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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征明叹了一口气,再次说道:“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现在已经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交给孝武军或者天武军的。我会想办法给你一个安全的地方。”
拓跋兰若心中情绪的涌动很剧烈,她虽然知道徐征明是一片好心,也知道徐征明的的确确不会出卖自己,可是让她放不下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今天发生的事情是那么突然,她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自己被主人抛弃了,必须在得到证实之后,才能让自己死心。
“我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今日我不杀你,我们之间算是扯平了。你自己……保重吧。”拓跋兰若决定的说了道。不过她在说出“保重”两个字的时候,心头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自己为什么要向一个汉人说保重呢?徐征明难道不是自己敌对的人吗?
她说完,不再多废话,转身就要从大门口走出去。
徐征明有些不甘心,赶紧追问道:“你去哪里?你是不是要去随州找接应你的人?”
拓跋兰若迟疑了一下,不过她沉默着没有说话。
徐征明一步一挨的追了出来,肩膀上虽然还在流血,可是疼痛要比先前好多了。他捂住伤口,来到了大门口,对拓跋兰若的背影说说道:“拓跋兰若,你可要想清楚,如果你的主人拓跋平冲真的要灭口,那个接应你的人可能会杀你!”
拓跋兰若默然半晌,好久之后才喃喃的开口道:“那也是我咎由自取,起码我会死的明明白白!我已经决定了,你再劝说是没用的。”说完,她继续向前走。
徐征明赶紧说道:“你等等,让我跟你一起去。”
拓跋兰若怔了怔,带着强烈的惊异回过头来看着徐征明,愣了很久之后才开口道:“你,你说什么?你…..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去,你又不是我们的人!”
徐征明微微一笑,说道:“我要确保你的安全。如果接应你的人对你有不轨,或许我可以帮上你的忙。你这么年轻,而且…..这么漂亮,万一你有什么闪失,我恐怕会伤心的。我费尽周折找到你,提醒你,帮助你,不管你领情不领情,我是不希望我做的一切付诸东流。”
拓跋兰若心中再次震动了起来,她有些彷徨,又有一些羞怯。她很明白徐征明的意思,可是自己难道真的原意接受徐征明的恩惠吗?她现在很矛盾,徐征明是一个没有任何种族观念的人,而且说什么就做什么,更重要的是自己从小到大一直都生活在刻苦艰难的训练环境之中,哪怕是到了情窦初开的年龄,依然必须冷血无情。
不过没有人知道,这种冷血无情只是表情上的伪装,她的内心深处早就有所恻动了。
可为什么第一个关心自己、欣赏自己、赞美自己的人,竟然是一个汉人?
这算不算是造化弄人呢?
“算了吧,你现在都受伤的这么厉害,自己都帮不了自己,别说帮我了。我知道你真实意图,你其实就是想利用我找到接应的人,然后一箭双雕是不是?”拓跋兰若强迫自己将徐征明的形象打入坏人的样子,于是冷冷的说道。
徐征明心中真实的意图确实是如此,虽然他不打算通知任何帮忙,但自己只要能够抓住接应拓跋兰若的人,那肯定会对全局有所帮助。不过除此之外,他依然是有怜香惜玉的成分,虽然自己编造了谎言骗了拓跋兰若,但那也是为了让拓跋兰若不再与汉人为敌。
他苦涩的笑了笑,叹息不已的说道:“拓跋兰若,你这是在自欺欺人吗?接应你的人有你重要吗?如果我想抓你们来逼问情报,你现在就在我的面前,我何必还要去大费功夫找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呢?”
