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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有道理。”孟远山点着头说道。
一行人就在郢州城内等了大半个时辰,郢州果然派来了一支500人的骑兵前来支援。这500人的骑兵并非是郢州城内孝武军大营的驻军,而是昨天清晨孟正宗为了防备天武军有什么异动,从唐镇调集的孝武军。这一队孝武军就驻扎在郢州城内,所以很快就行动了起来。
孟远山与这500骑兵会合之后,他吩咐了领队的小将,带领其中200人火速赶回随州,通知随州做好搜查可疑人的准备。然后又留下150人在均川县内处理一些善后的事宜,顺便追查苏家人的下落。他带着剩下的人就匆匆的返回郢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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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一番折腾,大半夜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徐征明跟着孟远山返回郢州的时候,东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朝霞隐隐约约冒出了几丝头绪来。那几个跟着孟远山前往均川县行动了一晚上的骑兵们,此时都已经露出了疲惫之色,不过却没有人说出任何怨言来。
孟远山带着徐征明直接来到了中军帐,向孟正宗汇报了今晚的情况。
孟正宗听说了刺客这一节之后,脸色很快就有了变化。他知道刺客是党项人,而且还与西夏国镇南将军府的幕僚有关联,看来这件事果然非同小可了。当然,更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刺客竟然真的从郢州城内逃跑了,而且就是事先预计好了的然后从南城门出城,这一点说明了什么?十之八九是有内应在协助刺客了。
这时,孝武军驻守郢州城内的大将孟全也在场,他立刻向孟正宗请示了道:“上将军,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立刻与天武军对峙一下。就算抓不到刺客,但是如果让我们抓到了那个内鬼,那照样也是有条极大的线索!”
孟远山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的说道:“是呀,大哥,只要咱们去找天武军的人,问清楚昨天晚上徐盛之遇刺时是谁在把守南城门,我们很快就能抓到那个内鬼。”
孟正宗忽然一挥手,说道:“你们先别急。”
中军帐在场的所有将领都奇怪的看着孟正宗,等待着孟正宗的进一步指示。
孟正宗看向徐征明,顿了顿之后,他说道:“你过来。”
徐征明立刻走上前了去,他心中还有些忐忑,因为从来没有见过孟正宗在直接用“你”来称呼,还没有带上名字来称呼。他暗暗的想着:孟大叔到底是怎么了?我可是把什么事情都告诉远山大叔了!
“孟大叔。”他说道。
“征明,我问你,这件事可不简单,你要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是真的遇见了那个刺客,而且那个刺客千真万确跟你说了那么多事情。”孟正宗目光极为严厉的看着徐征明,问话的语气也十分严肃。
徐征明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孟正宗是在怀疑自己遇见刺客的真实性!?
当然这本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在遇到刺客的时候,只有徐征明自己一个人,因此孟远山所得到的情况,实际上是从徐征明他这边得到的二手信息。首先要认真考虑是的这件事的真实性,其次就是徐征明所传达刺客的信息的真实性。
“孟大叔,晚辈所说的确实是事实。在城隍庙的后院里面还有打斗的痕迹,可以证明晚辈并没有说谎。”徐征明立刻说道。
“好,我信你。可是你知道不知道,就是因为你放走了刺客,现在让这件事越来越棘手了。”孟大叔有些生气的说道。
“只是,当时晚辈也是无可奈何。”徐征明苦苦的说道。心中却很是不爽,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刺客呀,刺客是我找到的,我放走她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当时就应该机灵一点。无论用什么借口,哪怕就是多问一些问题,拖延一下时间,等到孟远山过来支援你时,一举将刺客拿下才是。只要刺客在手,我们再去找天武军协商才能有理有据。现在什么都没有,空口无凭的话,你去告诉天武军昨晚南城门的守将是内奸,谁会相信?谁愿意去相信?”孟正宗言辞阵阵的说道,语气有一种无法掩饰的激烈。
徐征明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现在知道孟正宗担心的是什么。
确实,昨天徐盛之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行刺就已经很丢天武军和徐家的颜面了,现在又闹出了一个内奸协助刺客的丑闻来,没有任何真凭实据的情况,天武军怎么可能会相信?
徐征明起初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可是说白了,这一点对于他来说也无可厚非,反正自己只是觉得拓跋兰若只是一个棋子,能问出来的情报自己都问了,抓她来也最多是一个认证的问题。
“孟大叔,是晚辈糊涂了。当时晚辈确实没有考虑得这么周全。”徐征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满脸尽是悔过之色。
孟全和孟远山现在也知道孟正宗为什么不能在第一时间就去联系天武军的原因了,在这个方面,孟正宗的考虑总是比他们两个要深远的许多。可是事已至此,确切的情报就摆放在这里,难道就这么算了,不去告诉天武军?让天武军设法是抓捕内奸出来问话?
