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惊天的飞鸟,遮蔽了阳光,让海面之上顿然陷入了一片黑暗。猩红的鹰眼俯瞰着海面,转眼一声鹰啸,将云层都撕裂而开,那庞大的身躯化作了无数的剑雨降临海面,水花如枪林弹雨一把弹跳着,尖叫之声源源不断。
大批的水母被穿透水面的剑气击穿了身体,柔软的躯体在海面上溅起了鲜红的水渍。也许它们特殊的毒针具有强大的杀伤力,也许它们能够挡下许多强劲的攻击,但毫无疑问的是,但这些密集的剑雨滂沱而来的时候,它们的肉身是极其的脆弱,丝毫没有反抗之力,便陆陆续续的死在剑气当中。
转眼之间,船身周遭的海面之上已是漂浮着一层鲜红的血,死去的水母躯体如薄纸一般漂浮在海面之上,黑石铸造而成的坚硬甲板之上也是千疮百孔,为了要铲除这些水母,黑石战船难免要做出一些牺牲。
庄邪缓缓从半空降落而下,第一次用尽了全力来对抗这些细小的水母们,呼哧呼哧地喘着几口气,但见这些漂浮在海面之上的躯体很快化作了粉尘融入了海中,紧接着,密密麻麻的绿色光源便陆陆续续的从海面之上浮起,缓缓的飘入了庄邪的眉心当中。
这些绿色的光源如这些水母一般数不清,也是庄邪没有料到,这些拇指大小的水母,竟然皆是绿魂级的鬼兽,如此一来,这浩瀚的精元全然进入了体内,无疑将引来一场澎湃的新生气息浪潮。
而此刻,庄邪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以他目前所接收到的这些精元来看,仅仅只消灭了大半的水母,剩下的大半想必还潜伏在周遭。
尹雪踏水而来,一个灵巧的飞身也是落回了甲板之上,长剑入鞘,她放眼远眺,忽然眼睛一亮,指着远方道:“快看呐,它们都逃跑了呢。”纤细的玉指直直地指向那个迎着太阳的方向,但见波光粼粼的水波之下,是大片的阴影。
“还好是击退了它们,否则就刚才那种局势,对我们可是不利了。”庄邪淡淡地说着,目光顺着它们逃离的方向逐渐放远,那不规则的波纹以极快的速度翻腾跳跃着,看得出它们逃得很急。
“没想到一下子吸收了这么多的绿魂级精元。”庄邪暗自沉吟了,手掌轻轻俯在胸口,他有种预感,那种熟悉的感觉又要来了。这几日在海上的争斗,让得他体内所吸纳的精元转化的灵力和妖气,将修为提升了不少。
但欣喜之后,随之而来的也是一种担忧。不知道当这种怨念达到一种极致的时候,又有什么事情会在自己的身上发生呢?
好在这短暂的插曲没有影响到他们行程,也算得上是有惊无险。但即便望着那群水母已经逃离远去,庄邪紧绷的神经依旧没有松懈。他算是明白那神龟所说的话了,这片海域的危险想必远远不止如此。
先是海盗,然后便是水母群,接下来又有怎样的危险在等待着他们呢?庄邪眉头紧蹙隐隐不安,环顾了下疮痍的甲板,犹记得从七环里码头离开的时候,这艘黑石战船还崭新如初,而眼下已是千疮百孔,破败不堪,行驶在海面之上的时候已是能听到吱嘎吱嘎的声响,想必是方才那群水母搞破坏的时候,留下的诟病。
“庄邪,回石室里休息一下吧,刚才你连续的使用灵诀,对身体是有极大损害的呢。”尹雪倚在门外关切道。
“灵诀?呵呵你还知道灵诀啊?你们冥界不是只有鬼术的吗?”庄邪回过头来,也是笑着道。
尹雪白了他一眼:“喂,我是鬼没错,可是人死后才会变成鬼啊,我在人间活了二十五年,当然知道灵诀喽,哼不怕告诉你,姐姐我当年在人间的时候可了不得呢。”
“喔,也对。人不死怎么成鬼呢?呵呵,我也是糊涂了。不过我倒是有兴趣听听你怎么个了不得法。”庄邪眯眼一笑,盘腿坐在地上,背靠在残破的石栏吹着海风,趁着还安宁的时刻,也想打发打发无聊的时间。
“来,跟我说说。”庄邪笑着冲尹雪招了招手。尹雪白了他一眼,面上是有些不情愿,不过行动上却是背道而驰,快步走来,坐在了庄邪的身旁,瞥了他一眼,便挪了挪嘴,道:“我呀,出生在帝都一个大户人家,父亲是个英勇的将军,只可惜在我出生之前就去世了,所以我没有见过他。”
说到这里的时候,尹雪娇俏的脸庞上也是掠过一丝落寞和哀伤,可以想象,一个女子到死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那种惋惜难以言喻。庄邪看得出她的愁,笑了笑,转移了话题:“那你就是功勋之臣的后裔了?”
