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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炎的手掌温暖的盖在无瑕的脸上:“怎么好像我比北川王差很多,你做了一个亏本买卖似得。”
无瑕笑道:“外面听起来很是热闹,不如出去走走?”
白炎略微一想:“也好,今日正好是集市开市日子,我们下去逛逛。”
于是两人携了手下了车,大约是因为风华的案子暂时有了个了结,两人心情都不错,一路上有卖糖葫芦的、有卖糖人的,还有人用麦芽糖在大理石上作画的,无瑕东看看西看看,这些东西都是无瑕小时候见过的,后来到了花城,这些东西都只能在博物馆或者电视里看见了,现在这些都真实的出现在无瑕的面前,勾起了她心里最深处对故乡对家人的怀念。
白炎陪着无瑕东走走西看看,却不见无瑕真心想要买什么东西,笑道:“原来你真的只是下来走走的……”
无瑕偏过头去看着白炎,认真的道:“其实我一直在想,要送给风华什么东西比较好,想来那些贵重的珠宝绫罗,她见得比我还多,俗气的东西她看不上眼,我又想不出来什么不俗气的东西……你说风华喜欢练香,我们去找卖香的铺子可好?”
白炎点点头:“你看,还说没想好,这不是都想得挺周到的么?”
抬眼,正好看见一家“芜香苑”,古色古香的,听着名字就让人舒服。
见白炎和无瑕进了店来,掌柜是个女的,头发松松的束起,脸颊两侧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的容颜,看不清到底多大年纪,见顾客来了也没有多么热情,只是淡淡的道:“两位要点什么香?”
无瑕微微侧了侧身,用询问的眼神看这白炎。
白炎略略一思考:“沉香、麝香、水蝶之吻、凤翔之风、雪山鸿爪、岸芷汀兰。”
前面两种无瑕是知道的,至于后面的名字,如果不是和沉香麝香放在一起,无瑕怎么也猜不出来竟然是香料的名字。
听到白炎一一报来。
那掌柜总算有了一点点反应,微微抬起头来挑了挑眉,按照白炎所说,分量包好装在一个精致的小匣子里道:“十金。”
无瑕倒吸了口气,没想到风华的练香竟然这么耗费银子,摸了摸身边荷包里的银两,怎么都不够数,早知道之前问过白炎回酒家拿了钱再出来。
看着无瑕窘迫的样子,白炎笑了,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对掌柜的道:“去炎字号银庄去兑。”
掌柜接过白炎的银票收到怀里,继续手中的伙计,再也没有抬头。
无瑕走出芜香苑,有些忿忿的道:“你早就知道这香料这么贵,为什么进来的时候不提点我一声。”
要是今天不是白炎这个大财主在身边,自己又拿不出来那么多钱,可如何是好?
“留着你那点小钱给我买东西吧……”白炎笑眯眯的揽着无瑕的肩膀往外走:“你都只想着给风华买礼物,这么久了也不见你送什么礼物给我。”
“哟~还吃风华的醋啊?你羞不羞?”无瑕怀里抱着装香的盒子,抽出一只手,曲起手指在脸上刮了刮。
两人嘻嘻笑笑的往外走,脸色如外面的夕阳一般的绚烂,完全没注意到刚刚在忙手中伙计的老板重新抬起头来。
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伙计,老板低声吩咐道:“这个人要的是‘姽婳’的配方,小心着人去盯着,另外告诉老大,这里有了慕容石的线索。”
那个伙计点头退下。
老板长发遮盖下的嘴角轻轻的弯起,似乎在自言自语:“只要找到慕容石,那个孩子的身世谜团或者就能揭开了,到时候,我看你能逃到什么时候!”
