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千河村位于江州城以南三十里的一片重峦丘壑之地,山野幽僻,人迹荒凉。虽有水,也是经山体冲刷后的浑水,虽有树也是苍老枯干的树,喊不上名字,却令人感觉阴冷。
从江州出发先行车马,沿着山路行了十里,换走水道十里,最后十里便是徒步而行。
初临千河村方圆丘壑,已时至正午,日头当空而照,却丝毫感觉不到温度,只因周遭林荫阴风阵阵,令人不寒而栗。
庄邪、颜胖子、韦一方三人徒步在山道之上,脚下泥土腥味刺鼻。
行了几段路程,远方似是有处荒弃的土房,瓦顶破漏,木窗碎裂,杂草在前院丛丛而生,陈旧的木板斜立墙头,上面刻着斗大的朱砂符字。
阴风拂过,丈高的杂草丛如鬼影徊动,令人暗自发毛。
颜胖子打了个哆嗦,拨开那草丛朝里头看了看去也是砸了砸嘴:“这荒屋还真是阴森恐怖啊。”
庄邪环顾周遭看了看,也是发现此地的树林格外的诡异,树似干树,无湿气。脚下的泥土确实泥泞潮湿,这不禁令他也是皱起了眉头:“树为何不食土中水汽?看来这土里并不是水,而是血.。”
想到此处,庄邪转头向后看去,但见茫茫山峦亦无人影,想必其他弟子还未赶到。
韦一方似乎也察觉到此地地势的古怪,方才要说些什么便听那土方内传来一声杀猪似的叫喊,两人疾奔而入,便见颜胖子瘫倒在门外,已是吓白了脸。
“发生什么事了?”庄邪皱起眉头,挪开颜胖子,迈步走入这漆黑一片的土房之中。
土房内潮气极重,透着霉味,洁白的阳光透过木窗照射进来,能看到尘埃的颗粒飘浮荡去。而顺着土房内的格局朝前看去,庄邪忽的也是捏住了鼻子,瞪大了眼,但见这不大不小的房间之内,竟是竖立着一尊七尺长三尺宽的青铜棺椁!
棺椁之上纹刻着梵文字符,边角有着栩栩如生的鸟兽图腾,阴气逼人。
韦一方紧随而后进入屋内,立在庄邪的身旁,手中金爪微微发光,欲要探手去碰,却被庄邪拦住,但见他摇了摇头,肃然道:“这棺椁竖立斜置,两脚靠墙,两脚着地,皆是食了地气,方才我注意到此地的地势,土中含有血腥,腥气养尸,想必这棺椁内正藏着一具灵尸。”
“我等此次前来,正是为了除灵尸,为何不开棺?”韦一方道。
庄邪目光一凝,道:“此棺椁青铜所铸,乃大匠之手,椁中定暗藏玄机,切不可触碰。而内棺怕因尸气所附蛮牛之力也绝非能动它分寸。再则,这山野人家多半土葬,何来银两修铸棺椁?如果我猜想没错,这棺定是被人移至这荒郊野外的。”
说着,庄邪又稍稍看了看这屋内的摆设,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韦师兄且看,这屋内无一桌一柜,想必定是这里的人家搬离来换置这棺椁。”
说罢,庄邪朝前两步,目光一时尖锐,也是瞧得这棺椁四角拴着铁锁,直挂在房顶的铁钩之上,只不过末端两脚的铁锁已经断裂,方使得这棺椁一面着地。
“若非这铁锁断裂,棺椁坠地,也吸附不了地气。看来也是有着大师来此布阵过了。”庄邪指着顶上有些叹息道。
韦一方点了点头,道:“江州边郊多有山林丘壑,我身做捕快那些念头,也遭逢不少灵尸案,方才听庄师弟你一番讲解,看来要擒这灵尸,怕是要过一更了。”
蹲在一旁的颜胖子听得他二人的话也是深吞着口水,心下骇然不已,他可从未料过降服灵尸竟然如此的恐怖,心下不禁也是有打退堂鼓的念头。
“我等不妨现在此处落脚,待得一更之时先将这灵尸降了再说?”韦一方道。
庄邪略微思索了方也是点了点头。旋即便是步出了门外,沿着山路去拾了些干柴回来,已被晚时生火之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却未见暗,周围的空气却愈发的阴冷起来,沿着山路北望,山道之上连个鬼影都没有,看来今日其他的弟子是不会来了。
庄邪叹了口气,也是回头坐在屋外。
两个时辰后,天光逐渐黯淡下来,颜胖子升起了篝火,望着上边飘动的火星,目光时不时地朝屋内那尊青铜棺椁看去。
“你这胖子,之前不是口气极大么?”韦一方撇了他一眼,将手中的干柴丢进火堆。
颜胖子厥了厥嘴,心下也有后悔没能将愣子带来,不然一会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也好将他推到风口浪尖去。
庄邪一言不发,掐指算着时间,心下也是略微有些忐忑起来。他虽然生于大山深处,但对灵尸也仅仅只是耳闻,还真未亲手处置过,如今想来也是有些后怕,不禁转头看向韦一方,问声道:“韦师兄,且说说你之前办过的灵尸案吧。”
韦一方没有看他,又似是没有听见一般,但手中的动作却是缓慢了下来,任凭眼中的火光灼热,也是没个反应,隔了半晌方才娓娓说道:“五年之前,江州城以北的洪塘村亦是发生了一起灵尸大案,村中三十余口人一夜之间被成群的灵尸侵食,血光染红了村口的渭河。而当江州衙门接到文书赶到之时,已是一片横尸人海,血肉模糊。”
说到这里,韦一方也是咬着牙,淡淡地摇了摇头。
“后来呢?”颜胖子忽然惧意全消,问道。
“后来衙门倾尽全力,派出数十名官兵与捕快,足足与这些灵尸拼杀了三天三夜,方才将其制服。”
“三天三夜啊.这灵尸有这么厉害?”颜胖子眨巴着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在他眼中灵尸可比妖兽要弱得多,怎么就不好对付了?