拓跋兰若暗暗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徐征明会打破自己的心境。
“让我跟着你吧。我不会现身,我只躲在暗处,如果接应你的人有什么阴谋,我真的可以帮你的!”徐征明再次说道。
“好……不好。我不要你跟着我。”拓跋兰若有那么一刻已经动摇了,可是最终还是否决了下来。她停顿了一下,回过头来看了徐征明一眼,柔声说道,“不过我还是谢谢你了。你好好养伤吧。我们就此划清界限。如果下次还让我遇到你,我是不会客气的。希望你也能想清楚自己的立场。”
她说完,这次是真的消失在夜色之下了。
徐征明望着拓跋兰若的背影,心中无限惆怅,不知道该怎么说明白自己现在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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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之后,孟远山在城西大街上找到了徐征明。
原来金狗已经撤退了,安陆县、安居县和唐镇闻讯赶来的援军多达5000人,联合郢州城内将近5000人的驻军,合力击退了仆散安贞的部队。这次战斗虽然持续的时间不算很长,可是双方交战十分激烈,伤亡的情况虽然还没有统计出来,不过结果肯定也不好。
孟远山在从战场上下来之后,在前线阵地与孟正宗、孟广晟等人会合了。
本来他们都还没有意识到徐征明的情况,可是后来在清理战场的时候,就在徐彭海指挥帐篷的后面发现了两支很短的弩箭,地面上还有血迹。徐彭海马上就把这个消息通知了所有将领,这也让孝武军这边得知了这个消息。
虽然说战场上的流矢是有可能射过来的,但金狗的箭都是长箭,现场发现的弩箭是袖珍短箭。也就是说,这是有人在近距离发射的弩箭。更重要的是经过简单的辨认,还发现箭头上有毒药,这分明就是刺客在下手了。
孟正宗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他立刻就想起了徐征明。
毕竟是他亲自吩咐徐征明来调查刺客的事情,可是到现在为止战斗已经结束了,徐征明还没有任何回报,指挥帐篷后面又发现这些痕迹。他甚至有些担心起来,徐征明是不是已经遭毒手了!
当即,孟正宗一边派人去找来跟着徐征明的那四十名骑兵,一边让孟远山亲自按照血迹去追踪徐征明的下落。
孟远山追踪血迹只到出了前线阵地就失去线索了,他无可奈何,只好带着人在继续向前,在城里面乱转。不过他很幸运,刚刚来到城西时,就看到了踉踉跄跄在大街上行走的徐征明,赶紧就冲上前去接应。
徐征明失血过多,虽然一时半会没有晕厥过去,但是显得很虚弱。
孟远山没有多问徐征明发生了什么事,直接就将其带回了孝武军大营。
经过一番调理和处理伤口,徐征明先沉睡了一会儿,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睛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天亮了。他挣扎着坐了起来,只见肩膀上伤口的箭已经取出来了,伤口也用纱布包扎严实,身上的衣服都脱掉了,只穿着一条军裤。
他看了看四周,这是一座帐篷,但是周围什么人都没有。
“有人吗?”他大声的喊了道,不过刚喊完,立刻又有了头晕的感觉。
靠,难道我贫血吗?稍微用点力气就晕,那还怎么上阵杀敌呀!
很快从帐篷外面跑进来一个穿着白袍子的中年人,他看到徐征明醒来了,马上就上前询问了一阵,然后还探手把脉。徐征明看着这人的装扮,就知道对方肯定是随军的军医了。一番检查之后,这中年军医微微的点了点头,告诉徐征明现在状况很良好,不过体内的毒素应该还没有完全剔除,必须注意修养。
之后,军医匆匆的又出去了,派人去通知了孝武军的高级将领们。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孟正宗、孟远山,孟全、孟广晟等等中军帐篷里面的大将,都纷纷的来到了徐征明所在的帐篷里面。徐征明见了这副阵势,赶紧要起身行礼。
孟正宗立刻说道:“不必起身了。你身上有伤,赶紧躺下。”
徐征明只好放弃了行礼。
孟正宗来到徐征明身边,立刻问道:“你昨天又见到刺客了?”
众人也都很好奇的盯着徐征明,等待着徐征明的回答。
其实孟正宗昨天找来了那四十名被派去跟着徐征明的骑兵,经过一番了解,这些士兵们透露了一个消息,昨天刺客确实行动了。
不过一开始那个小将带着人跑到城郊那个被挟持的老汉家里,来到这里时,却发现刺客已经走了,老汉的妻儿被捆再米缸后面,刺客并没有伤害他们。
而另外一批是一直跟着徐征明的士兵,他们则汇报说,徐征明突然想到刺客是去行刺徐怀远,所以一个人就先跑去阻止刺客。等士兵们集合完毕追过去时,却在后勤营地那边被耽搁了下来。
徐征明知道有些事是不能隐瞒的,于是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不过晚辈还是失算了。我一开始以为刺客是要去行刺徐怀远,但是跑到战场上根本找不到徐怀远,立刻就想到既然连自己都找不到,刺客就更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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