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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膳,李夫人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出来一位李大人的姐姐,让无瑕有些意外,李大人的这位姐姐拉着无瑕的手说了一番让她心惊肉跳的话来:“要不是你母亲当日太过单纯,也不至于走到后来的田地。”
无瑕心一紧,面上却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淡淡的问:“哦?不曾想夫人竟然认识家母?倒是没听她说起过……”
那夫人点点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小七递了个不放心的眼神给无瑕,无瑕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无妨,小七想了想,顺从的退后了两步,在无瑕不远处站定。
千算万算谁都没有算到这个夫人竟然突然发难。
说时迟那时快,这位夫人一伸手就准确无误的捏住了无瑕的脉门,一个反手就勒住了无瑕的脖子。
电光火石,变数就在一瞬间发生,连无瑕和小七回神的当会都不给。
无瑕当时心拔凉拔凉的,真是没脸去见北川王,更没脸去见一直陪自己练习心法的易先生。
小七手按着长剑,一剑划出,一招连着一招,招招都下得是死招,一阵冷风过处,又有五名李家人摇摇欲坠地受伤倒地。一时之间,李夫人安排的人数虽众,却面面相觑,再也无人敢抢先上前。小七来之前得了北川王下的死命,要是无瑕有一个三长两短,她就算是有九条命都不够陪,自然是拼了命的突破李夫人精心布下的重重机关。
可是即便是小七的剑逼到无瑕面前了,那位夫人却依旧无动于衷,胸有成竹的冷冷道:“我认识你,也知道你的武功在我之上,但是——现在我手上有你的夫人!”
微微沙哑的声音,和刚才低语的声音完全不同!无瑕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挟持自己的“夫人”竟然是个男人。
这个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啊!
无瑕哀叹一声就认命了,怪就只怪自己太过大意,只是没想到拖累了小七。
李夫人见小七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站在男子面前,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招呼那些人慢慢围上去。
“小七,不要管我,你走!”无瑕皱着眉头看着小七,以她的武功,独善其身全身而退并不是一件难事。
可是,小七怎么会走。
无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七沮丧的将手中的剑掷在地上,两人束手就擒。
原本算计别人的,没想到反被别人算计,果真不是次次都能如北川王所愿。
看着四壁光滑的地牢,无瑕无望的摇了摇头。
倒是一向冷冷淡淡的小七露出了愧疚的表情,跪在无瑕的面前,垂头道:“出来前,北川王千叮万嘱要保护好夫人,可是小七辜负了北川王,竟然让夫人沦落为囚。”
无瑕倒是没什么关系,死去一次又活回来了,本来就是已经捡了一条命了。
没多久,无瑕就见到了一直未曾露面的李大人,瘦瘦高高的,一把山羊胡子,像是电视剧里贼眉鼠眼的师爷。
李大人装模作样的对着无瑕行了个礼,上上下下打量无瑕,赞道:“夫人真是胆识过人。”
无瑕倒是愧不敢当,自己是被北川王派过来的,而并不是自己请缨而来。
李大人文邹邹了说了一大通,无瑕算是明白了一些,如北川王所料,他在意的并不是北川王对自己职位的升迁亦或是降级,而是因为他是瑞王的人,瑞王——就是北川王口中的小兔崽子。
他甘冒如此大的风险绑架无瑕,说到底,是因为那次失火的事情,北川王已经对他起了疑心,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用无瑕换取瑞王手下的一名精锐。
“外界盛传北川王为了搏你一笑,竟然派出原本要保护自己安全的亲卫军,保护你那刚刚上战场的弟弟。”李大人笑的不怀好意,“就连焰焰姑娘,他都舍得动用,为你去寻九重花的解药,所以鄙人想用夫人去换那名同伴,想必不是那么难的事情。”
无瑕不说话,她不知道自己在北川王的心里,到底是什么一个位置,拿自己去换一个瑞王的精锐,这样的交易对他来说,划算不划算?
李大人走后,小七的脸色青青白白,很是有些别扭,最后还是轻声的告诉无瑕,那个精锐是北川王花了一年时间,牺牲了三个影卫才抓到的,甚至那个精锐还伤了焰焰姑娘。
无瑕听到“焰焰”二字,依旧不说话,只是呼吸声更重了。
小七知道自己说的话让无瑕难受,于是抱着膝盖缩成了一团,远远的看着无瑕。
隔壁牢房里,隐约传来女子嘤嘤呜呜的哭声,无瑕竖起耳朵听来,有女子在求牢头:“你去告诉瑞王,我死了毫不足惜,求求你让他看在女儿是他亲骨肉的份上,让医生来看看,你看烧的那么稀里糊涂的……”
无瑕心一沉,朝小七看去,她也许从小就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中,对这样反复无常,冷血的男子早就习以为常,瑞王竟然将自己的女人和女儿都关在牢里,即便是那女子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但是那看上去不过三四岁的女孩毕竟是无辜的。
无瑕手不由的用力,不知不觉间已经将膝盖上的裙子抓破,长长的指甲,搁在掌心,着实生疼。
“小七,你能不能给我讲讲北川王兄弟姐妹的事情?”无瑕朝小七挪了挪,轻声的问道,目光却落在那高高上在的,一个巴掌大的窗户上,透过铁栏杆,白白的月光照进来,照的无瑕觉得内心也一片一片的空白。
小七飞快的瞥了一眼无瑕,低声的道:“北川王现在这个冷面冷心的样子,也不天生的,记得我七岁那年,还是在老王妃的面前干活,一次擦桌子,不小心打碎了一个上皇年代的冰纹青玉花瓶,老王妃的大丫头脸都吓白了,轮着铁杉木板子照着我往死里打,是北川王拦了下来说是他失手打碎的,并告诫那个大丫头如果告诉了老王妃,她也难辞其咎。其实,北川王大可不必揽下这事,老王妃本来对他就看不顺眼,可是就是为了我这么一个在旁人眼里卑贱的下人,北川王被关了一个月禁闭,从那次之后,北川王害怕我被老王妃或者那个大丫头记恨,特意的找老王爷要了我来在身边伺候,从七岁起到现在二十岁,我跟在北川王身边整整十三年了,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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