“大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呀?”孟远山连忙上前问了道。
“嗯,”孟正宗沉了沉气,严密的思考了一番了,最后说道,“通知下去,我们这边加紧追查刺客的下落,一旦再次抓到刺客之后,我们在去与天武军联络这件事。这件事千万不要节外生枝才好,哪怕就算把我们置身事外,也比轻举妄动的要好。”
“这……”孟远山显然有些不能理解。
“远山,说一句通俗点的话,本来这一切都与我们孟家无关。我们孟家没必要牵扯进去。这件事就目前看来已然是十分错综复杂,西夏国,金国,我们南宋八大门阀,似乎冥冥之中有一场阴谋似的。在没有看清楚局势之前,我们千万不能贸然插手,这一点你明白吗?”孟正宗十分严肃的说了道。
“我明白了。”孟远山点了点头。
站在一旁的徐征明也完全听明白了,孟正宗这么说的目的,其实就是明哲自保。这一招虽然很被动,可是却十分周全,不会出现任何意外。他不得不佩服孟正宗在这么悬疑的大波澜中有如此定力,能够决然的置身事外。
“另外,现在我们重点任务,还是放在追查苏沐的下落以及找到孟广晟、孟振宁他们的下落上面。远山,你亲自带人去加派人手追查这件事。其余的事情我来安排。”孟正宗吩咐的说道。
“好的,我这就去。”孟远山立刻出了中军帐。
徐征明这时有些按耐不住了,他连忙也说道:“孟大叔,也让我跟着远山大叔一起去吧。”
孟远山摇了摇头,说道:“你得留下来。因为你是见过那个刺客的,如果那个刺客胆敢再次回到郢州城来行刺,你必须认出这个人。”
徐征明暗暗叹了一口气,心道:早知道自己当时就说没看清楚对方的容貌好了。不过事已至此也无能为力,他只好听从吩咐留下来,并且在想如果拓跋兰若真是一个傻子还要跑回来再次行刺徐盛之的话,自己肯定不会手下留情的,反正自己给过她一条生路了。
天色很快就完全亮了,郢州城内孝武军大营内有条不紊的行动着,大部分的行动方向都集中在南方或者随州。不过这些都与徐征明没有关系,孟正宗让他留在大营里面随时负责辨认刺客。反正现在是出去不了了,经过一晚上折腾,徐征明此时此刻也有一些疲乏,索性就在军营里面休息了下来。
这一觉睡的很死,反正身在大营里面也很安全,没有任何顾虑。
一直睡到傍晚的时候,忽然孝武军大营起了一阵喧哗声,一下子将徐征明吵醒了过来。
徐征明翻身起来,赶紧就冲出了自己所休息的营帐。他站在营帐门口向大营内热闹的地方望了去,只见大营正门的地方,围聚着一队人马在哪里,似乎是在迎接什么人似的。不过这些围聚在大营门口兵士们也不算太多,大营里面更多的兵士则无动于衷,似乎走进大营来的人只是某一小部队的熟人。
是什么人呀?徐征明在心中发问。
不过他现在所在的地方距离大营正门太远了,而且那边拥堵了一些人,根本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正在走进大营。
当即,他决定还是先回去把衣服穿好,然后在直接过去询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一番准备之后,徐征明再次从营帐里出来,这次他直接向大营门口走了去。不过先前大营门口的热闹好像已经过去了,此时此刻虽然还有一些人围聚在这里,可是俨然没有先前那种场面更热闹了一些。
徐征明走到一个牵着马的士兵面前,问了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那士兵看了一眼徐征明,然后才说道:“孝武军副都督回来了,我们这些以前的旧部特意出来迎接呢。”
徐征明有些奇怪,问道:“孝武军副都督是谁呀?”
那士兵没好气的白了徐征明一眼,他一直以为徐征明是普通士兵,不过现在看来又觉得不是,哪里有士兵不认识自己的主将呢。很快他记得了徐征明是跟着孟远山一起的那个新来的少年,然后又说道:“孝武军副都督就是孟远山将军的堂兄弟呀,也就是我们上将军的五表兄,讳广晟。跟着副都督回来的还有我们上将军的三公子呢。”
听到这么一说,徐征明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原来孝武军副都督就是孟广晟呀!他这才意识到了,孟广晟和孟振宁竟然回来了,那他们会不会带来了什么新的消息?哪怕就是苏家人的消息情况也好的很呀。
徐征明对那个士兵又问了道:“现在副都督人呢?”
那士兵指了指中军帐,说道:“上将军听说副都督回来了,立刻就派人迎到了中军帐去问话了。哎,也不知道副都督跑哪里去了。听说上将军从昨天晚上就在派人去寻找副都督呢。”
徐征明点了点头,然后没有多说什么了,直接就向中军帐走去。
守卫中军帐的士兵认识徐征明,上将军吩咐过徐征明出入是不必通报的,于是就让徐征明走进了中军帐里面。来到中军帐,里面正在讨论着什么,徐征明突然走进来的时候,谈话的声音也稍微停顿了一下,所有人都齐齐看向了徐征明。
徐征明看到了坐在副座席位上的孟广晟,孟广晟脸色有些不好,有一种疲惫的感觉,双眼还布满了血丝。孟广晟也看到了徐征明,他只是微微向徐征明颔首示意了一下。
“广晟大叔你可算回来了。孟大叔,广晟大叔带来什么消息了吗?”徐征明先向孟广晟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又向帅案后面的孟正宗请示了道。
“征明,你先坐。”孟正宗轻描淡写的说道。
徐征明只好先找了一个空的地方坐了下来。
“广晟已经找到苏家二老爷苏沐了,并且把苏家三娘的事情告诉了苏沐。苏沐人现在正在随州,差不多已经于苏家三娘见上面了。”孟正宗简单的说了一句。
“那苏沐为什么先前要到郢州来呢?”徐征明依然很好奇的问道。
“苏沐来郢州其实是为了见四川吴家的人。十之八九是打算与吴家联姻。不过具体的情况苏沐没有多说。苏沐因为考虑到我们孟家是事外人,所以才告诉了这么多。要不然只怕连见了吴家的人也不会说出来的。”这时,孟广晟声音有些嘶哑的说了道。
徐征明暗暗忖道:苏家果然是有后招的,要不然怎么会那么果断的就与徐家决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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