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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中军帐,众人落座。
“安居县的天武军现在撤出郢州城了吗?”孟正宗坐在帅案后面,直接发问。
“上将军,来援的天武军本说天亮之后就撤退,可是已经过了一整天,他们还是没撤退。我正午和晚上都亲自去天武军大营询问过,可是他们的主将徐盛之两次都不在营中,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避而不见。”孟全带着几分恼火说道。
“那天武军现在在城内做什么?”孟正宗再次问道。
“从今日早上开始,天武军在郢州城主要街道和坊巷开始布置岗哨、执行戒严,而且还有骑兵不断的巡逻。我问过他们要做什么,他们只是敷衍的回答,是为了戒备金狗细作。我派人去监视过天武军的动向,可是根本进不了戒严的区域。听老百姓说,天武军正在占据的区域里面挨家挨户的搜查什么。”孟全说道。
徐征明听到这里,心中暗道:难道是在搜查苏沐,又或者是在搜查孟振宁、孟广晟?
这时,孟远山提醒的说道:“大哥,会不会是孟振宁和二哥他们出事了?”
孟全怔了怔,立刻问道:“五叔,振宁堂兄和二叔来到郢州了?我怎么不知道?”
听到这里,在场所有人都能够确定,孟振宁与孟广晟并没有来到孝武军在郢州城内的大营,那他们究竟去哪里了?
孟远山赶紧看向孟正宗,急促的问道:“大哥,这……”
孟全也问了道:“上将军,这到底怎么回事?”
孟正宗皱了皱眉头,神色显得很沉重,内心之中也寻思了许久。过了好一阵子之后,他才不疾不徐的说道:“徐家的人应该不会是在搜查孟振宁和二弟他们,如果徐家真的要与我们孟家发生冲突的话,以他们目前在郢州城的兵力,早就已经把孝武军全部驱逐出城了。”
孟全缓缓的点了点头,认同的说道:“上将军此言极是,可是天武军到底在做什么呢?”
孟正宗立刻说道:“孟全,马上派人送我的名帖去天武军的大营,就说我一个时辰之内亲自前往拜会徐盛之。”
“遵命。”孟全说完,起身出去安排了。
“征明,徐盛之与你是什么关系?”这时,孟正宗终于向徐征明发问了道。
“徐盛之是我四公公的儿子,论辈分是我的堂伯父,不过他与我并没有什么交情。”徐征明想了想之后回答了道。在他的记忆里面,四公公早就死了,而四公公那一脉的人气并不旺盛,不过一直以来都是镇守在襄阳府关键的地方。
“明白了,”孟正宗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等先你跟我一起去。”
“是。”徐征明应道。
过了一会儿,孟全从中军帐外面返回,向孟正宗禀告了信使已经出发的消息。
众人就在这里等了大半个时辰,然后孟正宗便起身带着孟远山、徐征明等人准备前往天武军大营。孟全觉得不放心,应该多加派一些人手陪同护卫,可是孟正宗没有答应,他觉得没必要如此兴师动众,万一真的闹出了矛盾反而不好,最终只带了自己的亲卫出发。
一行人沿着东南城区的街道向城中心前去,东南城区这边业已进行了一些军事部署,防止天武军会有不良的企图。这两天城内的情况,已经让整个城内所有的老百姓都惶惶不可安心,此时此刻虽然入夜,整个城内的民居竟然一盏灯光都没有,只有街道上那些站岗士兵的火把才有光亮。现在看来,郢州城都有一种死城的感觉了。
孟正宗带着一行人从东南城区出来,刚刚来到城中的主街道,前方立刻就出现了一个天武军的岗哨。因为主街道与东南街区是衔接,而天武军似乎也是下意识的防备孝武军的动态,这第一个岗哨差不多酒布置了两百多人,甚至还有一大堆拒马和路障。
天武军岗哨的军官看到来了一队穿着孝武军军服的人,虽然对方人数不多,但还是提高了警惕。军官走上前来,示意让孟正宗等人停下来。
“诸位,这里不能前进,请绕道。”那军官故意这么说。
“混账东西,难道你不认识这是随州节度使、上将军孟大帅吗?”王将军大马上前,用马鞭指着这个军官骂了道。
那天武军的军官本来是不卖孝武军的账,可是在听了是孟正宗亲自来了,还是显得有几分担忧起来。毕竟无论是官职还是身份地位,他一个小小下级军官,哪里敢与孟正宗对抗?更何况先前孝武军确实派了一个信使前往自己这边送信,但是主帅到底有没有答应接见孟正宗还是不确定。
就在这军官犹豫之际,孟正宗亲自上前,冷冷的说道:“先前我已经与你们主帅相约一见。如果你敢阻碍,坏了大局,后果可承担的起码?”