“呵。”
韦一方轻笑了声,目光忽然阴冷冷地看向颜胖子:“你可知道,灵尸之中乃是有着一具尸王,体如钢铁无坚不摧,行如疾风速度惊人,凡人稍稍碰触灵尸的肉身便会没病疫所染,更何况尸王了。”
说到这里,韦一方忽然蹙起了眉头,与庄邪对视了一眼,两人纷纷点了点头,眉宇间有些凝重的朝屋里看去。
“这青铜棺椁之中所躺的,很有可能就是尸王级的灵尸。”庄邪淡然道。
话音方才落下,山林间忽而传来野狼的哀嚎,四地狂风大作惹得草丛颤颤摇动,但听屋内忽然传来沉重厚实的响动之声。
庄邪竖起耳朵,神经紧绷:“嘘,不要发声.。”
身躯为伏,他脚步贴地,缓缓朝屋内挪动而去。
心跳越来越快,脚下的步子愈发沉重,鼻腔中很快涌进一股难忍的腐臭之气。
“出现了.”庄邪暗自警惕,急忙也是回头用眼神示意颜胖子将篝火扑灭,借着微弱的月光,他朝韦一方点了点头,旋即飞速的窜入屋中。
忽的只听一声轰隆响声,韦一方和庄邪被一股极强之气炸了出来。
两道身影向后倒飞丈许,浑然抖擞间双脚一劲,方才稳住了身形。
颜胖子吓得不敢出声,鬼鬼祟祟地躲在草丛当中,但见月光之下,一阵阵肉眼看见的白气从屋中飘了出来,旋即一个青面长辫的长人也是缓缓出现在视线当中。
黑青色的皮肤粗糙干裂,其中的绽开的血肉已是模糊不堪,一双漆黑的瞳孔没有光泽,仿佛黎明前最深的夜。
这灵尸身着长身黑袍,黑袍中央纹绣着前朝的古字,这衣裳虽然年岁久远,可用得皆是上等的丝缎,直至今日依旧光滑明亮。
“吼!”
忽然一声咆哮,似野兽,又似凡人,古怪之间投射阴森之气。
而就在他张口咆哮之间,任何人都能清楚的望见那两枚如短刀般锋利的獠牙!
伴随这灵尸的出现,当下的气氛变得异常的紧张,鼻息之间都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腐臭之气,而在这灵尸的周遭也是不断有着白茫茫的浓雾荡漾而出,韦一方眼神一阵尖锐也是低声道:“这是尸气,含剧毒,不可吸入。”
而就在这时,那漆黑的眼瞳忽然盯看向面前的庄邪与韦一方,两臂直伸而出,一排锋利的指甲比刀光更甚,让得两人飞速朝两旁避开。
“天珠决!”
庄邪大喝一声,八枚黑珠顺势飞出,在半空中急速放大,最后犹如锁链一般套出了灵尸的躯体。
“锁!”
庄邪手势架起,眉头紧蹙,目光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灵尸,屏住呼吸不敢有半分松懈。
可不料,这八枚宝珠还未束缚住他半晌,但听又一声嘶吼,宝珠炸裂而开,伴随一股极其强劲的风波,也是将庄邪瞬间向后震退而开。
“庄师弟,这灵尸非妖非人,灵诀是无法束缚它的!”韦一方疾声高呼着,旋即一个翻滚金爪光芒涌动。转瞬飞身而出,金爪三下劈下,砍在灵尸的身躯之上,擦出耀眼的火光。
灵尸怒吼一声大臂一甩,韦一方也是被打飞了出去。
但见阴风徐徐吹来,那灵尸依旧毫发无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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