“算是吧。不过我们府上真正的主人是我的祖父,中武院的军机大臣,官位极高,所以在帝都之内也是小有声望,光是我们的府邸就达百亩之地呢。”尹雪说着,红唇微微一翘很是自豪。
“难怪你这丫头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呢。原来爷爷是当大官的啊…..咦,等等,你刚刚说帝都?皇城早就迁移到雾都了呀….”庄邪眉头一皱,也是有些疑惑地看着尹雪,转念猜想,想必尹雪在世为人的时候,恐怕和自己并非一个时代。
“雾都?那可是边城,怎么成了皇城呢?….喔,我明白了,之前听过一些新加入审判军的小鬼说过,江山风云突变,妖兽四起….哎,不过在我们那个年代可就是天下太平喽。只不过虽然没有妖兽之说,可人心才是最可怕的…”
“人心不古,自然比妖兽要来的可怕。不过听你这么一说,似乎背后还有着故事啊。”
听着庄邪这么一问,尹雪微微斜过头去,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道:“官场如战场,江山虽是安定,可朝廷中内乱不少,在我成年之时,大帝下令抄家,我只记得大批的护城大军闯入我的府中,将丫鬟和下人统统押走,摔东西,砸门窗,将我们那安宁的府邸搅得天翻地覆。”
“发生了什么吗?莫非是受人陷害?”庄邪来了兴趣,虽然他出生贫寒,生在山中,朝廷之时离他尚远,但庄家村一直以进入大户人家为荣,村里子前前后后也走出过几个长者到过县城里当过下人,等垂暮之年衣锦还乡之时,也会将这些年的所见所闻和乡亲们说说。
庄邪从小就是个好学的孩子,父亲庄骞是个教书匠,书经文学自然是一字不落的传授给庄邪,但对于这些大户人家的见闻,他自然知道的少。而庄邪也从喜欢抱着把小木凳子,趴在村头,听那些长辈讲起这些见闻见谈。
除了一些奇闻异事之外,总少不了大户人家之间的恩恩怨怨,爱恨情仇。朝廷官宦之间的戏码更是少不了,因此庄邪从小从这些长辈口中便得知了朝廷之中那些黑幕之事,眼下听得尹雪这么说来,也是深有感触。
尹雪半晌没有说话,似乎那段回忆对她而言是不堪回首,不忍回忆的悲痛。她深深吐了口气,一转脸的时候,嘴角再次有了笑容,道:“这些事情都过了,不提也罢,只能说是家门不幸吧,如果不是那龙脉图谱,恐怕….”
“等等!你说什么?龙脉图谱?”庄邪骤然一怔,脑海中很快回忆起来。记得妖族入侵之时,大帝为了守护住龙脉,将地图分瓜放入龙纹锦盒中,散落在江山四地。而以尹雪那个年代来说,恐怕那龙脉图谱还是完好的!
见庄邪忽然的反常,尹雪也是有些诧异地眨巴了下眼睛,道:“你这么激动干嘛呀,龙脉图谱嘛,难道你不知道吗?”
“龙脉图谱标注着龙脉所在的位置,如此重要之物,怎么会落到你祖父的手中?也许你不知道,在我的年代里,这件宝物可是引来了江湖的腥风血雨!”庄邪一脸肃然地回答着,忽然将脸凑近了几分,认真的问道:“你记得龙脉所在的位子吗?”
尹雪抿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祖父将它锁在府中的密室里,说是先帝留下的宝物,极其珍贵,所以不要说看不得,就是平日里提都不能提。”
“什么?先帝的宝物?….”庄邪皱起眉头来,顿时震惊愕然,这与他所听来的故事截然不同,先帝将此宝物不留给继承者而是给信任的大臣,那当年妖族入侵之时,大帝手中掌握的龙纹图谱又是什么,龙纹锦盒之中的残片难道会是假的?
“那抄家之时,这宝物可有被找到?”庄邪急忙问道。
“当然不会啦,如果那么容易就能被人找到,那还叫密室吗?”尹雪信誓旦旦地说着,忽然撇了一眼庄邪,但见他表情怪异,便跟了一句:“不过现在就不知道啦。府邸被查封之后,就成了荒废的故宅,我也不知道之后怎样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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