白炎说是要礼物,可是挑了半天也没挑到什么东西,最后无瑕只好买了一个能挂在白炎羊脂白玉笛子上的白玉坠子,算是交差。
白炎看着无瑕,兴致勃勃的将那个不足十两银子的坠子,多此一举的挂在那个千金不卖的笛子上,觉得和她在一起,一直都是自己在做亏本买卖。
虽然无奈,白炎看着无瑕弯起的眉眼,心里甜滋滋的,醉在了这夕阳下。
趁着天色还算早,白炎和无瑕赶回花魁楼。
经过这次闹得沸沸扬扬的案件,花魁楼早就没有了往日的熙熙攘攘,虽然还有不少恩客,但是多半都形色匆匆,没有了大声喧哗,没有了恣意调笑。
老鸨看到白炎来了,像是见到了大救星一般,忙不迭的殷勤上前,拽着白炎的衣袖道:“公子可算是来了,你不知道风华姑娘自回来后,就将自己一个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老奴真是担心……”
白炎和无瑕的目光都定定的落在老鸨拉着白炎的袖子上。
那冻得死人的眼神。
老鸨知趣的撒了手,装傻的赔着笑。
自从白公子和这个夫人好了之后,不知道让多少花魁楼的姑娘伤透了心,以前他还和那些姑娘说说话没帮她们配个这个配个那个,可是夫人来了之后,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白公子的眼里心里全都只有这位夫人了。
白炎微微颔首,示意老鸨带路。
老鸨笑的谄媚走在前面,帮白炎拦住那些往这里打量的恩客和姑娘。
风华的门果然紧闭着,门口也不是没有人,但不是碧玺也不是珍珠,而是曾经的常客——“护花铁罗汉”周大人。
无瑕和白炎苦笑:怪不得风华谁都不见了。这哪里还见得着。
“周大人,你的速度真快。”白炎嘴角微微弯起,对周大人点点头。
周大人也没想到白炎和无瑕会这么快来花魁楼,有些悻悻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尴尬的笑笑:“事情算是有个段落了,周某身上虽然还有其他的任务,但是离开襄城也不过几日的时间,总有一些话要说清楚,做个了结。”
白炎和无瑕无语。
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们俩的事情还是他们俩自己解决的好。
“我和你已经没什么好说的,过往的种种,我是恨你,你也恨我的吧?这次谢谢你没有为难我,从此爱恨一笔购销,我们谁也不欠谁的,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风华的声音带着倦怠,她很累了,爱北川王很累,被周大人爱更累。
可是为什么爱这么累,而那么多的人还直至追逐着爱,甚至觉得没有爱就活不下去?
风华有些迷茫了。
周大人的脸上的血色一点点的消失,他手捏起拳头、松开、又捏上……
反反复复好几次,可是脚步却不曾移动。
“那个孩子……”
“什么孩子?”风华冷笑道:“你做什么梦?你别自欺欺人了!”
周大人脸上最后一丝血色退的干干净净,身子晃了晃,白炎有些看不下去了,准备伸手搀扶周大人一把,没想到周大人已经自己伸手扶住走道里的栏杆站住了,对白炎和无瑕摆摆手,垂着头往楼下走。
连见最后一面的必要都没有了。
从此,天下陌路人。
看着周大人踉踉跄跄的步伐,无瑕叹了口气,原本给风华带礼物的好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下来。
白炎伸手揽了一把无瑕的肩膀,伸手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别想了。”
无瑕点点头,忽然眼前一个黑影晃过,熟悉的让无瑕不由的下意识的从白炎的怀里挣脱。
白炎紧抿着嘴,看着那个和北川王墨肖似的背影。
“我!”无瑕看着白炎垂下来的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上前拉了拉白炎的衣袖。
一下,没有动。
两下、三下……
沉默的两个人,做着重复的动作。
无瑕最后急的眼泪都快来了,一把拽过白炎笛子上的那个坠子,想要拽下来,可是系的太紧了点,无瑕怎么拽也拽不下,勒得手都白了。
白炎一把抓住无瑕的手,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胸口。
无瑕的泪水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你们两个想在我门口站多久?”风华懒洋洋的开门。
微微卷曲的长发海藻一般披了一身,将海棠色的长裙都遮住大半,仅露出逶迤的百褶裙尾。
侧着身子斜靠在门框上,纤纤玉指中一个金色的香包,长长的金色的流苏洒了她一手,她低头凑在香包上,细细的嗅着:“站在外面多分生,有话进来说吧。”
正在闹别扭的两人听了她的话,也不好在纠缠下去,一前一后从风华的身边走过。
房间里燃着淡淡的香,很淡很淡,不是让人昏昏欲睡,而是让人有一种停止思考的马上就要入定的感觉。
无瑕不知还好。
白炎仔细嗅了一口,脸色剧变,上前一步拽住风华的手腕,将那个香包一把夺下,扔在一边,同时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放在风华的鼻子下面,厉声道:“风华,你给我醒醒!别这么闹脾气!”
“怎么啦?风华!”无瑕看到白炎这样子,也猜到了几分,这香包里面的香必然对风华有损伤,而点的那淡淡的香不过是为了防止无瑕和白炎受伤。
“无妨。”风华睁大眼睛,对着白炎一笑:“师兄,这不是‘碧落’,这是‘相忘江湖’。”
这香不是送给自己的,是送给他的。
从此以后,他一定可以过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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