那军官尴尬无比,他仔细看了看孟正宗身后的人,发现来者并不多,想了想之后还是下令放行了。
孟正宗一行人接着向前行去,因为第一道岗哨放行,后面几个岗哨自然也不敢多加阻拦。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天武军在郢州城西北街区的大营。
徐征明一路上都在想一件事,他觉得孟正宗事先说的很有道理,天武军如果真的要独占郢州城,只怕早就与孝武军发生冲突了,不至于仅仅是占领了大城区,还对东南街区孝武军的势力范围不闻不问。由此可见,天武军并没有打算对孟家不利。
至于天武军为什么要封锁街区,在城内挨家挨户的搜索,那十之八九是因为他们正在寻找的人或者物是不希望孟家知道的。
从大局上来看,徐家犯不着在刚刚决定与孟家联姻之后,就要与孟家闹矛盾。
如果一开始徐家就打算独吞郢州城的话,根本不必要千方百计和亲,这样只会让徐家的名声越来越糟糕。
眼下问题的关键所在,就是徐家到底在搜索什么?
抵达天武军大营门口时,大营门口的守卫还是没有轻易让孟正宗进去。
虽然先前孟正宗派了信使前来,可到目前为止,信使仍然还在天武军大营里面等候,因为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徐盛之都没有接见这个信使。大门守卫让孟正宗在门口稍等,然后匆匆的跑进去禀报。
过了片刻,守卫领着一个人又跑了出来,这个人就是先前孟正宗派出去的信使。
守卫向孟正宗拱手说道:“上将军见谅,我们大帅此刻并不在大营之中,无法接见上将军,还请上将军先回,等我们大帅回来之后,小的一定会如实带话给我们大帅。”
孟正宗没有理会那守卫,向那个信使问道:“怎么回事?”
信使一脸尴尬,欠身答道:“回上将军,天武军的主帅徐将军一直未曾接见卑职,卑职从先前等到现在,徐将军还是没有传见。”
孟正宗脸色变了变,一开始他以为徐盛之是故意推辞。不过好歹自己亲自前来,徐盛之就算再忙好歹也要来应付一下。这并非说明徐盛之态度傲然,相反他到觉得徐盛之似乎真的不在大营之中了。
“我问你,你们大帅到底去哪里了?”孟正宗厉声的向守卫问了道。
“这……小的也不清楚。”守卫脸上闪过了一丝慌张之色,然后支支吾吾的回了一句。
“那现在你们大营之中,是谁在主事?”孟正宗再次问道。
“这个,小的,也不太清楚…..”那守卫为难的说道。
不等孟正宗再发言,孟远山怒气冲冲的先一步骂了道:“你他娘的胡说八道!就算郢州城大营没有主事的人,难道从安居县进城的天武军就没有主帅了吗?哼,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我孟家与你们主家前不久刚订下了联姻的亲事,转眼间你们就要反悔吗?”
那守卫委屈之际,却不敢多说什么。
孟正宗也没有去阻拦孟远山,因为他感到天武军肯定是在隐瞒什么,如果不弄清楚这件事,自己岂不是白跑一趟?
孟远山再次呵斥道:“你奶奶的,赶紧给我去把你们现在主事的人找来。我孝武军大军已经集结在城外,如果你们不给一个交代,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了。”
守卫听到这里,知道事态要升级了,只好又跑进去通报了。
孟远山气得直哼哼,对孟正宗说道:“大哥,天武军的人摆明是在装蒜,他们是故意的。”
孟正宗没有说话,脸色一片冷沉,颇有心事的样子。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徐征明终于忍不住上前来了。他其实觉得自己很矛盾,自己明明是徐家的人,可却跟在孟家的队伍里面来向主家叫板,这还真是一件苦笑不到的事情。但是事已至此,自己走上今天这一步说到底还是因为徐家咎由自取。
“孟大叔,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或许可以消除一些误会。”徐征明来到孟正宗面前,语气很认真的说道。
“什么事?”孟正宗有些奇怪。
“安居县之所以聚集了2000天武军的兵力,也许并不是徐家早有预谋。这事可能与徐氏宗亲大会有关。”徐征明不疾不徐的说道。
“是吗?你继续说。”孟正宗半信半疑的道。
“七月份,所有被选拔的徐家子弟都被会送到录用的军营任职。因为这次徐家既然要与孟家组建襄阳第八营,第八营的驻地又在郢州,并且本届宗亲大会选拔了二十多位徐家子弟安排到第八营任职,故而徐家在安居县增派了兵力说不定只是为了保障第八营的筹备工作,恰好遇到了金狗打草谷就赶了过来。”徐征明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孟正宗仔细一想,倒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不过孟远山却还是不服气,说道:“如果只是一场误会,那为什么天武军到现在还托词不肯来见我们?更何况,天武军现在在郢州城内弄的人心惶惶,这肯定是另外有原因的了。这些该又该怎么解释?”
徐征明呵呵笑了笑,说道:“远山大叔,我认同你说的这两个问题,但我没办法解释。刚才说的那些话,只是推论天武军在安居县的驻军罢了。”
孟远山叹了一口气,到头来关键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这时,先前第二次进去通报的守卫再次返了回来,随同而来的还有一位青年军官。
那青年军官一脸凝重,脸色很不好看,在见到孟正宗一行人时目光还在徐征明身上多留了几眼。徐征明对这个青年军官也感到很是眼熟,似乎今年宗亲大会的时候还是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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