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
轻哼一声,中年男子眉头一皱,看向前方,却见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娃手里提着一只尺许大小的竹凳一路冲出厅堂砸了过来。
手掌轻轻一挥便是将迎面而来的竹凳拦在空中,轻轻隔空一握,竹凳便是破碎四散开来,不过中年男子掐在梁风脖子上的手掌也是微微一松。
“气势倒是不错,只可惜并无用处,你便是梁易?”手中微一用力,将梁风随手扔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中年男子再次掌指微曲,一阵吸力暴涌而出,眨眼便是将梁易的脖子牢牢掐住,随即一把提在空中。
“还真是一个没灵根的废物。”一把将梁易提在空中,灵元涌动之间,瞬间便是将梁易丹田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怎么感觉这小子的身体有些不对劲?莫非是错觉?”灵元贯通梁易的体内,中年男子心中略微有些疑惑,此子丹田并无灵根,只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充斥体内,连他都似乎只能模糊感觉到,似有似无,实在不好判断。
“畜牲,放开我!老王八,死老狗,快放开我!”被提在空中,梁易渐渐涨红了小脸,呼吸困难,一边挣扎一边狂骂道。
饶是中年男子此刻心中百般疑惑,被梁易这般辱骂也是头顶青筋暴露,怒火中烧,当下就要灵元一吐,动手将之扼杀。
就在此时,中年男子的耳边却是突然响起了一旁枯木的传音。
“王掌门请息怒,此子尚还杀不得。”
“这小杂种这般辱骂于我,我还杀他不得?”中年男子面色一寒,不过手中鼓动的灵元倒是一滞,随即同样传音过去。
心中暗自偷笑,黑袍微颤,枯木面上未露一丝异色,阴森道。
“此子这般无礼辱骂王掌门,自然是当杀,不过却不是此时,此子毕竟是与那道祥瑞一同降世,二者间难说没有任何关联,此子虽说于我等无用,却难保他的父母知道些什么,若是突兀将之杀了,怕是再难从他父母嘴里撬出任何线索,那可就以小失大了。”
听得枯木之言,中年男子倒是一番醒然,当下将心头的怒火微微压下,手中灵元缓缓收回,同样是一把将梁易摔在地上,低沉的声音缓缓传出。
“小杂种,便让你多活上一会儿,…当年这小杂种出世时,还有哪些人在场,全部给我站出来。”
被中年男子摔落而下砸在青石地面上,梁易顿时一阵痛呼,强忍着痛楚看了看面前摔落在地毫无动静的父亲,在看到其嘴角的一丝血迹之后,梁易当下便是神色一震,双目呆滞跪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了起来。
整片世界仿若在这一刻静止!
“嘀嗒……”一滴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击打在梁易的头顶,却如同一柄重锤击打在梁易的心头之上,将之击打得支离破碎。
雨越下越大,将梁易齐肩的乌发打湿,雨水模糊了面容,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庭院之内的白袍身影此刻皆是已经一道法诀打出,只见一个光罩护佑在周身,雨水击打在其上四溅开来,不得落入。
抬头看了看天空,雨水将眼眶灌满,梁易的双眼却是一眨也不眨。
再次看了看面前倒地不起的父亲,梁易呆滞的双眼中终于是泛起了一丝波动,那种感觉是一种悲,是一种痛。
梁易眼中悲痛的波动越发激烈,在某一刻,仿若是到了临界点一般,终于是失声痛哭了出来!
“爹!!!”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爹,您不是说要易儿好好温读诗书,做个文人礼士么?”
“爹,您不是说要易儿少玩耍,多学经商之道,日后好接手梁家的生意么?”
“爹,您不是希望易儿快快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好抱孙子么?”
“爹,易儿都听您的,什么都听您的,您叫易儿读书,易儿便读书,您叫易儿少玩耍,易儿以后再也不出去玩了,易儿长大以后,一定娶个好媳妇,生许多许多孩子…只是……”
“爹,您快醒醒啊,易儿保证以后再也不胡闹,一辈子都听您的话。”
“爹!!!”
无尽的悲痛汇聚在一起,终于是在某一刻转化成了暴怒倾泄而出!
