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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川王的双手紧紧的扣住了无瑕的肩膀，拧得她骨头似乎都能发出嘎吱嘎吱碎裂开来的声音。他在宣泄自己滔天怒气，却没有冲动的再次掐无瑕的脖子，他怕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疼！”无瑕轻启朱唇，糯糯的声音。
北川王听后一怔，手上的力气渐渐的收了回来，平复了情绪后，慢慢的放开了无瑕，仔仔细细的看着无瑕的脸，将脸上的每一个表情，细数收纳，最后冷冷一笑：“好，很好，你问我要什么来换九王妃，我的回答是你的命！”
无瑕笑的更灿烂了：“我的命？我的命最不值钱了！”
北川王恨恨的看了无瑕一眼，然后拿出了那根红色的簪子，一扬手，一阵风擦过脸，无瑕慢慢的回头，那根红珊瑚簪子就定在了自己的耳边，离自己的耳朵不过三四厘米，无瑕疑惑的看着他。
“你不是一直觉得你不过是无涯的替身吗？那好，我告诉你，你就是，我从来就不会爱上你这种，自觉自愿爬上我床的人，知道我为什么将这根簪子送给你吗？这是无涯送给我的，我将它送给你，你不久之前用这根簪子划破了我的脖子，我不介意再被它伤一次。如果你不愿意，就用它杀了我！”
无瑕讶然，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再睁开时眼里有一丝晶光闪过，点点头。
北川王愣住了，风华也愣住了。
看着无瑕绝然的脸，看着她伸手将那簪子慢慢的拔出来，下一刻，那簪子，不是插进北川王的身体里，而是插进了她自己的胸膛，那空荡荡的胸膛，整个身子就那么软绵绵的软了下来，鲜血混沌了她的言语：“我的命有那么值钱吗？如果，你要要，拿去就好了……记得……救九王妃，我……不想让无邪伤心……”
“无瑕……无瑕……”
北川王和风华同时惊呼起来。
北川王一把将无瑕死死抱住，双手慌不迭的按在她那不断冒出鲜血的伤口上。
无瑕觉得自己如果还在北川王身边呆下去，死——是分分钟的事情，自己已经没有理由不死了，活的比死更痛苦，只是不知道自己死了，北川王会不会有一点点的伤心和后悔，后悔这么逼自己。
这样做，你会快乐吗？你能得到想要的那种感觉吗？
既然我们两人都觉得痛苦，又为什么死抓住彼此不放？
北川王没有说话，只是用双手捧起了无瑕的脸，深深的吻住了她。
这个吻是如此的沉重，沉重的让无瑕原本就气若游丝，现在呼吸更加艰难的要窒息。无瑕的意识有些涣散，默默的承受着他那比生命还要沉重的吻，心痛如绞……
也许，这就是他的回答。
他们两人的感情，看不到出路。
死了，才能解脱。
再见了，墨（陌），其实说你对我的感情不纯粹，我对你的感情又何尝不是如此？
所以，结束吧。
原本一段本来就不是自己开启的感情，蓉儿郡主，你留下的烂摊子，我不想再收拾了！
即便是这样，无瑕却还是没死。
无瑕很沮丧，没想到北川王会在那簪子上做手脚。
“你的命，本王收下了，协议生效，明日起十五日内，九王妃定当安然无恙送回九王府。”北川王站在门口，远远的对正在包扎的无瑕道。
无瑕没有说话，翠微也安静像是空气。
“也许，这就是我们最后一面。”北川王伸手在怀里，似乎在掏着什么，最后还是没掏出来，斜靠在门框上，脸色都隐藏在阴影里：“我想再问一遍：你——喜欢过我吗？”
无瑕呆住了，翠微也呆住了，飞快的端着换下的药布出了房间。
无瑕笑了起来：“其实，我并不是蓉儿郡主，我是一缕来自其他地方的游魂，那个地方有一个我爱过的男子，他和你一样的名字。”
北川王愣了愣：“你不舒服？”
无瑕摇摇头，看来北川王并不相信这个事实。
北川王看了无瑕好一会，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坐到无瑕的身边道：“你这是在报复我没有将无涯的事情告诉你？”
“所有的人都知道，是不是我是最后一个？”无瑕笑了起来，想不到两人竟然还能这般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说话。
北川王垂下眼帘，他没有否认，那么就算是默认了。
“我什么时候认识无涯的，我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我从记事开始，她就在我身边，我被父王打的时候，她替我遮挡，我被母妃罚跪的时候，她陪我一起罚跪，从我知道心动的那一刻起，我认定的妻子就是她——她是那么美好，善良，聪明……”
无瑕紧抿着嘴，低下头，真相早已经知道，但是话从北川王的嘴里出来，还是那样的伤人，那样好的女子，才能缓解他心里的冷酷。
年纪渐渐的大了，无涯也渐渐被限制来到北川王身边的机会。
那时候北川王才知道，自己和她的身份差别。
自己是将来北川的藩王，而无涯，不过是父王带回来一个异域歌姬的私生女，说是私生女一点都不为过，就连她的母亲，那个蓝色眼睛的歌姬都分不清楚她的父亲应该是哪个。
从那时候起，无涯就只能远远的站着，看着北川王，那双眼里一定有钩子，让北川王每次远远的看上她一眼，就能对她念念不忘。
其实无瑕和无涯长得并不相像，无涯并没有无瑕长得那么精致，她除了像是中原人，还带着异域女子的风情，藏蓝色的眸子一闪一闪的，像是晴好的夜空，带着星星点点的银光，让人深深的陷入。
但是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无瑕和无涯一样，很白。
中原人经过年年的征战，养成了擅征战善骑射的习惯，特别是贵族子女，年纪小小就喜欢锻炼骑射，经常在外，很难有那么白的透明的皮肤。
还记得那一次，无瑕被芙儿公主关在房间里，长时间的没见阳光，软软的像是一根雪白的芦苇，那一个场景在北川王的脑海里，将原本不相干的两个人重叠了起来，或者是从那一刻起，他就故意混淆了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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