里求生的yu望却越来越强烈猛然用肩膀撞开面前一人,我飞快的往前跑去。
长街前后都有对方的车阻拦,我一眼看见旁边的那家伙正在准备打佯地汽车修理铺。
原本那家人看见长街上械斗,早已经吓得关门了,可是这会儿卷门拉了下来,小门却还没有合上,我冲了过去,一头撞进去,然后挥刀逼开了旁边的一个老板模样的人,我满脸满身都是鲜血,然后片刻犹豫,一拳砸晕了那个老板。
身后的小门虽然已经合上,可是却被砸得乒乓乱响。这种卷门上的小铁皮支持不了多久,我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根铁板手死死卡在了门锁上。大门轰轰乱响,仿佛门都快被砸倒了一样。我立刻往这家修车场后面跑去。
这里一定还有后门我鼓足最后的力气踉踉跄跄朝着后面冲过去,一头撞开了里面的一扇木板门,后面是一个工具仓,大大小小的板手榔头焊条,还有一些汽配放了整整一个仓库。
我冲到里面,那里还有一扇门,我用力扭了两下,发现锁了,然后干脆拿起一个榔头用力砸开。
整个过程我只用了十几秒。
我喘开这大门,后面居然是一个南方典型的院子,里面还有几个人家虽然夜晚了灯光都熄灭了,想必家家户户都已经入睡,不过我砸开门的声音还是惊动了不少人,我看见几个房间的灯已经亮了,我随手从仓库里捡起一把钳子,有拿了一根尖头的改锥插在腰上,飞快跳进了院子里。
院子里没有门连墙都没有,四面都是房子。我隐约听见修理场的里面大门轰的一块,好像是被砸开了
这会儿容不得我犹豫命悬一线我飞身上去一脚踢开了一户人家的大门幸好这是种老式的木板门,我虽然震得腿上伤口猛的一痛,却一头撞了进去,里面是一间卧室,房间里床上有一对夫妻模样的人,被我惊醒了从床上翻了起来,那个女人在尖叫,男人吓得面sè苍白,看着我一身浴血的样子。
我飞快的叫了一句:“和你们没关系,别乱动就没事”
然后黑暗中我已经找到了房门,扭开锁飞奔出去。
外面果然是另外一条街了,我刚出门,身后就会来函尖叫声音,一帮追杀我的已经尾随而来。
我在长街之上飞奔而出
脚下有些软,腿上的伤口撕裂,让我奔跑的时候速度比平常慢了许多。我全身鲜血流淌,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持多久
而此刻,我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
跑
跑
跑
转过一个拐弯,后面已经有人追到了,我伸手拉过身边的一个垃圾筐,后面的人绊了一下,我拐进了一条小巷子里。
这是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城市,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些巷子里拐了多少弯,仿佛一个个黑幽幽的路口,都仿佛是一个个会吞噬我的怪兽,可是我别无选择脚下的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了一只,我用力捂着肩膀上的伤口,鲜血还是不停的从我指缝里流出来。
我越跑越觉得身子发凉,冷得不行
终于,冲出了最后一个路口,我来到了一个比较热闹的街道上。
这里明显是经营宵夜的小吃一条街。
我冲出巷子口的时候,一头撞在了一张建议桌子上,原本桌前还有人正在围巾着吃东西,被我一头撞过来,桌子立刻翻了,我也跌在地上,那些汤汤水水的洒了我一身。旁边的人看见我一身鲜血的恐怖模样都尖叫起来,纷纷后退开来。
我挣扎站了起来,然后左右看了正好那个摆地摊的小贩正在躲在一边发抖看着我,我冲过去,从地上的桌子上拾起一卷卷纸,用力按住肩膀上的伤口,压制鲜血的流淌。然后踉跄的匆忙寻了一个方向继续飞奔。
就在这时候,我忽然听见身后有汽车喇叭的声音,按得很急促
车里,胖子开着车,对我喝道:“小子上来”
我仿佛落水之人看到了最后一根稻草,飞快的冲了过去。
胖子没停车,只是放慢了速度,我拉开他副驾驶位置那边的车门,结果脚有些软,第一下居然没蹬上去,差点掉下来。
这时候后面的巷子里追我的人已经冲出来了,当头的一个长发穿着花衬衫的烂仔居然手里拿着一把土制的短筒枪
这家伙端着枪对着我的背后砰的放了一枪
这是一种土制的猎枪,用的是铁砂散shè。我只觉得背后猛的仿佛被火撩了一下,差点痛得晕了过去,胖子已经伸手抓住了我的肩膀,然后用力一提,把我拎了进来
随后车门没关,胖子一眼看见那个拿着土枪的烂仔瞄准了我,他飞快的从我腰里抽出了那把尖头的改锥,手一扬
唰
那个烂仔惨叫一声,枪丢在了地上,手掌正中心被改锥扎穿了
随后胖子猛踩油门,带着我飞一般的冲出了这条街道。
我再也坚持不住,终于晕了过去。
我听见的最后一个声音是,胖子一面开车一面对我大骂:“小子你可别死啊我这车上死人会很晦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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