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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从未澜湖上吹来,浓郁的荷花香气在空气中消散,等抵达水月阁的时候就只剩下了淡淡的一缕。水月阁建在依地势而起的山丘之上,彼时月廉垂空,将这座蓝色的阁楼映衬得好似欲飞而去的仙阁。
贵妃屏退了宫人,盘膝坐在淡蓝色的地面上,手拿着透明的棋子,一个人下棋。就在她即将把一方杀得精光时,面前忽然闪过一道蓝光。贵妃失手掉了棋子,棋盘顿时被那枚棋子搅得混乱。
贵妃也没心情去看那棋盘,抬头毫无表情地看向来者。只见来者穿着黑斗篷戴着黑色风帽,一张脸遮得严严实实,连男女都看不出来。
“那小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
来者一开口,略低的声线似乎是个少年。他掀开斗篷,怀里抱着一只金黄色有着七条漂亮尾巴的小兽,正是陷入沉睡的洛瑶!但贵妃看到这稀奇漂亮的小兽却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来者把洛瑶递给贵妃,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道:“这不是凡物,你莫要苛待它。”
来者说完,低头不知念了什么,脚下再次出现了那个蓝色的法阵。贵妃连眼都不抬一下,而等她终于抬眼的时候,屋子里就只剩她一人。望着黑沉的窗外,贵妃的脸上流露出一抹罕见的悲戚……无论如何,刚刚离开那人是她的孩子。
遥遥千里之外,本是晴朗的夜晚却忽然下起雨来。不若昨天白日里的大雨那般爽朗,今夜的雨丝丝扣扣纠缠不清,犹如情思般缠绵暧昧。
南铭国夏季本就多雨,一连着好几天那或大或小、或急或缓的雨就没有停歇过。今天白日里天终于透了晴,可没想到了晚上这就又下起来了。
萧晋从宫外归来,身边跟着几名侍从,雨伞撑在他的头顶。但那细细密密的雨被风一吹,斜着刮过来,萧晋身上单薄的青衫顿时就湿了一片,素雅的青色反倒显得艳丽了几分。那些不明显的暗纹在雨水的湿润下也露了出来。
萧晋还没有走到寝殿,却见一名少女从蒙蒙的雨雾中撑着一柄月白色的伞缓步而来。她白皙的皮肤像是蒙着一层光芒,金色的发简单地挽了一个髻,两三缕发丝垂在脸侧越发显得妩媚,原来是那个赫之救治的翼人少女。
如今她的伤已经完全好了,那对翅膀也终于能够完全收起来,使她看上去如同一个普通的少女。萧晋看到她眉头微皱,脸上淡淡的,语气有些漠然,“曼云,你不是在国师府吗?”
曼云微低着头好像没有听出萧晋刻意的冷淡一般,走过来把一直护在怀中的一件披风拿了出来。萧晋唇角微扯,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但即使是这样已经足够曼云欣喜,她抬起那双澄澈如天空般湛蓝的眼睛,在对上萧晋那双微挑丹凤眼的一瞬间笑成了月牙。望着眼前笑魇如花的少女,萧晋一恍惚,眼前又浮现出倾裳甜腻的笑容。
这一恍惚,曼云就已经踮起脚,把手中的披风披到了萧晋的身上,“国主,晚上凉,我们回去吧。”
曼云说着羞涩地碰了碰萧晋的手,萧晋打个激灵清醒过来。虽然很清楚曼云想要什么,但萧晋只是一叹,不顾身后的侍从,飘然走进雨雾中。曼云是曼云,倾裳是倾裳,她们到底还是不一样,而他也不允许自己这样迁就。
萧晋的骨子中有着狐族独有的高傲,再加上他常年修炼,心境本就冷清淡漠。倾裳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一个例外,是他第一个真正深入接触的女子,也是他爱上的第一个女子。这样的情况在此之后恐怕再也不会有了,更何况,国难当头……
万千年来,还没有听说过狐族中有负心人。萧晋也毫不例外地继承了狐族对于感情的忠贞。虽然一直都没有找到倾裳,但他不会为此背叛倾裳。莫说是几个月,就是几十年,对于法力达到三尾的萧晋而言也不过是眨眼的事情。
回到了自己的寝殿,萧晋刚换了衣服抬头哑然失笑,“赫之,你在房梁上干什么?”
“只是有点孤单,想来看看你罢了。”
赫之说着从房梁上跃下,自顾自地在萧晋的床上躺下来。萧晋走过去看着烛光中更显得寥落的赫之,目光淡淡的。赫之闭上眼,手臂颓废地垂在床沿上,“萧晋,你说我是不是永远都找不到晓静了?”
萧晋既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只是带着清雅的笑,缓缓地说:“赫之,等南铭国安稳下来,我就陪你去找晓静。”
他的声音一如清泉般,这样干净的声音就像是一块丝绵,听在耳朵里似乎能把心中的一切悲伤都拭去。赫之无声地点点头,竟就这样在萧晋的床上睡了过去。
萧晋给赫之盖上薄丝被,虽然这是夏天,但南铭国的夏天并不热,尤其是这雨夜。
“赫之,我明天要启程去东海龙域。妖莫狸长老说木木已经去了几个月,但却没有半点消息传回来,只能我亲自去一趟。南铭国就拜托给你了。”
萧晋说完站起来下意识地取出嗜银拿在手里轻轻摩挲。虽然南铭国在他的大力整治下已经有所起色,但想要在短时间内强大到足以对抗东季国依然是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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