“老狗!还我爹命来!”湿答答的乌发披散在面前,梁易状若疯魔般便挥舞着双手边怒吼着对着中年男子冲了过去。
三番四次被一个小孩辱骂,纵是中年男子心中再有顾忌,也是忍不住暴怒,当下便是掌中灵元汇聚,同时低沉中带着一丝震怒的话语从其嘴中传出。
“小杂种好胆,待会哪怕是要损耗神识对这里的所有人一一进行搜魂,王某也要将你就此格杀!”话语落下,中年男子那包裹在浑厚灵元之中的大手便是对着扑将过来的梁易一把拍去。
手掌携带磅礴压力拍出,仿若是将空间禁锢了一般,令得梁易顿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见那灵元手掌越来越近。
眼见灵元手掌越发逼近,自己却是动弹不得,梁易眼中闪过一丝绝望,随即缓缓闭上双目。
“啪!……”巨力拍打**产生的沉闷声音响起,却没有想象之中的剧痛在身体之上弥漫开来,梁易缓缓抬头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景象却是令其陡然神色一滞。
一片红色的血雾在空中弥漫开来,梁易看向前方,只见一名女子身影缓缓倒下。
女子的身影缓缓倒落在满是雨水的地面上,只余一声轻语在梁易的耳边徘徊。
“易儿,快逃……”
红色的血雾混合在雨里,滴落在梁易的眼中与泪水融为一体,化作一抹苦涩顺着眼角缓缓流入其嘴中。
这一刻,梁易几近破碎的心神终于是彻底崩溃!
“啊!!!!!!……”
中年男子眉头一皱,随之却是掌内灵元再聚,看了看双目空洞的梁易,一阵冷笑传出。
“小杂种,你也陪着你爹你娘下地狱去吧!”
话语落下,中年男子旋即一掌拍下。
掌风携带滚滚灵元拍下,将梁易面前披散的乌发吹开,露出那一双空洞麻木的眼睛,眼角两滴血泪划过。
中年男子的手掌终于是一把拍在梁易身上,隐约间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在其体内响起。
被巨力拍击得向后打了几个滚,最后一把撞在庭院的柱子上,梁易的身形这才停住,身形缓缓倒地,视线也是越发模糊。
隐约间梁易似乎看到了父母的身影就站在前方,在微笑的看着他,梁易刚欲伸出手去,却是发现父母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最后缓缓消散不见。
冰冷的雨水滴落在身体之上,梁易的双眼终于是缓缓闭上。
……
与此同时,远在千万里外的一条清水江旁,两名老者正盘坐于江岸的梅花树下席地对弈。
此时并不是梅花盛开之季节,可这江岸的梅树却皆是争相绽放,光鲜艳丽,端得是奇异无比。
两名老者席地对弈,谈笑风生,在这如仙境般的美景之内倒也有几分出尘脱俗之意。
右首那位身着青色道袍的鹤发童颜的老道执白子此刻刚欲下子,却是突然心神一动,手中的白子在即将落在棋盘之上的时候陡然一顿,随即缓缓收了回来。
老道缓缓转头看向身后的远方,先前正是有着一股熟悉的波动从那个方向传来。
“这道波动…是我送给小施主的那道玉符,怎么这么快便出事了?”
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与担忧,老者拂袖刚欲起身就走,却是突然间身形一顿,随即抬头看向前方,那里一名身着土褐色道袍的老者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臾山老怪,你可是要拦我?”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气,老道缓缓说道。
“呵呵,清虚子,想留就留,想走就走,在我这莽荒棋局里你可还没那么大本事,还是下完这局棋再走吧。”老者呵呵一笑,面色极为平淡的说道。
方才看二人还是谈笑风生,如同至交好友一般,却没想到顷刻间便是翻脸。
“也好,便让贫道见识见识你这莽荒棋局有何厉害之处,三百年未见面,不知你的修为可曾长进了多少?”面色渐渐阴沉,老道深吸一口气,随之缓缓说道。
“彼此彼此。”
再度席地坐下,老道看了一眼身后的远方,心中一叹,随即缓缓转过头去。
“但愿小施主平安无事吧……”
……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两个半时辰过去,转眼已至傍晚……
暴雨来得快也走的快,此刻天空中的乌云已是渐渐消散,露出身后那被夕阳染得绯红的云朵。
走在街道的青石路上满是坑坑洼洼的积水坑,阳光投射而下,映照出几分五光十色,炫目夺人。
屋檐之上,一滴雨水带着一丝晶莹剔透一阵摇晃,随之缓缓滴落在青石坑中,溅起几滴水珠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风雨既停,却是未见有人出入,整片街道一片安静,静的屋檐上的雨水打在青石上的声音都是清晰可闻。
仔细看去,每家每户此刻都是家门大开,其内一片狼藉,并无人影。
从城南到城北,城东到城西,皆是如此,一片安静,甚至安静得有些诡异,细细嗅去,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丝血腥的味道。
这丰都城,此时竟已然成为了一座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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